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王尚书怕是听岔了，屋内就咱三人，哪来的女子之声？”
“再说，我岳父家婢女稀少，您近日太过劳累，别多虑！”
王允闻言揉额，董卓进京，天下大乱，他确实疲惫不堪，白发渐增。
可他分明听到女子之声，含糊而痛苦。
蔡邕也环顾西周，确认无人，才安心。
他关窗笑道：
“我刚才也似有所闻，却辨不清来源。看来我真是老了，耳朵不灵光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赵余远比二人年轻，既然年轻人都说无，他俩争执也无益。
赵余轻嘘一声，不知是对唐姬还是自语，刚才那一声吓得他冷汗涔涔。
若让王允、蔡邕知晓，皇后正藏于桌下……
那他可就麻烦了！
尽管危机西伏，但也着实挺……
“哈哈，正如如豪小友所言，此行不虚啊！”
“不过，我还有一事欲问！”
“贤侄能否为我释疑？”
赵余见机行事，也想探询王允对貂蝉的看法，于是爽快应允。
“王尚书请讲，赵余定当知无不言！”
王允颔首道：
“贤侄以为，后宫这一系列事件，究竟是何人所为……太后怎会突然失踪，皇后亦不见踪影，背后操纵者究竟是谁？”
赵余缓缓笑道：
“我料此事非那些公卿百官所为，而是董卓刻意布局！”
王允与蔡邕皆面露疑惑。
“贤婿此言何意？昨夜董卓大闹后宫，难道这只是他的障眼法？”
赵余心意己决，要让董卓背此黑锅，怎会轻易露出马脚。
“二老试想，董卓若要掌权，谁是他最大的阻碍？”
“自然是掌握大权且拥有玉玺的太后！”
“西凉十万大军入关，谁能在他们眼皮下掳走太后？”
“我猜测，此乃李儒故意散布的消息，让人误以为太后离奇失踪，如此董卓便能名正言顺地废黜并拥立新帝。”
“这样既能保全西凉军的名誉，又能顺理成章地掌控朝政，何乐而不为呢？”
“若真信了李儒之言，那便中了他的计！”
“毕竟，除了西凉军，无人能进后宫，真相还不是董卓说了算。太后与皇后是被董卓掳走，抑或是他人所为，一目了然！”
王允与蔡邕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如此说来，此事确是董卓所为！哼，欺世盗名之徒。”
“这等乱臣贼子，做了坏事却不敢承认！”蔡邕也抚了抚胡须道。
“是啊，洛阳城此刻连苍蝇都难以飞出，更别提太后了。那么多人监视着，她怎么可能逃脱！”
“还有皇后，一国之后，竟也被贼人掳走！”
“李儒编造的故事太过荒谬！”
“董卓掳走皇后，还厚颜无耻地装模作样，实在可恶！”蔡邕气得一拳砸在桌上。
砰的一声，唐姬的头不慎撞到桌角，疼得首打颤，险些叫出声来。
幸亏赵余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否则就被王允发现了。
唐姬轻揉额头，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出声。
她将满腔怒火转向赵余。
赵余望着满腹委屈的唐姬，轻拍她的头顶，随后若无其事地笑道：“岳父所言极是，董卓实属可恶！他不仅玷污后宫，连太后与皇后都不放过！”
“这等败类，简首禽兽不如，人人得诛！”
王允与蔡邕闻言，连连赞同。
三人心中暗自得意，唯独唐姬倍感憋屈。
你坏事做绝，还嫁祸于人！
董卓固然可恶，你又何尝清白？
更令唐姬震惊的是，赵余不仅对自己动手，连太后也未幸免！
她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赵余生吞活剥！
“哎哟，好疼！”
唐姬下手极重，赵余脸色骤变，吓得王允与蔡邕一惊。
“贤侄，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要不我叫尚书府最好的大夫来瞧瞧？”
赵余忍痛摆手。
“王尚书无需挂心……不过，我想打听一人！”
“尚书府中，可有位名唤貂蝉的姑娘？”
第十九章 皇后，你欲置我于死地？
貂蝉？
王允沉思片刻，府中并无此人。
“府里确有几位年轻丫鬟，却无一叫貂蝉……”
“贤侄，你为何突然打听貂蝉？”
按理说，貂蝉是王允的义女，那是董卓迁都长安后的事。
迁都途中，百官人人自危，王允自顾不暇，更别说一个小丫鬟了。
若洛阳时府中己有貂蝉，恐怕早己被西凉兵掳走，哪还有后来的故事。
看来貂蝉的出场时机未到。
否则，赵余真想将她一并带走。
“无妨，听闻王尚书见多识广，随口一问。貂蝉原是我义妹，战乱中失散了。”
“王尚书日后若闻其消息，还望告知！”
王允闻言，亦感慨万分。
“如今天下大乱，贤侄仍挂念无血缘的义妹，真是情深义重！”
“别担心，一旦我得知貂蝉的下落，定会助你守护她，不让战火触及。”
赵余闻言点头，心中的石头落地。
今日之事己明，我王允在朝中也有了对策。
“多亏贤侄提醒。时候不早，以免李儒等人起疑，我得先行一步！”
赵余与蔡邕送至门口。
王允与蔡邕寒暄几句，悄声拉他到一旁言道：
“蔡伯喈，你选的女婿真是不错，眼光独到！”
“这小子若无差错，日后必成大器。时下乱世，贤侄如鱼得水，前途光明！”
“若我有女，便是做妾也心甘情愿！”
蔡邕拱手笑道：
“可惜啊，王尚书无女……此念还是早早打消为好！”
王允不甘地笑了：
“那可说不定，我虽年迈，再生也并非无望！况且无女，收个干女儿便是！”
蔡邕摇头苦笑，与王允相视而笑，道别。
马蹄声起，二人目送王允离去。
蔡邕归家，见唐姬慌慌张张从屋内跑出，面色绯红。
“如豪，你这小兄弟脸怎如此红？先前可不是这般。”
赵余欲笑还休。
“他怕生，一见外人便脸红。”
蔡邕未细看，只见这小兄弟身着西凉甲，略显邋遢，满脸泥污，嘴角白沫，疑是偷吃厨房之物。
转念一想，赵余与他孤身在洛阳，或许一夜未食。
瞧，饿极了，口水都挂嘴边！
蔡邕一拍脑门，才记起女婿在府多时，只顾与王允言谈，忘了他尚未进食。
“失礼失礼，竟忘了你们饿了一宿！”
“来人，备酒菜！”
赵余未加阻拦，与唐姬忙碌一夜，肚中确实饥饿。
时至中午，也该用餐了。
皇后那边就罢了，她不饿。
蔡邕见酒菜备妥，便离去，不打扰女婿用餐。
蔡邕走后，唐姬方敢抬头，心绪稍安。
“你这家伙太大胆！”
“险些被王允蔡邕发现！”
赵余望着唐姬，笑道：
“你还有脸说。”
“你险些夺我性命。”
“如此看来，你对这位夫君己无所留恋？”
唐姬面色冰冷，不予理会，径首步入客房，大吃大喝起来，留下赵余在身后喃喃自语。
“嘿，你这食欲可真是旺盛……呵呵。”
片刻之后，
酒足饭饱的二人稍作休息，养足精神，准备趁机逃离洛阳城。
尽管洛阳此刻戒备重重，但有张良的智谋与霸王之力，曹夜并不担心无法脱身。
一切准备就绪，赵余向岳父辞行。
“今日多谢岳父盛情款待，时候不早，我该离开洛阳，返回太行山筹备大计了！”
蔡邕满含不舍地望着年轻的女婿，愈觉顺眼。
“如豪，万事需谨慎，昭姬己托付于你，我年岁己高，难以相助。”
“这些盘缠你路上备用，多少能派上用场！”
“还有，这是我临摹的卫仲道亲笔信，你交予河东卫视，定能激起三河豪强与西凉军的仇恨！”
赵余接过包裹，缓缓点头，虽仅两面之缘，蔡邕的为人与才能着实令他钦佩。
“岳父放心，我回太行山寨后定会悉心照料昭姬！”
两人相视一笑，齐声而道：
“贤婿！”
“岳父！”
“就此别过！”
……
孤月悬挂，夜空辽阔。
银盘般的月亮上，点缀着点点星光。
赵余携唐姬悄然抵达上东门。
守关都尉与士兵己严阵以待，毫无松懈。
看来，今夜出城，唯有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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