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背靠山岩，指尖着掌心玉简。战轮的波动微弱得几乎要散去，像是被那阵法抽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东方雪站在他十步开外，袖中日晷残片泛着幽光，映得她侧脸愈发清冷。
“你还能走？”她问，声音不大，却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两条腿还在。”林枫咧嘴一笑，嘴角牵动裂口，血珠滚落，“就是有点不太听使唤。”
他试着调动灵力，结果胸口一闷，仿佛有团棉花堵在喉头。战轮嗡鸣一声，像是回应他的挣扎，又像是警告。
“别硬撑。”东方雪语气没变，但袖箭机关轻轻扣了一下。
林枫没有应声，只是闭上眼，心神沉入轮回盘。
眼前浮现出九个模糊的轮盘，战轮居首，表面裂痕斑驳，转速缓慢。其余八轮更是黯淡无光，仿佛沉睡的巨兽。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战轮边缘，一股灼热感猛然窜上识海。
剧痛袭来，他猛地睁开眼，左眼青金流转，战纹浮现。
“怎么了？”东方雪一步踏前，袖箭己蓄势待发。
“没事。”林枫摇头，压下翻腾的气血，“就是……有点感觉。”
“什么感觉？”
“好像……能看见点东西。”他低声说，目光落在前方密林深处。
下一瞬，一道黑影掠过树梢，动作极快，几乎是凭空闪现。
“那边。”林枫抬手指向那个方向。
东方雪顺着望去，只见枝叶轻晃，风起无声。
“不是幻觉？”她眯起眼。
“不是。”林枫站起身，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好在他扶住了石壁。
“你还想追？”东方雪挑眉。
“不想。”他喘了口气，“但我有种预感，如果不现在动，等会儿就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远处林间忽然响起一阵低吼，紧接着，数道灰影如箭般射出！
妖狼！
五只，体型硕大，毛色灰暗，眼中泛着红光，獠牙滴落毒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这地方怎么会有妖狼？”东方雪皱眉。
“可能有人故意安排的。”林枫咬牙，左手按住胸口，战轮隐隐作痛。
第一只妖狼扑来，速度极快，利爪划破空气，首取咽喉！
林枫本能后仰，堪堪避过，却因体力不支，脚下打滑，整个人摔在地上。
第二只妖狼紧随而至，利爪撕裂衣襟，擦着肩头掠过，留下一道血痕。
“命门……在哪？”他心中默念，战轮忽地一震，一道古篆“智”字浮现在眼前。
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未来——
第三秒，右侧妖狼将跃起，咬向左颈；
第西秒，领头妖狼会扑向东方雪背后，趁她回身时突袭；
第五秒，最后一击将来自下方，潜伏在枯叶下的那只妖狼，会从腹部撕裂防御……
画面一闪而逝，林枫瞳孔收缩，呼吸急促。
“我知道它们下一步！”他低喝一声，翻身跃起，避开攻击，同时一脚踹向右侧妖狼咽喉。
咔嚓！
骨骼碎裂声响起，那只妖狼哀嚎着倒飞出去。
东方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没有多问，袖箭连发，三枚银针精准刺入另两只妖狼的眼眶。
剩下两只妖狼咆哮着扑来，攻势凌厉。
林枫深吸一口气，心神再次沉入轮回盘。
这一次，他不再被动躲避，而是主动出击！
他踩着枯枝跃起，避开正面攻击，借力旋转，一脚踢中最后一只妖狼的脊椎。
妖狼惨叫着摔在地上，西肢抽搐。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快。
林枫喘着粗气，汗水湿透衣襟。他低头看着掌心，玉简上的战轮依旧缓缓转动，但比之前明亮了几分。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东方雪收起袖箭，神色复杂。
“未来。”林枫笑了笑，嘴角带血，“至少是未来的碎片。”
东方雪沉默片刻，袖中日晷微微颤动。
“轮回盘……不只是一个辅助修炼的工具。”林枫继续说道，“它更像是……命运的钥匙。”
“什么意思？”她问。
“我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不是猜测，也不是错觉。”林枫抬头，眼神坚定，“是我真的‘预见’了它们的动作。”
“你是在说……预知未来？”
“对。”他点头，“而且不止这些。每当我使用一次轮回之力，身体就会发生细微变化。”
他抬起手臂，指节处有一道淡淡金色纹路浮现，如同经脉偏移后的痕迹。
“它在重塑我的灵根、重演我的经脉……甚至，可能影响我的命运线。”
东方雪盯着那道纹路，许久才开口：“所以……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林枫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一个差点让我死掉的意外。”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他——每一次使用轮回之力，自己的影子就会淡去三分。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隐约感觉到，这股力量，并非完全属于他。
风吹过林间，带来一丝寒意。
东方雪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该走了。”她说。
林枫点头，正要迈步，忽然瞥见地上那只濒死妖狼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竟有一抹不属于野兽的金光，一闪即逝。
他心头一跳。
“等等。”他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只妖狼。
“怎么？”东方雪也走近。
“它……不是普通的妖狼。”林枫低声说，“它的眼睛里……有智慧。”
东方雪闻言，神色一凝。
远处林间，风忽然停了。
林枫握紧玉简，战轮缓缓旋转。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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