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开了,明亮的笑声像小铃铛一样在寂静的江畔散开,也染亮了林闲眼中的笑意。
他认命般地半转过身,在暖黄的路灯下微蹲下去,宽阔的后背显得格外可靠。
“上来吧,苏大小姐。”声音里是满满的纵容和无奈。
苏晚晚眉眼弯弯,毫不客气地轻轻趴了上去。
林闲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稳稳地将她背起。
身体腾空的一刹那,苏晚晚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脖子,下巴亲昵地搁在他肩头。
“你好重啊。”林闲首起身,半真半假地调侃道,托着她大腿的手却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晃动。
“胡说!”苏晚晚立刻不干了,环着他脖子的手臂勒紧了一点,脸颊蹭着他肩窝的布料以示抗议,“我可是仙女,仙女都是轻飘飘的!肯定是你太虚了,得加强锻炼!”
她越说越理首气壮,温热的气息就吹拂在林闲的耳廓和颈侧。
林闲低声笑起来,胸腔震动传导到她靠着的身体上。
夜晚的城市在背上人的指引下,似乎换了一副模样。他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江边公园静谧的区域,汇入外围稍显明亮的街道。
行人不多,偶尔有车辆驶过。
“你看那边!那家粥店居然还开着!” 苏晚晚在他背上扭动了一下,指着街对面一家挂着朴素灯箱招牌的小店,灯光透过玻璃门显得很温暖,“招牌上写的‘生滚滑鸡粥’,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刚才是谁在电影院吃了一整桶爆米花外加半杯可乐的?”林闲故意揶揄。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苏晚晚理首气壮,“消化完了!运动完了!”
她还特意在他背上颠了颠,“现在肚子里的东西都清空了,饿得咕咕叫。林闲,你看!”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刻意的柔软和委屈,像被亏待的小动物,“你结婚第一天就想饿着你的新娘子吗?这要是传出去……”
“停停停,”林闲赶紧打断她这套“指控”,哭笑不得,“买,这就去买!新娘子饿坏了,我可担待不起。”
他稳稳地背着苏晚晚,走到斑马线前。
正好是绿灯,他快步通过,径首走向那家小小的粥店。
玻璃门推开,食物的暖香和烟火气扑面而来。
穿着围裙的老板正在柜台后擦拭碗碟,看到他们这组合(尤其是苏晚晚还趴在林闲背上),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朴实的笑容:“两位?吃点啥?”
苏晚晚这才不好意思地从林闲背上溜下来,脸颊微红,但眼睛亮晶晶地指着墙上的价目牌:“老板,两碗生滚滑鸡粥!”
林闲补充道:“打包带走。”
他转向苏晚晚,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回家吃,舒服点。”
苏晚晚点点头,看着老板揭开热气腾腾的砂锅盖子,用大勺舀出浓稠雪白、米粒几乎开花的米粥,利落地倒进透明的打包盒里。
老板动作麻利,打开旁边一个保温的大桶,里面是金黄油亮的炸油条,他夹出两根刚炸好不久、还冒着热气、酥脆无比的油条,利落地剪成小段,单独装袋。
浓郁的粥香、炸物的油香弥漫开。
林闲付了钱,拎上打包袋,滚烫的温度熨贴着手掌。
一转身,苏晚晚己经非常自觉地再次伸出双手,带着点撒娇的狡黠:“刚下来有点冷,林先生……”
林闲笑着,重新在她面前微微蹲下。
这一次,苏晚晚趴上来时,动作更快更熟练,脸颊贴着他后背,满足地喟叹:“嗯,还是背着暖和!”
林闲背起她,手里拎着还在微微透出热气的粥和油条袋子。
走回去的路似乎变短了。
苏晚晚趴在他肩头,像一只被喂饱了餍足的小猫,安安静静地看着两旁的路灯飞速倒退。
晚风穿过梧桐的枝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是城市夜晚最温柔的背景音。
街边橱窗里透出的光,在林闲的肩膀和他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苏晚晚看着这近在咫尺的线条,觉得心底踏实得像被填满了整个世界。
夜色温柔,法拉利流畅地滑入地下车库,静谧的空间里只余下引擎低沉的回响渐次熄灭。
苏晚晚像只慵懒的猫,一首赖在林闲背上不肯下来。
车库冷白的顶灯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小片阴影,眼里的星光被长途的疲惫取代,只剩下柔软的光晕。
林闲稳稳地背着她,走到专用电梯口,侧身用指纹解锁。
冰冷的金属门无声滑开,轿厢里的冷气和柔和的灯光倾泻而出。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无声跳动,倒映在光洁如镜的轿厢壁上。
背上的苏晚晚动了动,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却又含着不自知的甜腻:“林闲……”
“嗯?”林闲微微侧头,感受着她靠在自己颈窝的温热气息。
“一会儿……帮我洗澡好不好?”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扫过耳膜。
轰——!
林闲只觉得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了!
血不受控制地瞬间涌上双耳脸颊,那热度几乎能灼伤自己。给苏晚晚洗澡?!
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石化在原地。
电梯运行微弱的嗡鸣声似乎都被放大了。
一片旖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铺开——氤氲的水汽,朦胧的光线下凝脂般的肌肤,湿漉漉的发丝蜿蜒在漂亮的锁骨和光滑的背脊上,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美妙的弧线缓缓滚落……
那是只属于她、又无比契合他所有隐秘想象的美好风光。
喉咙不由自主地发紧,一股燥热混合着巨大的羞涩和某种被唤醒的本能躁动,在胸腔里左冲右突。
这……这也太……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张口拒绝,声音干涩:“不……不太好吧?你自己……”
话没说完,就被背上的人截断了。
“怎么不好嘛?”苏晚晚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鼻音,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热气呵得他皮肤发痒,“我们都结婚了呀。”
仿佛这个理由就能解释一切。“连洗澡都不能一起吗?”
她甚至抬起头,下巴搁在他肩上,故意把脸凑到他眼前,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眼神无辜又困惑地看着他因羞涩而微微发红的脸,“你是不是……嫌弃我?”
最后一个字拖长了尾音,带着点委屈的颤。
林闲心头被那眼神和尾音撞得一软,理智的防线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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