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宴交锋
鎏金吊灯在宴会厅顶端折射出细碎的光，衣香鬓影间浮动着香槟的甜腻与野心的腥气。陆?挽着苏倾鸾的手臂穿过人群，指尖刻意与她保持着半寸距离 —— 这是他们私下约定的 “安全尺度”，却在旁人眼中成了克制的恩爱。
“陆总携新婚太太亮相，真是给足了主办方面子。” 迎面走来的是地产界的老狐狸张董，眼神在苏倾鸾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这位就是苏家大小姐？果然气度不凡。”
苏倾鸾微微颔首，笑容得体得挑不出错处，指尖却在陆?的西装袖口上轻轻一掐。她瞥见不远处的角落，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正端着酒杯与人交谈，无名指上那枚蛇形戒指 —— 正是周明远副手的标志性饰物。
“张董过奖。” 陆?不动声色地挡在苏倾鸾身前，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听说张董最近在城南的项目遇到点麻烦？需要帮忙的话，陆氏法务部随时待命。”
张董的脸色瞬间僵住，讪讪地转移了话题。待他走远，苏倾鸾才贴近陆?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目标在三点钟方向，蛇戒。”
陆?的目光扫过那个角落，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递给她，声音冷得像冰：“记住你的身份，别惹事。”
“放心，” 苏倾鸾接过酒杯，指尖故意划过他的手背，“我只会‘帮’你巩固人脉。”
她转身走向角落时，裙摆扫过陆?的小腿。陆?看着她的背影，喉结微动 —— 她终究还是选了那件黑色吊带裙，外罩一件同色系丝绒斗篷，行走间露出一截雪白的肩颈，像暗夜里潜行的猎手，每一步都踩在危险的边缘。
他早该料到的。这个女人从不会被任何人的安排困住，就像当年苏家败落时，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跪地求饶，她却带着一份加密账本消失了整整三年。
苏倾鸾端着酒杯在目标身边停下，恰好听到对方在谈论下周的码头走私交易。她故意手一歪，香槟洒在男人的西装前襟，惊得对方猛地回头。
“抱歉，我喝多了。” 她垂下眼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指尖却趁机拂过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纸条 —— 上面印着码头编号。
男人正是周明远的副手，姓赵。他盯着苏倾鸾的脸，眼中闪过惊艳，随即是警惕：“陆太太倒是不小心。”
“赵先生别见怪，” 苏倾鸾抬起头，眼底的慌乱瞬间褪去，只剩下淬了冰的锐利，“毕竟看到‘老朋友’，总会有些失态。”
赵副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这双眼睛 —— 三年前在苏家废墟前，就是这个女人，用一把生锈的美工刀抵着他的喉咙，逼他吐出了半本账目。
“陆太太说笑了。” 赵副手强装镇定，手却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我去趟洗手间，失陪。”
他转身的瞬间，苏倾鸾的高跟鞋尖精准地碾过他的鞋跟。赵副手踉跄了一下，口袋里的纸条掉落在地，被她用裙摆轻轻一勾，悄无声息地收进了斗篷口袋。
这一切都被陆?看在眼里。他站在吧台边，看着苏倾鸾转身对自己比了个 “搞定” 的口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狗儿要听狗儿歌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她的手法比他预想中更利落，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漂亮 —— 就像她当年签下婚书时，笔尖划破纸张的那一声轻响，果断得不留余地。
“陆总好像对太太很放心？”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陆?的商业对手沈慕白，“不怕她被别人抢走？”
陆?转过身，指尖把玩着空酒杯：“沈总与其关心我的家事，不如想想下周的董事会 —— 你安插在陆氏的人，我己经‘请’去喝茶了。”
沈慕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陆?没再理他，目光重新落回苏倾鸾身上。她正被几个名媛围着说笑，眼角的余光却始终锁定着洗手间的方向，显然在等赵副手出来。
真是个疯子。陆?端起另一杯威士忌，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时，竟想起她坐在自己腿上的那个夜晚。她的体温透过布料渗进来，像烙铁一样烫，烫得他不得不承认，这枚看似危险的棋子，正在他的棋盘上走出越来越出乎意料的步数。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赵副手从洗手间冲出来，脸色惨白地冲向出口，腰间竟露出半截枪套。苏倾鸾立刻追上去，却被两个保镖拦住。
“让开。” 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指尖扣住其中一个保镖的手腕，用的正是当年逼问赵副手时的擒拿术。
就在这时，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太太，别闹了。”
他走上前，看似将苏倾鸾揽入怀中，实则用手臂将她的动作锁住，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退下，赵副手早己消失在宴会厅门口。
“你故意的！” 苏倾鸾在他怀里挣扎，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那是扳倒周明远的关键线索！”
“线索？” 陆?低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你以为赵副手会蠢到把真凭实据带在身上？” 他抬手，指尖从她的斗篷口袋里抽出那张纸条，展开 —— 上面只有一串无关紧要的餐厅地址。
苏倾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在试探你。” 陆?将纸条揉碎，塞进口袋，声音压得极低，“周明远的人，没一个是善茬。”
宴会厅的音乐突然变得急促。苏倾鸾看着陆?冷硬的侧脸，忽然明白过来 —— 他早就看穿了赵副手的伎俩，刚才的袖手旁观，是在逼她看清现实。
这个男人，永远都在算计，连提醒都带着刺。
她推开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斗篷，重新扬起笑容：“看来还是陆总高明。”
陆?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忽然伸手，替她将斗篷的系带系好。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后颈，像羽毛拂过烧红的烙铁，两人都猛地一怔。
“游戏还没结束。” 他收回手，转身走向主宾席，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别让我失望。”
苏倾鸾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刚才收纸条时不小心被边缘划破的伤口正在渗血，像一朵微小的、倔强的花。
她不会输的。无论是对周明远的复仇，还是与陆?的这场博弈。
宴会厅的灯光依旧璀璨，而暗处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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