狸花猫回到了小知姐的宠物移动背包中。
女人将准备好的一盒饼干装进纸袋，交到快斗手里，“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回家小心！”
“您客气了。”
快斗笑着向她和虎树挥手道别。
在去电车站的路上，黑羽快斗经过了一间没关门的报刊亭。
杂志按日期平摊开陈列在展示台。
穿制服的老人坐在亭中拿放大镜看书，报纸装在两侧门扇挂着的铁丝网架内。
悬挂的日光灯管，照亮了最上端金属分格里的米花财经晚报。
它的头条版面写有醒目的标题。
【商界大事件！豪华游轮“OBSIDIAN”号！宝石藏品交流拍卖会！】
快斗停下脚步购买了那份晚报。
琴酒开车送澪回酒店。
她窝在副驾驶拆开信封，快速记忆着信纸上写的行动细节。
花被扔在后排座位。
“目前的计划是这样，临近有变我会再通知你。”琴酒余光瞥见她将信封重新放进包。
“好。”澪看了眼街景，在心里算日期。
红灯亮，琴酒停车。
行人从他们面前的斑马线穿过。
有个小女孩举着棉花糖一路蹦蹦跳跳，白色的裙子像风中吹开的花。
琴酒的视线留意到她。
风吹开的花？
他记得银莲花也被称为windflower。
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看见七根花枝躺在坐垫上，花瓣羸弱而单薄。
色泽像血。
琴酒忽地回忆起与澪的初遇——她从巷口跑过，他没来得及刹车。
【那件被她的血蹭脏的大衣，最后是扔壁炉里烧掉了吧。】
他揉了揉眉心，没再细想，望向红灯旁跳动的计时数字。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灯还亮着，小五郎趴在办公桌上，地面落着许多空易拉罐。
打开的财经晚报盖住了他的头，随他的呼噜声轻微抖动。
兰在给柯南掖好被角后回自己的卧室整理书架。
架子的第三层有本厚实的相册，封面的塑料纸己经老化了，轻轻一碰，就会有透明碎屑脱落。
她小心地用湿巾擦走它身上的灰。
“要不要抽空去洗点儿新照片呢。”兰来回翻看相册里大量的空白页自言自语道。
澪回到酒店换上睡衣。
将外出的衣物丢进洗衣机前，她拿走了原先藏在里面的公文包。
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剩余的电量不多。
所幸亲眼看见过田村输入锁屏密码，澪轻车熟路地打开它。
“办公的时候该配一支烟。”她自言自语道。
于是放下电脑。
她走到门口的衣帽架处，打开挂着的方形包，拿出一盒从琴酒衣兜里顺走的JILOISES。
田村使用的网站Pandora.box..
其内右侧条框板块里罗列着每日任务和悬赏令，比如2万日元一幅犯案作品，价格面谈的雇I凶杀人，抢劫组I团等等。
而底端有条粗体悬赏，价值百亿日元。
任务内容写着【杀.死.怪盗基德】
其后附带有小字补充：即使提供真实有效的线索，据情况也有奖金五百万日元起。
“这网站的建立者和基德有仇吗？”澪觉得好笑。
对于同样在灰色中生长的势力，该秉持泾渭分明互不打扰的界限感才对。
稍作感叹后，她点开田村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哥们儿，你真打算收手了？」
「对，避避风头」
「作恶？我们只是爱人的方式不同。」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收手以后，对我胃口的同类就没有了。」
「但我不认可你。」
「随便吧，不说了，我做模型去。」
这是田村生前最后的通讯。
澪读完沉默了片刻，起身放下电脑，伸手将烟灰抖进玻璃缸。
窗户没关，风吹得帘布如水波纹般晃动。
她走过去，拉开窗帘，半身忽地浸没在冰冷皎洁的月光中。
垂眸望向闪耀金红色光芒的东京塔，她想起水树被困在那间“处刑室”里的景象。
她手中的烟抖了一下，残灰飘进夜色。
“难怪他会这么急着对水树下手。”
猎人看中了猎物，猎.杀的方法全依他心意。现实中的连环杀手和侦探故事里的可不一样。
没那么多为了指认凶手而拼命构建的逻辑规律。
故事的线索是为侦探和凶手服务的，而现实，人心的变幻是难测的。
三桩有相同规律的案件和一桩冲动型杀人案件，警察能将他们联立侦查的可能性有多大？
没有确凿疑点时，就很难推测凶手的形象。
水树的事，她算中了前头，至于结尾，她知道水树被及时赶到的警方救走了，现在在警察医院接受治疗。
她忽地有些焦躁，警察如果根据水树的陈述，去调查田村光夫“不存在的助手”，万一查到线索......
虽然她相信自己清理痕迹的能力。
但这是她第一次违背在组织里学习到的教义，这种不安是对立身原则的动摇。
她感到自己在与帝丹高中的这些人接触之后似乎产生了另外的“自我”。
“那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想杀人吗？”
“还是为了成为哥哥完美的共犯，让自己的手沾上血。”
“非命令外的人，杀掉隐身的犯罪者本就是最优解。只要伪装成意外，警察便不会深入调查。”
“为什么要在乎水树优奈的性命？”
......
嘈杂的声音像雷鸣作陪的夏日骤雨，充斥她的脑海。
“人类的心真是奇怪的东西。”
她扔掉香烟，关上窗，头靠着玻璃，试图平息情绪。
“想起水树那张脸，心脏发紧。有些难受，但是该怎么命名这种感情？我不知道。”
澪闭眼，不甘心地搜索迄今为止的人生经验试图寻求一个答案。
她忽然听见琴酒的声音，低沉稳重。
他说：“死亡才是人的终点，所以怎样都好，杀或被杀，都是生命许可的。”
她猛地睁开眼，露出真挚又危险的笑意。
“没错，我只要记住哥哥说的就好。”
“若是牵扯到我，管他十个百个，通通处理干净就好。”
漂亮的眼睛眯成弦月，心安理得地哼起不知名的小调儿。
她用力收拢帘布，赶走晴朗的月色。
然后在黑暗中，打开电视，静音播放《危险女警物语》。
她蜷腿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地泡在变幻的荧光里。
漫长的时间后，疲倦袭来，澪歪倒一侧，昏沉入睡。
而继续上演的电视情节，场景切换到一个男人跪倒在大雨中，他捂紧心口像野兽哀号。
他身边的女性角色撑伞抽泣不停。
几秒后，切至人物特写。
他说：如果那时候，有人能救救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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