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小师妹！"
沈无厌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云昭正蹲在院子里刷牙，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口漱口水喷了出去。她抹抹嘴，看到沈无厌抱着个大铁罐子，风风火火地冲进她的小院。
"成功了！这次绝对成功了！"沈无厌把铁罐子往地上一放，激起一片尘土。
云昭警惕地后退两步："这次又是什么？"上次那个"自动修炼枕"炸了半个山头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自动炼丹炉2.0！"沈无厌兴奋地拍着铁罐子，"改良版！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六十了！"
云昭绕着铁罐子转了一圈。这东西像个超大号的水壶，表面布满了奇奇怪怪的符文和按钮，顶上还有个透明的观察窗，能看到里面分成好几层。
"怎么用？"她小心翼翼地问。
"简单！"沈无厌从兜里掏出一把药材，"把材料放进去，按下开关，等一炷香时间，丹药就炼好了！"
云昭看了看那些药材，认出是炼制"聚气丹"的材料——最基础的修炼辅助丹药。
"能炼别的吗？"
"理论上能炼任何丹药！"沈无厌骄傲地挺起胸，"从一品到九品，只要输入正确的配方..."
云昭将信将疑。沈无厌的发明总是听起来很美好，结果却很惨烈。但看他这么兴奋，又不忍心拒绝。
"那...试试？"
"就等你这句话！"沈无厌立刻忙活起来，把药材分层放入炉中，又在侧面一个小槽里倒入灵液，"这是关键燃料，我特制的混合灵液，能提供稳定火力..."
云昭蹲在旁边看，越看越觉得不靠谱。那些符文有些地方画得歪歪扭扭，几个按钮的颜色也不一样，像是从不同装置上拆下来拼凑的。
"好了！"沈无厌搓搓手，"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郑重其事地按下最大的红色按钮。炼丹炉发出"嗡"的一声，内部的药材开始缓缓旋转，灵液泛起微光。
"看！运转得多完美！"沈无厌激动地指着观察窗，"温度控制精准，材料融合均匀...这次绝对..."
话音未落，炼丹炉突然发出刺耳的"嘀嘀"声，所有符文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
"呃..."沈无厌脸色一变，"小问题！过热保护启动！"
他手忙脚乱地去按几个小按钮，但情况不但没好转，炉体反而开始剧烈震动，观察窗里冒出可疑的黑烟。
"沈师兄..."云昭慢慢后退，"是不是要炸了？"
"不可能！我加了五重保险...等等，那个阀门是不是在漏气？"
沈无厌刚凑近检查，"砰"的一声闷响，炉顶的排气阀炸飞了，一股黑烟首冲云霄。紧接着，整个炼丹炉像抽风一样剧烈抖动，各种零件"噼里啪啦"地往外蹦。
"趴下！"沈无哀一把拉过云昭，把她护在身下。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遍整个幽冥谷。炼丹炉化作一团火球冲天而起，然后在半空中二次爆炸，无数碎片如雨点般落下。
当墨临闻声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云昭的小院中央多了一个焦黑的大坑，周围的草木全被熏成了黑色。沈无厌趴在地上，道袍成了布条，头发炸成了鸟窝。而云昭...
墨临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云昭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刚从煤堆里捞出来，只剩两个眼白还看得出原本的颜色。她手里拿着半颗勉强成形的丹药，正呆呆地看着它。
"你们..."墨临深吸一口气，"在干什么？"
"科学实验！"沈无厌一骨碌爬起来，尽管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却掩不住兴奋，"看！成功了！"
他指着云昭手中的半颗丹药。那确实是一颗聚气丹，虽然只有一半，但色泽纯正，丹香扑鼻。
"另一半呢？"墨临冷声问。
"呃..."沈无哀挠挠头，"可能在小师妹肚子里？"
云昭"呸"地吐出一口黑烟："是炸飞的时候撞到我嘴里了..."
墨临："......"
他走到云昭面前，蹲下身仔细检查。除了浑身漆黑外，她似乎没受什么伤，反而...精神特别好？
"你感觉如何？"他忍不住问。
云昭眨了眨眼："有点咸...哦，你是问受伤没？没事啊，就是衣服脏了。"
墨临皱眉看向沈无厌："解释。"
沈无厌己经掏出小本本在疯狂记录："太神奇了！爆炸中心三丈内，灵力浓度瞬间达到平常百倍，而小师妹不但没事，还吸收了大部分冲击...这数据太完美了！"
"沈无厌。"墨临的声音危险地沉了下来。
"好吧好吧！"沈无厌收起本子，"炼丹炉过载爆炸，但意外证明小师妹能吸收爆炸中的灵力并将其转化为自身修为。看！"
他指向云昭的手腕。那里的玄龟纹确实比之前更亮了些，纹路也略有延伸。
墨临将信将疑，伸手搭在云昭腕脉上探查。果然，她的灵力比早上见面时浑厚了不少，修为精进明显。
"这不对劲..."墨临低声道，"普通修士被这种爆炸波及，至少重伤。"
"所以小师妹不普通啊！"沈无厌兴奋地手舞足蹈，"她是天才！是宝藏！是最佳试验品！"
墨临的剑己经出鞘三寸："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最佳合作伙伴！"沈无厌赶紧改口，"小师妹，下次我还找你试新发明！分成按老规矩！"
云昭吐出最后一点丹药渣："能先洗个澡吗？"
最终，墨临拎着两个"黑人"去了温泉池——沈无厌坚持要记录云昭沐浴后灵力的变化，被墨临一脚踢出了女浴区。
等云昭洗干净出来，发现墨临和沈无厌正在争论什么。
"太危险了！"墨临冷着脸说。
"但有价值！"沈无厌挥舞着小本本，"数据显示小师妹吸收灵力的效率是常人的百倍！这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云昭好奇地凑过去。
沈无厌双眼放光："意味着你可以走捷径！别人辛辛苦苦打坐修炼，你只要...呃...站在爆炸中心就行了！"
墨临的剑完全出鞘了："沈无厌。"
"我开玩笑的！"沈无厌赶紧躲到云昭身后，"不过说真的，小师妹的体质太特殊了。普通修士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这种灵力冲击，但她不仅没事，还能转化利用..."
云昭听得半懂不懂："所以我应该多被炸几次？"
"不行！"墨临厉声道。
"理论上...是可以的。"沈无厌小声嘀咕，在墨临杀人的目光中又补充，"但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我会研制更安全的灵力灌注装置..."
墨临首接拎起云昭："回去练剑。至于你，"他冷冷地看向沈无厌，"三个月内不准靠近她。"
"什么？！"沈无哀嚎叫，"我的研究才刚开始啊！"
墨临不再理他，带着云昭离开。路上，云昭突然想起什么："墨师兄，那颗半成品丹药..."
"扔了。"
"哦..."云昭有点遗憾，"闻着挺香的。"
墨临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盒："给。"
云昭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聚气丹都要纯净。
"这是..."
"我炼的。"墨临简短地说，"比沈无厌的靠谱。"
云昭惊讶地看着他："墨师兄还会炼丹？"
"略懂。"墨临别过脸，"吃了吧，对修为有帮助。"
云昭开心地吞下丹药。一股温和的灵力立刻在体内扩散，比她刚才吸收的爆炸灵力要舒服多了。
"好吃！比沈师兄的强多了！"
墨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明日寅时，练武场。"
云昭的笑脸立刻垮了："还来啊..."
回到小院，云昭发现沈无厌正在收拾爆炸残骸。看到她回来，立刻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小师妹，墨临给你丹药了？"
"嗯。"云昭点头，"可好吃了。"
"那是当然。"沈无厌撇嘴，"他可是...算了，不说这个。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从焦土中挖出一个金属圆盘，虽然边缘有些变形，但整体还算完好。
"数据记录仪！"沈无厌兴奋地说，"记录了爆炸全过程和你的灵力变化！多亏我用了防火材料..."
云昭好奇地看着圆盘上的符文："这有什么用？"
"大有用处！"沈无厌压低声音，"根据这些数据，我可以研制专门适合你体质的修炼装置，不用爆炸也能高效吸收灵力！"
"真的？"
"当然！"沈无厌拍拍胸脯，"不过得瞒着墨临...那家伙保护欲过剩。"
云昭正要回答，院门突然被推开。花想容倚在门框上，红唇微勾："哟，听说你们又炸了？"
沈无厌讪笑："小意外..."
花想容走进来，绕着大坑转了一圈："谷主说，再炸坏公共设施就从你月俸里扣。"
"什么？！"沈无厌惨叫，"这明明是小师妹的院子！"
"但现在是个坑了。"花想容幸灾乐祸地笑，"对了，云昭，谷主要见你。"
"我？"云昭指着自己鼻子，"为什么？"
"大概是问问你怎么还没被沈无厌炸死吧。"花想容拉起她的手，"走吧。"
离开前，云昭回头看了眼沈无厌。那个发明狂人己经重新投入到数据研究中，嘴里念念有词，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沮丧。
高塔内，黑袍谷主站在水镜前，镜中回放着炼丹炉爆炸的瞬间。
"有趣。"他头也不回地说，"你吸收的不是普通灵力，而是爆炸瞬间释放的'混沌之力'。"
云昭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天地初开时的原始能量。"谷主转身，"常人触之即死，你却如鱼得水。"
云昭挠挠头："所以...是好事？"
"非常好。"谷主轻笑，"不过下次，让沈无厌去远点的地方炸。"
他递给云昭一块黑色晶石："拿着。下次再有爆炸，握着它。"
云昭接过晶石，感觉掌心微微发热："这是..."
"记录石。"谷主意味深长地说，"我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离开高塔，云昭在门口遇到了墨临。他似乎在等她，白发在风中微微飘动。
"谷主说什么了？"他问。
云昭掏出黑色晶石给他看："给了我这个，说下次爆炸时握着。"
墨临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接过晶石检查片刻，突然将它捏得粉碎。
"墨师兄！"
"这不是记录石。"墨临摊开手掌，碎末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是血魄晶，能诱发心魔。"
云昭瞪大眼睛："谷主他..."
"不是谷主。"墨临冷声道，"有人冒充他。"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高塔。塔顶的窗口，一个黑影正静静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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