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看着他颤抖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拿过泰格的手机。
“我帮你看看，她是怎么被逼的。”
泰格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血丝。
“你还给我！”
张昊没理他，自顾自地读着那条信息。
“‘我都是被他逼的’……嗯，这个‘他’，是指刚才那个提着卡地亚的男人吗？他怎么逼的？用首饰盒砸你女朋友的头了吗？”
“‘我心里只有你’……这句话的保质期，大概是从她发出这条信息，到你把下一笔钱转给她为止。”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翻译一下，就是‘你别断了我的财路好不好’。”
“你闭嘴！”
泰格终于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三年的感情！你根本不明白！她不是那种人！”
“三年？哪种人？”
张昊终于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首视着泰格那双充满痛苦和挣扎的眼睛。
“三年，你把她当公主，她把你当钱包。三年，你连她是干什么的你都不知道，你觉得你们‘在一起’过吗？”
“干什么的？”
泰格的声音弱了下去，本能地感到一阵恐惧。
“走吧，别在这儿丢人了。”张昊把手机扔回泰格怀里，站起身，“今天的第二堂课还没上完，现在是课外辅导时间。”
张昊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而是骑着他的小电驴，带着失魂落魄的泰格，回到了自己刚收拾出来的新房。
路上张昊就一首在琢磨，这个林薇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股刚散去的油漆味，以及客厅中央一套刚送到的真皮沙发。
张昊把泰格往沙发上一扔，自己则从卧室里搬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开机。
泰格像个提线木偶，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前的白墙。
他的手机就握在手里，屏幕还亮着，但他没有再去看。
张昊刚才那句“干什么的”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不敢再深想。
他不是没想过，甚至还无数次跟网友对线过，但是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电脑屏幕亮起，张昊熟练地输入了一个网址。
“美空论坛。”
泰格心都凉了一半，这正是他时常对线的论坛。
上边全是一些“全国可飞”的高质量女性。
网站的界面设计得颇为时尚，粉色和黑色的主色调，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首页上，是一个个穿着清凉、妆容精致的女孩头像，下面标注着身高、体重、三围，以及一个“预约”按钮。
“这是什么？”泰格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女朋友的另一个‘朋友圈’。”
张昊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不是微信那个，是这个。一个大型的、明码标价的、线上高端人才市场。”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林微”两个字。
搜索结果跳出来几十个。
张昊皱了皱眉，又换了个关键词，输入了林微的英文名“Vivian”，这是他刚才听那个卡地亚男人喊的。
这一次，只有一个结果。
张昊的动作停住了。
他没有立刻把屏幕转向泰格，而是自己先仔细地看了起来。
照片上的女孩，化着比白天在咖啡馆里更浓的烟熏妆，穿着一套黑色的蕾丝内衣，背景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
她靠在落地窗边，眼神迷离，姿态撩人。
但那张脸，泰格绝不会认错。
在个人资料一栏，写着：
【艺名：Vivian】
【身高：168cm】
【体重：48kg】
【特长：品酒、马术、高尔夫（均可教学）】
【个人宣言：非诚勿扰，懂的都懂。妹妹只接高品质的哥哥哦。】
最下面，是一行小字，附带着一个价目表，从“商务晚宴”到“伴游旅行”，价格从五位数起步。
张昊甚至还在页面下方，看到了一个“客户评价”区。
“Vivian人美声甜，技术一流，下次还点。”
“不愧是头牌，物超所值。”
张昊的目光，在其中一条评价论上顿住了。
那条评价的发布时间，是上个月。
“陪我去了趟日本，全程安排妥当，很会照顾人，五星好评。”
张昊记得很清楚，赵鼎诚昨天提过，泰瑞宝的儿子刚给女朋友花了一大笔钱，让她和“闺蜜”去日本玩了一趟。
张昊缓缓地，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了泰格。
他什么也没说。
有时候，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杀伤力。
泰格的视线，先是茫然，然后聚焦，最后，瞳孔在看清屏幕上那张脸和那些文字的瞬间，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是一种从内到外的、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的惨白。
他捧在手心里三年的“宝宝”，他用无数金钱和真诚堆砌起来的“公主”，原来真的是一名公主。
巨大的荒谬感和羞耻感，像海啸一样将他淹没。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微微不是这种人！这肯定是有人盗用她的照片！”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泰格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逐个点开那些评论者的头像，试图向他们求证。
“请问，这个Vivian左边屁股有胎记吗？”
……
张昊彻底无语了，他就没见过舔狗能舔成这样的。
一个富二代被一个“全国可飞”的女人耍的团团转，最后还要跟网友对线。
孺子不可教也！
泰格点到其中一个客户的主页时，目光被一个图标吸引。
那是一个视频播放的图标。
张昊的眉毛一挑，他刚才都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个视频。
看样子，像是客户上传的“买家秀”。
他伸出手，稳住电脑，顺势在触摸板上，轻轻点了一下。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手机拍摄的。
镜头对准的，是一张酒店的大床。
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镜头，似乎在整理着什么。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醉意和调笑。
“微微，快点，别磨蹭了。”
那个声音……
泰格，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住了。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是他父亲泰瑞宝的司机，那个跟了他家十几年的，忠厚老实的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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