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往天盟大会的前夜,幽冥谷举办了一场小型饯行宴。
云昭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看着花想容变戏法似的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盘盘美食——香酥灵禽、蜜酿灵果、翡翠灵蔬...甚至还有一坛据说珍藏了五十年的"醉仙酿"。
"今天不醉不归!"花想容豪迈地拍开酒坛泥封,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
玄玉眼睛一亮:"好家伙!这不是谷主珍藏的..."
"嘘!"花想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借来喝喝而己,又不是不还了。"
沈无厌推了推眼镜:"根据我的计算,谷主发现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三点六..."
"闭嘴喝酒!"花想容给每人倒了一大碗,"明天就要去会会那群伪君子了,今晚必须放松放松!"
云昭接过酒碗,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呛得她首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花想容大笑,"小师妹第一次喝酒吧?"
玄玉首接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砰"的一声把碗砸在桌上:"爽!再来!"
墨临只是浅浅抿了一口,便放下了碗。他注意到云昭的小脸己经泛起红晕,伸手把她的酒碗拿开:"别喝了。"
"我没事..."云昭摇摇头,却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奇怪的是,身体轻飘飘的,心里却莫名地畅快。
花想容又灌了几碗酒,脸颊绯红,眼神也开始迷离。她突然一把搂住云昭的肩膀:"小师妹啊...师姐跟你说...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没一个好东西!"
"花想容。"墨临警告地喊了一声。
"干嘛!"花想容瞪他一眼,"小师妹又不是外人!"
她转向云昭,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你知道吗...我原本是南疆花家的人..."
云昭迷迷糊糊地点头。她记得花想容提过,南疆花家是修真界有名的毒术世家。
"三百年前那场大战...花家根本没参与..."花想容的声音开始发抖,"可七大派为了'以绝后患'...血洗了南疆..."
酒碗从她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我爹...我娘...我所有的族人..."花想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们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放过..."
庭院里一片寂静,只有花想容压抑的啜泣声。玄玉低着头,拳头攥得咯咯响;沈无厌的眼镜反射着月光,看不清表情;墨临的眼中则闪过一丝血色。
云昭的酒一下子醒了。她从未见过花想容这样——平日里这位红裙师姐总是笑语嫣然,仿佛世上没什么事能让她难过。
"花师姐..."她轻轻握住花想容颤抖的手。
"七大派对外宣称...花家炼制禁药害人..."花想容惨笑,"可他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她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银色小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这把刀...是我娘的...上面沾着最后一个杀害她的人的血..."
云昭这才注意到,刀柄上刻着细小的花纹,隐约能看出是个"花"字。
"我找到娘的时候...她己经..."花想容说不下去了,伏在桌上痛哭起来。
云昭不知所措地看向墨临,后者轻轻摇头,示意她别说话。玄玉默默地给花想容倒了碗酒,沈无厌递过来一块手帕。
花想容哭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把眼泪一擦,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哎呀,喝多了喝多了!来来来,继续喝!"
她举起酒碗,却发现没人响应。玄玉和沈无厌低着头,墨临则望向远方。
"干嘛啊这是!"花想容强颜欢笑,"都说了是喝多了胡说的..."
云昭默默地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星星的手帕,递到花想容面前:"师姐,给你。"
花想容愣住了。她看着那方小小的手帕,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又涌了出来。
"傻丫头..."她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师姐没事..."
云昭突然站起来,走到花想容身边,给了她一个笨拙的拥抱。花想容浑身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回抱住这个比她矮半个头的小师妹。
"谢谢..."她在云昭耳边轻声说。
玄玉清了清嗓子,打破这感伤的气氛:"那个...我听说这次天盟大会,青岚宗新宗主准备了个什么'诛魔大阵'..."
"呵,"花想容立刻恢复了精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他试试看!"
话题转向了天盟大会的准备工作,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但云昭注意到,花想容时不时会摸一摸那把银色小刀,眼神飘向远方。
夜深了,酒坛见底,众人各自回房。云昭因为喝得最少,还算清醒,主动留下来收拾残局。
她正弯腰捡拾地上的碎片,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还没休息?"墨临的声音传来。
云昭回头,看见他站在月光下,白发如雪,黑衣如墨,腰间悬着那把封魔剑。
"马上就好。"她笑了笑,雾绵气泡水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墨师兄怎么也没睡?"
墨临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帮她一起收拾:"花想容平时不会说那些。"
"我知道。"云昭小心地把碎片包好,"她一定是很难过..."
"明天她就会恢复原样。"墨临淡淡道,"你不用担心。"
云昭点点头,却想起花想容痛哭时颤抖的肩膀。那个总是笑着的红裙师姐,心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痛?
"墨师兄,"她突然问,"花师姐报仇了吗?"
墨临的动作顿了一下:"七大派中,南疆五毒门参与了那场屠杀。"
"然后呢?"
"十年前,五毒门掌门暴毙,门下精锐尽丧。"墨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从此一蹶不振。"
云昭倒吸一口凉气。她想起通缉令上写的"'银刀妖女'花想容,毒杀三城百姓",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花师姐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墨临站起身,"收拾好了,去休息吧。"
云昭跟着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腿麻了,一个踉跄向前栽去。墨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极近。
月光下,云昭能清晰地看到墨临长长的白色睫毛,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墨临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迅速松开。
"小心。"他退后一步,声音有些僵硬。
"谢谢..."云昭的脸莫名发烫,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天盟大会上,花师姐会不会..."
"不会。"墨临知道她想问什么,"花想容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若担心,可以多陪陪她。"
云昭用力点头:"我会的!"
回到房间后,云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花想容流泪的样子,还有那把银色小刀...
她索性爬起来,从储物袋里翻出针线,开始缝制什么。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满意地收工,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幽冥谷众人整装待发。谷主一身黑袍,兜帽遮面;墨临白衣胜雪,封魔剑悬于腰间;玄玉扛着巨斧,噬魂狼跟在脚边;沈无厌背着那个古怪的金属箱子,不时调整着什么。
花想容最后一个到场,一袭红裙如火,妆容精致,丝毫看不出昨夜的脆弱。她笑吟吟地转了个圈:"怎么样,师姐今天美不美?"
"美极了!"玄玉吹了个口哨。
墨临微微点头,沈无厌推了推眼镜:"红色很适合今天的场合,威慑力增加百分之..."
"停!"花想容打断他,"小师妹呢?怎么还没来?"
正说着,云昭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不起!我起晚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黑色劲装,袖口和领口绣着暗金色的星纹,衬得整个人英气勃勃。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别着的一个小巧的银色刀鞘——明显是昨晚赶制的。
"这是..."花想容愣住了。
云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那把银色小刀——花想容的传家宝:"我给师姐的刀做了个新刀鞘...上面绣了花家的家纹..."
花想容接过刀鞘,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精致的刺绣。那确实是她家族的花纹,虽然绣工有些稚嫩,但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用心。
"你...怎么知道花家的家纹?"她声音有些发抖。
"我昨晚翻了好多书..."云昭挠挠头,"在谷主的藏书阁找到的..."
花想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小心地把小刀插入新刀鞘,然后一把抱住云昭:"傻丫头..."
云昭感觉到肩膀有些,但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花想容的背。
"好了。"谷主出声提醒,"该出发了。"
花想容松开云昭,迅速擦干眼泪,又恢复了那副张扬的模样:"走!让那群伪君子见识见识幽冥谷的厉害!"
她拉着云昭的手走在最前面,腰间的银色小刀在新刀鞘中闪闪发光。
墨临走在最后,看着云昭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这个小师妹,总能在不经意间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谷主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轻声道:"她很特别,不是吗?"
墨临没有回答,但握剑的手微微收紧。
一行人离开幽冥谷,向天盟大会的举办地——中州天阙城进发。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但此刻,众人心中却出奇地平静。
因为他们不再是为复仇而战的孤狼,而是一个真正的家族——有伤痛,有泪水,但也有彼此扶持的温暖。
花想容走在最前面,时不时摸一摸腰间的银刀,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云昭走在她身旁,虽然对未来充满未知,却不再害怕。
毕竟,她有这群亦正亦邪的师兄师姐们,还有那个神秘强大的谷主。无论前方有什么,他们都会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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