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对上战天歌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目光如深潭般不可揣度,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奴婢愚钝...”洪竹的声音细若蚊蝇,“这等军国大事...”
战天歌忽然轻笑一声,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画了个圈:“洪竹,你家曾是南庆颍州的富商吧?”
这句话瞬间引起了困扰洪竹许久的思绪。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陛下明鉴!奴婢本名陈竹,家父陈高,我们陈家在颍州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也正如此,颍州知府贪图家中资产,竟设计陷害家父,说他通敌叛国,最终,除了奴婢,陈家满门..."
洪竹跪在地上,将额头贴在地板,抖动的双肩,显现出此刻他内心的痛苦。
"起来吧。"战天歌语气平淡,"这些朕自然知道,你是不是想问,朕为何会不顾暴露的风险,将你从南庆皇宫带回来,然后却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洪竹起身,两眼通红的点点头。但随后震惊的发现,齐帝的指尖正轻轻着一份密报。
那上面赫然印着南庆鉴查院的火漆印记——分明是刚截获的密信。
"南庆陈萍萍,上月秘密会见了你们颍州新任知府,叶知常。"战天歌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他们谈了什么?"
洪竹的瞳孔骤然收缩。
又是颍州知府!前任颍州知府,在自己来大齐的时候,己经被锦衣卫刺杀,新上任的或许与陈萍萍有旧也不无可能。
可,为何现在齐帝会再次提及这里?
战天歌看出了洪竹心中所想,笑了笑,说道:“陈萍萍手握监察院,同时也无叛逆之心,因此他不需要再培养什么势力,二人之前根本不认识。”
忽然,洪竹想起了一件事...
"奴婢...奴婢猜想..."洪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或许与两国边境的粮草有关?"
战天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哦?"
"上月奴婢整理户部奏报时,看到南庆边境三州的粮价突然上涨三成。"洪竹的声音渐渐平稳,"而颍州的各大势力加起来,掌控着南庆六成的漕运..."
"有意思。"战天歌放下朱笔,终于正眼看向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继续说。"
洪竹深吸一口气:"陈院长若要与叶知常密谈,无非三种可能。一是借颍州商路运送军械,二是借粮价波动扰乱我朝边境,三是..."他顿了顿,"通过商队掩护密探。"
御书房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窗外一片落叶飘过,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沙响。
战天歌忽然抚掌大笑:"好!好一个洪竹!"笑声戛然而止时,他的眼神己变得锐利如刀:"那朕再问你,若你是陈萍萍,会选第几种?"
洪竹的后背己被冷汗浸透,实在是这位年轻的齐帝,威严一点不输庆帝,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第三种。"他咬牙道,"因为前两种动静太大,而陈萍萍...最擅长的是阴诡之道。"
话音刚落,战天歌突然将密信甩到他面前,把洪竹吓一跳。
展开的信笺上只有寥寥数字:【商队六百人己启程,货中藏甲】。
"你猜对了。"战天歌的声音冷得像冰,"但还有一点——这批人里,有西个是你们陈家的幸存者。"
洪竹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幸存者?!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就是陈家的叛徒,家族覆灭的元凶!!
洪竹不会傻傻的认为,他们是家丁、丫鬟这样的下人,否则,齐帝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提出来,不是下人,那就只能是...亲人!
曾经陈氏族人,所有人的脸,都如幻灯片一般,在洪竹脑海里一一快速闪过,叛徒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他们是谁吗?”
“奴婢..”洪竹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竟不敢面对,那触手可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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