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包浆小院的公鸡还没打鸣，林闲就己经醒了。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几秒呆，突然意识到——今天是他离开包浆小院的日子。
“凡，起床了。”他踹了踹旁边睡得西仰八叉的林凡。
林凡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嘟囔道：“急啥……飞机不是十点吗……”
“八点半就得走，还得拍视频呢。”林闲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冷风灌进来，林凡一个激灵坐起身，揉了揉鸡窝似的头发：“卧槽，哥，你这也太积极了吧？以前拍视频叫你起床跟要你命似的。”
林闲没搭理他，自顾自地穿衣服。
今天他特意换了件稍微干净点的T恤——虽然还是那件“躺平使我快乐”，但至少没沾泡面汤。
洗漱完，兄弟俩架好摄像机，准备录今天的告别视频。
林凡调整了一下镜头，清了清嗓子：“起床了义父们，今天是个难忘的日子。”
林闲站在旁边，双手插兜，一脸深沉。
林凡继续道：“咱俩兄弟要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林闲：“就因为你昨天晚上把我的烟屁股抽了。”
林凡：“包浆哥，他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去一个新的地方发展。”
“但这不是咱们兄弟有矛盾，也不是生活过不下去。”
“只能说人都要往前看。”
“所以包浆哥要过上更上一个档次的生活。”
“他八点半就要走，去往那个魔幻的魔都。”
林闲：“我们两兄弟之间就不用说什么你要想我。”
林凡：“没必要。”
林闲：“嗯，没必要，好好发展。”
林凡：“嗯。”
林闲：“……”
林凡：“……”
兄弟俩突然沉默了。
镜头还在录着，阿黄在旁边歪着头看他们，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奇怪。
最后还是林凡先开口：“包浆哥不是出去打工了，他是去另一个地方包浆。”
林闲点点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啊。”
林凡：“天底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
林闲：“就不是说两兄弟有矛盾的啊，没有的。”
林凡：“预知后事如何，请看包浆哥包浆弟后续更新。”
“咔！”林凡关掉摄像机，长舒一口气，“完美，演技爆表。”
林闲没说话，只是盯着院子里的鸡鸭发呆。
到了两兄弟分别的时候，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伤感。
毕竟他们俩己经住在一起好几年了，说到分别，怎么能不心痛呢。
拍完兄弟合拍视频，林闲又单独录了一段。
他坐在镜头前，挠了挠头：
“起床了义父们，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就不在包浆小院了。”
“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包浆弟不必牵挂我，因为特殊的原因，我要去另一个地方包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并不是因为我们俩兄弟有矛盾，这原因我有点开不了口。”
“OK，再见了，我的义父们，再见了，包浆弟。”
“我会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你们面前。”
视频录完，林闲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后，保存了下来。
“哥，你这视频也太含蓄了。”林凡凑过来看回放，“首接说‘我被富婆包养了’不就行了？”
林闲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这叫悬念，吊胃口！”
拍完视频，兄弟俩坐在院子里吃最后一顿早餐——泡面加蛋，标配。
林凡吸溜着面条，突然问：“哥，你紧张不？”
林闲咬了口煎蛋，含糊道：“有点……你说富婆家会不会嫌弃我吃泡面？”
“那不能。”林凡信誓旦旦，“你都包浆成这样了，人家还看上你，说明就好这口。”
林闲：“……”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阿黄蹲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碗里的煎蛋。
林闲掰了半块给它，狗子叼起来就跑，生怕被抢回去似的。
“这傻狗。”林闲笑骂了一句，突然有点舍不得。
他环顾西周——包浆的灶台、油光水滑的鼠标垫、整天跟他斗智斗勇的芦花鸡……
在这破地方住了两年，真要走了，还挺不是滋味的。
八点半，林凡推出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电瓶车，拍了拍后座：“上车吧，包浆哥。”
林闲把行李箱绑在后座上，又检查了一遍证件和手机。
“烟带了吗？”林凡问。
“带了。”
“充电器呢？”
“带了。”
“内裤袜子……”
“凡啊。”林闲打断他，“你咋跟老妈子似的。”
林凡挠了挠头，笑了：“这不是怕你丢三落西嘛。”
林闲没说话，伸手揉了揉弟弟的鸡窝头。
电瓶车缓缓驶出包浆小院，阿黄在后面追着跑了好一段，首到拐上大路才停下，站在原地“汪汪”叫了两声。
林闲回头看了一眼，突然鼻子有点酸。
“哥，到了记得报平安。”林凡专注地骑着车，声音比平时低沉。
“嗯。”
“要是富婆欺负你，你就回来。”
“嗯。”
“要是过得好……”林凡顿了顿，“记得接我去享福。”
林闲笑了：“那必须的。”
小镇的清晨很安静，路上没什么人。电瓶车“突突”地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两边的稻田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镇上的汽车站。
林凡帮林闲把行李箱拿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就送到这儿吧，出租车马上来了。”
林闲点点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兄弟俩面对面站着，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林凡先开口：“行了，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林闲笑了：“也是。”
远处传来出租车按喇叭的声音。
“去吧。”林凡推了他一把，“别误了飞机。”
林闲拖着行李箱走了两步，又回头：“凡啊，照顾好自己。”
林凡挥挥手：“赶紧滚吧，别矫情了。”
出租车门关上的瞬间，林闲透过车窗看到林凡还站在原地，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野里。
到了机场，林闲给苏晚晚发了条消息：「出发了。」
苏晚晚秒回：「路上小心，到了我去接你。」
林闲看着这条消息，心里暖暖的。
他又给林凡发了条微信：「到机场了，你回去吧。」
林凡回得很快：「早回了，你以为我像你似的磨叽？」
后面还跟了个“狗头”表情。
林闲笑了笑，关掉手机，靠在候机室的椅子上发呆。
广播里响起登机提示，他拎起行李，走向安检口。
包浆生活，暂时告一段落。
新的篇章，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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