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把黑龙会总坛的朱漆大门染成了斑驳的红。我站在门廊下时，佐藤夫人正踩着木屐往台阶上走，樱花纹和服的裙摆扫过积雪，露出脚踝的白袜，上面绣着小小的 “吉” 字 —— 是春子昨夜连夜绣的，说 “开年盘点要讨个好彩头”。
“地下仓库的入口找到了，” 她往我手里塞了把黄铜钥匙，上面刻着盘绕的龙纹，“雪子说这是江户时代的老物件，能值不少钱。” 她的孕肚比上个月更显，托着账本的手带着种母性的稳，指尖的蔻丹红在雪光下像颗颗樱桃。
我的异能穿透厚重的门板，像沉入漆黑的海底：
地下三层的密室里，檀木盒堆得像座小山，最上面的盒子刻着 “永乐通宝”，里面的金币泛着暗黄的光。
东厢房的墙壁后，藏着幅《富士山图》，墨迹里混着朱砂，雪子的记忆告诉我，这是狩野探幽的真迹，在伦敦拍卖行能拍出五千英镑。
西跨院的枯井里，吊着个铁皮箱，现金用牛皮纸包着，一沓沓码得整齐，上面的银行印章显示来自三井、三菱等多家财阀。
库房的角落里，十几箱军火堆在阴影里，三八式步枪的木托泛着油光，子弹箱上的军徽被磨得模糊，显然是从关东军仓库偷来的。
雪子穿着深蓝色和服，正用软布擦拭尊青铜佛像，袖口的墨迹蹭在佛像的底座上，像朵不小心沾上去的云。“这是平安时代的药师佛，” 她的指尖拂过佛像的衣纹，薄茧带着种虔诚的轻，“武田大概是从哪个寺庙抢来的，底座还有‘东福寺’的刻字。”
她的脊背挺得像支未开刃的刀，脖颈的线条从和服领口延伸出来，在耳垂处弯出的弧度里，藏着比佛像更沉静的光。我的异能看见她的记忆：小时候在大阪的寺庙里，曾见过相似的佛像，老和尚说 “万物有灵，需心怀敬畏”，此刻她的头顶飘出字：“这些赃物…… 送回寺庙才对……”
春子蹲在地上整理现金，粗布和服的裙摆铺在积雪上，像块深色的毡。她的水蓝色内衣透过布面若隐若现，稻穗图案被现金的牛皮纸蹭得发暗，却在数钱时，指尖的动作比在谷仓揉面团时更稳。“一沓是一百日元，” 她往佐藤夫人的账本上记着，铅笔在纸上划过的声响像春蚕啃叶，“己经数到第三十七沓了……”
她的肩膀不算宽，却能稳稳地抱着半箱银元，手腕的冻疮还没好透，缠着圈棉布，却在银元的碰撞声里，露出满足的笑 —— 那是穷过的人才懂的踏实，像在广岛收到第一袋糙米时的表情。
梅子站在房产地契前，深蓝色洋装的袖口卷到肘弯，露出小臂的肌肉线条，比在谷仓时更结实。她的手指点着份世田谷的地契，单眼皮在阳光下眯成条缝：“这处宅子挨着先生的谷仓，买下来能连成一片，春子姐姐的弟弟以后就能在院子里跑了。”
她的头顶飘出字：“佐藤军曹要是知道我现在管着这么多地，肯定气得假腿都掉了……” 大腿在洋装下微微分开，膝盖的旧疤蹭过地契的边缘，带着种复仇的快意，却又藏着对安稳的珍惜。
千代子坐在紫檀木桌前，紫色振袖的裙摆扫过散落的古董字画，丰腴的在榻榻米上挪出柔和的弧度。她的指尖捏着支放大镜，正对着幅《墨竹图》仔细看，脂粉的香气混着墨香，像朵开在宣纸上的花。“这是郑板桥的真迹，” 她往我怀里靠了靠，声音带着鉴定后的笃定，“武田大概不识货，就这么随便扔在箱子里。”
她的锁骨在振袖的领口若隐若现，肌肤比宣纸更白，却在看到画中竹节的韧劲时，眼神里闪过丝不易察觉的敬意。我的异能看见她的记忆：小时候在京都的艺伎馆，曾见过相似的画作，妈妈说 “竹子能弯不能折，女人也该这样”。
佐藤夫人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孕肚在和服下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像座藏着宝藏的小山。“现金合计三万七千日元，” 她往账本上记着，钢笔的笔尖在纸上划出清脆的声，“黄金一百二十两，按市价能换五万银元，足够游击队买五十箱子弹。”
她的头顶飘出字：“这些钱够买世田谷十亩地，还能给先生再盖栋别墅……” 手指在 “军火” 二字上顿了顿，突然往雪子的方向瞥了眼，“佛像和字画先别急着处理，铜烟袋说重庆的博物馆愿意高价收，能换更多药品。”
盘点进行到第三天时，地下仓库的密室被打开，檀木盒里的珠宝在灯光下泛着彩虹般的光。春子捧着盒珍珠，水蓝色内衣的肩带滑落半截，露出圆润的肩头，那里的肌肤比珍珠更细腻，却在看到颗鸽血红宝石时，眼睛瞪得像广岛的铜铃：“这颗石头…… 能给弟弟治一辈子的病吧？”
雪子正在登记古董，深蓝色和服的袖口沾着朱砂，指尖的薄茧在幅《昭君出塞图》上停住：“这是清代的宫廷画师画的，武田大概是从哪个中国商人手里抢的……” 她的头顶飘出字：“送回中国才对…… 先生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梅子扛着箱军火往卡车边运，深蓝色洋装的后领被汗水浸得透湿，肩宽的优势让她比男工还利落，大腿的肌肉在搬运时绷得像块结实的木，膝盖的旧疤蹭过枪托，带着种粗糙的力量。“这些枪够装备一个连了，” 她往我手里塞了块擦汗的布，“铜烟袋的人说明天来接货，要不要让春子煮点红豆汤给他们？”
千代子的紫色振袖上沾着墨痕，正对着份银座的店铺地契发呆，丰腴的手指在 “三越百货隔壁” 的字样上划了划：“这里的地价涨得最快，改成贸易会社的话，能和军部的人打交道更方便……” 她的头顶飘出字：“先生要是同意，我去和课长谈装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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