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监狱的地下密室比坟茔更阴冷，石壁上渗出的水珠沿着罐壁滑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幽绿的荧光——那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血继限界样本发出的光。团藏的手指抚过最深处的玻璃罐，罐中悬浮的写轮眼在阴影里缓缓转动，瞳仁里的三勾玉像三只窥视的眼睛。
“大人，音隐村那边有动静。”根部忍者单膝跪地，声音压得像石缝里的风，“他们的医疗队最近频繁出入火之国边境，好像在收集‘视神经衰退’的病例。”
团藏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未愈的右臂传来刺痛。他转过身，绷带下的写轮眼在黑暗中闪过红光：“视神经衰退？大蛇丸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清楚，但我们截获了一份他们的加密报告，提到了‘宇智波鼬’的名字。”忍者递上卷轴，蜡封上印着音隐村的蛇形标记，“破译后发现，是份诊断书。”
团藏展开卷轴的手猛地一顿。诊断书的字迹潦草却锋利，像用手术刀写就——“宇智波鼬，视网膜色素变性，进行性视神经萎缩，预计剩余寿命：六个月”。
“绝症？”他嗤笑一声，将卷轴捏成纸团，“那个小鬼的写轮眼用得太狠，活该。”可眼底掠过的阴翳却藏不住——鼬要是死了，谁来牵制大蛇丸？谁来替他盯着宇智波的余孽？
与此同时，音隐村的医疗室正弥漫着消毒水与蛇蜕混合的怪味。段云飞抱着一堆病历撞到门框，纸页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恰好飘到兜的脚边——正是宇智波鼬的诊断报告副本，照片上的青年面色苍白，眼下的青黑像化不开的墨。
“走路小心点。”兜弯腰捡纸，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段云飞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人心头发紧。他指尖点过“视神经萎缩”几个字，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兴味，“看来大蛇丸大人的判断没错，鼬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段云飞慌忙把病历拢起来，指腹被纸页边缘割得发红：“他…他不是晓的人吗？我们管他死活干嘛？”
“因为他的眼睛。”兜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大蛇丸大人说，这双写轮眼是留给佐助的‘毕业礼物’——前提是，鼬能活到他们兄弟见面那天。”
段云飞的后背撞在药架上，玻璃瓶摇晃着发出脆响。他想起昨夜在实验室看到的场景：大蛇丸对着显微镜里的细胞样本冷笑，说“视神经衰退的症结，不在眼睛，在查克拉透支”，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懂——老狐狸早就盯上了鼬的写轮眼，连“绝症”都成了他算计的筹码。
“可…可鼬是佐助的哥哥啊。”段云飞的声音发颤，那些关于灭族夜的碎片记忆突然涌上来，像玻璃碴扎在脑子里，“佐助要是知道他哥快死了….”
“知道了才好。”兜转身从冷藏柜里取出一管淡紫色药剂，标签上写着“视神经保护剂1.0”，“仇恨能让咒印觉醒得更快，不是吗？”他晃了晃药剂，液体里的微光像细碎的星，“这东西要是能送到鼬手里，说不定能让他多活阵子——当然，得看大蛇丸大人愿不愿意‘施舍’。”
段云飞看着那管药剂，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哪是药，分明是催命符——让鼬多活几天，好让佐助亲手了结他，好让大蛇丸坐收渔利。他想起佐助在修炼场对着鼬的画像练千鸟的样子，少年眼里的火焰烧得再旺，也烧不掉血脉里的羁绊吧？
“咚咚。”实验室的门被敲响，大蛇丸的声音像蛇吐信：“兜，把‘白蛇仙人的逆鳞’样本拿来。”
兜应了一声，临走前对段云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段云飞抱着病历跟在后面，穿过挂满实验体的走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看到培养槽里漂浮的肢体，看到墙上贴着的“写轮眼适配术”图纸，突然明白——这场围绕“绝症”的算计里，没有谁是无辜的。
大蛇丸正用骨刃挑着一块银白色的鳞片，鳞片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头也不回，骨刃轻轻一划，鳞片渗出金色的液珠，“这是白蛇仙人蜕下来的逆鳞，能修复任何查克拉损伤——包括写轮眼的反噬。”
段云飞的心脏猛地一跳：“您要救鼬？”
“救他？”大蛇丸转过身，金瞳里的笑意像淬了毒，“我只是想看看，让他多活几个月，能把佐助逼到什么地步。”他把鳞片扔进培养皿，与鼬的细胞样本融合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对了，这份诊断书，帮我‘不小心’送到佐助的训练场。”
段云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着培养皿里翻腾的金色液体，突然想起鼬在音隐村边境那一眼——写轮眼里的疲惫藏得再深，也瞒不过真正在意的人。这场以“绝症”为名的阴谋，终究要让最亲的人，用最痛的方式收尾。
“怎么？不敢去？”大蛇丸的骨刃挑起他的下巴，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爬上来，“还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段云飞猛地摇头，却在抬头时撞进那双金瞳。他突然看清了——老狐狸要的从来不是写轮眼，是宇智波兄弟相残时爆发出的那股毁灭性能量，那才是他眼中最完美的“容器养料”。
“我去。”他接过诊断书，纸页边缘割得手心生疼，“但我有个条件。”
大蛇丸挑眉，示意他继续。
“如果…如果佐助失控，我要能用这管药。”段云飞攥紧兜塞给他的保护剂，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纸，“至少…让他死得明白点。”
兜在一旁轻笑，刚想开口，却被大蛇丸抬手制止。老狐狸盯着段云飞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可以。但你要记住，在忍界，‘仁慈’是最没用的东西——尤其是对宇智波。”
段云飞没说话，转身往训练场走。走廊的风卷起他的衣角，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拉扯。他看着诊断书上“六个月”的字样，突然觉得这数字像倒计时的钟，敲得人耳膜生疼。
训练场的岩壁上，佐助刚用千鸟劈开巨石，碎石飞溅中，少年的咒印纹路泛着不祥的暗紫色。段云飞站在入口处，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的背影，突然不敢上前——那单薄的肩膀上，扛着的何止是复仇，还有即将崩塌的整个世界。
“谁？”佐助猛地回头，写轮眼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又是你？”
段云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把诊断书递了过去。风卷起纸页的边角，像一只颤抖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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