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好苗子
王明手里头挖坑和制作陷阱的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突然听到师傅要换猎物，整个人都愣了。
“不是我说师傅，这行的规矩不就是已经寻摸好了，就不能轻易再变吗？”
尤其是开春这个时间上山打猎就不要太挑三拣四，抓到了能做顿肉填饱肚子，剩下的再说。
这年头开放大改革已经进行到了一定阶段，好多人都已经从山林老家走向了中原地区的各行各业。
就连还在坚守当猎人的老土夫也没有剩下很多。
所以他们这帮小规模的人很难造成种族的数量危害。
就算他们整片地区的所有猎人出动一天的收获，可能还没有山里几十个兔子下的多。
听见徒弟有点抱怨老汪的表情倒是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有一点激动。
“你小子挺大个人了，肯定要学会变通，整几个兔子吃，那不是随随便便的，你都跟我混这么多年了还没吃够？”
王明：……
确实，真要说打猎收获最多的，他们师徒俩人吃的最多的，那也就是山里的兔子肉。
用这玩意儿产崽快，活动频繁，陷阱制作简单。
嗯，就是受到惊吓之后会胡乱跑动，撞到树上直接死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明仔细想了想。
“确实啊，我跟个师傅你之后吃的最多的肉就是兔子，换个山鸡那都是开荤。”
要是有其他猎物换换口味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当然他们这个时候最好的情况还是选择求稳，搞定这一窝兔子。
少说有那么个两三只的情况下也够他们撑个三五天。
如果真的换猎物，继续往深处追寻蛛丝马迹。
看他的可能会无功而返。
“师傅，你可想好了，咱真要放弃这个点的话，让其他的人碰见，按规矩，咱是不能再碰手了。”
干啥都不能讲究一个过分的鸠占鹊巢，既然你换了选择这个地方被别人占了，那也只能认。
老汪是个很守规矩，也相对古板的人。
好些时候他也像个老顽童一样，事事还需要王明主动提醒一下。
不清楚，他真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好，还是就享受被王明这个好徒弟管着的感觉。
老汪挠了挠头，当然也有一些有犹豫。
“确实，这个节骨眼上吃饱喝足比啥都重要，但是你跟着师傅这么久了，肯定得有点远大志向，对吧。”
说白了，老汪这人就是个老顽童，有些时候也挺爱玩。
毕竟作为猎人最大的乐趣也是挑战自己，挑战荒野，挑战更强，更困难的猎物。
追逐，搏斗，侦察与反侦察。
我感觉似乎超脱了人和动物之间的界限，纯粹的给予两者感官上的刺激。
所以于师傅来说，当猎人一方面是为了填饱肚子，在那个人吃人，饿死人的年代活下去。
另一方面，他真实的在荒野自然中感受到了自我。
纯粹的喜欢这种酣畅淋漓的追逐感觉。
反观王明，他被留在土门村之后，并不清楚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王明这个时候抱着手臂微微叹气，甚至有一点感慨。
“原本我搁吴干爹家里待的好好的，后来跟吴佩芳出去玩的时候，老汪这家伙跳出来就说我是个打猎的好苗子，然后天天缠着吴老爹要把我收为徒弟。”
刚开始那一阵子，吴老爹是坚决拒绝的。
那些老辈子确实都有过艰苦时期上山打猎，弄肉吃的情况。
但并不是谁都认为打猎是一个长远的事业。
更何况吴老爹还把王明当成了半个儿子看。
甚至打算过等王明和吴佩芳成年了，直接撮合成一对。
“咋的？你又想坑走我家娃子去给你上山打猎，那绝对不行。”
“我说老吴，你家王明这苗子绝对是个打猎的好手，你就让他跟着我吧，我保证教他真本事。”
老汪拍拍胸脯保证。
“你肯定不会忘，咱年轻时候不管有钱没钱，地里产不出粮食，饿肚子那几年是我带着哥几个上山，硬是争出了一条活路。”
对此吴干爹并不反驳，也可以说当时没有老王带着他们上山里弄肉吃，闯出路，恐怕他们已经饿死在了进城里想办法的路上。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个道理没错，但时过境迁，人的选择也赶不上发展的变化。
经济形势和农产状况好一些的时候，猎人就再次成为了人们冷眼旁观的行业。
就算是当初受惠于此的老吴，同样如此看待。
“哥几个当然知道你本事大，能力好，上山哪次都不会空手下来，但时候变了，你霍霍这些娃娃，他们把这个当个本事那没毛病，可以后咋办？”
“哎呀，活到老学到老，管他以后咋办，你我这一辈子不还是困在这秦岭的深山老林里，没出去见过大世面，对吧？”
因为王明拜师学打猎手艺的这件事，老吴跟老汪不止一次的吵的急头白脸。
但渐渐的，吴老爹岁数大了，整个吴家也没落不少。
再加上中原地区改革变化之后，对于他们这种有一些半地主性质的家庭十分严格审查，收缴了很多的财产。
光是吃老本，吴家已经撑不起那么多张嘴，以前还有闲钱，雇几个下手，在家里扶持干活。
条件下来之后，连那些远亲近邻都急忙撇清关系。
眼瞅着吴家人要挨饿的时候，老汪又恰到好处的找了过来。
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王明就成为了老汪的徒弟。
继承了秦岭远近闻名的猎人的手艺。
当然，传承这个东西总要和羁绊束缚扯上关系。
当时的王明回过神来，他朦胧间的记忆也只知道自己好像是从某个繁华但战乱不断的地区逃脱出来。
跟着身份特殊的父母，一路走一路逃。
最后因为各种无法言说也亦不明的原因，他被留在了这里，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把自己当干儿子养的无干爹，教自己真本事的老汪师傅，倒成了他真真切切的家人。
“算了，既然要换猎物，那我这当徒弟的肯定要陪师傅野一把。”
男人嘛，当然要有血性，敢于挑战自我。
“就是不知道让师傅感兴趣的猎物到底是啥东西？”
“嘿嘿，是豺狼。”
王明：……
他娘的豺狼也成猎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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