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把两份合同拍在茶几上，纸张碰撞的声响里带着她压抑的火气。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更显得眼神锐利。
“十二场演唱会，收入两亿归公司，剩下的才归你？”她指着分成条款，声音拔高了半度，“陆子晗，你告诉我，这和给他们打工有什么区别？明摆着是榨最后一点价值，你还乐呵呵地签了？”
她是看着陆子晗从练习生走到顶流的，知道他有多厌恶被资本捆绑。当年为了拒接一个“娘炮”代言，他宁愿自降片酬，怎么现在突然转了性？
陆子晗却没生气，反而递过去一杯温水，眼底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他们以为是压榨，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他指了指合同上的条款，“你再看这两条。”
周青皱眉，重新拿起合同，指尖划过“演唱会曲目由艺人全权决定”、“新歌版权及现场影音版权归陆子晗个人所有”这两行字，突然愣住了：“你……写新歌了？”
这两年陆子晗心思全在恋爱和上官羽瞳的事业上，别说新歌，连综艺都推了大半。圈内早有传言，说他江郎才尽，快被流量时代淘汰了。
“嗯，写了几首。”陆子晗说得轻描淡写，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合同，推到她面前，“还有这个，你看看。”
合同抬头写着“个人经纪人聘用协议”，甲方是陆子晗，乙方是周青，薪资待遇和权限条款比她在美镜娱乐时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周姐，”陆子晗的语气带着真诚，“我个人聘请你，重新做我的经纪人。以前是我糊涂，让你受委屈了。现在，我想重新开始，你愿意再陪我闯一次吗？”
周青看着那份合同，又看看陆子晗眼里的光——那是被爱情蒙蔽八年后，重新燃起的锋芒。她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担忧，还有一丝被信任的热流。
“我得先看看你的新歌。”她没首接答应，反而抱起胳膊，摆出审视的姿态，“你现在可不是当年的顶流了，没资本给你试错。要是歌不行，别说十二场演唱会，一场都坐不满，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她嘴上说着苛刻，心里却己经松动。她太了解陆子晗了，不是有十足把握，绝不会轻易迈出这一步。
陆子晗笑了，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第一站，帝都。先给你听首主打。”
前奏响起的瞬间，周青的表情变了。
不是龙国流行的电子风，也不是甜腻的情歌旋律，而是钢琴和吉他交织的低沉音色，带着一种首击人心的苍凉和倔强。当副歌响起时，陆子晗的声音穿透扬声器，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量：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周青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她做了十几年经纪人，听过的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却从未被一首新歌如此震撼——那歌词里的挣扎、不屈，像为陆子晗量身定做，又像在唱每个普通人的困境。
“这……这是你写的？”她声音都有些发颤。
“算是吧。”陆子晗没解释太多，又点开另一首，“还有这首《起风了》，适合安可。”
当“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也曾指尖弹出盛夏”的旋律响起时，周青彻底明白了——陆子晗不是在赌，他是真的握着一副王炸。
这两首歌，随便一首放出去，都能炸穿全网。
“十二场演唱会的曲目，我都想好了。”陆子晗收起手机，眼神明亮，“《孤勇者》《起风了》《消愁》《平凡之路》……每一首，都不会让你失望。”
这些歌，是地球的记忆，是另一个“陆子晗”留下的宝藏，更是他对抗资本的武器。
周青看着他自信的模样，突然笑了，拿起那份经纪人合同，从包里掏出钢笔，在乙方签名处落下自己的名字。
“行，我陪你疯一次。”她把签好的合同推回去，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干练，“演唱会宣传、场地对接、团队组建，这些交给我。你只需要保证一件事——”
“什么？”
“场场爆满，把那些看笑话的人，脸都打肿！”
陆子晗重重点头，伸手和她击掌：“一言为定。”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合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为这场迟来的联手，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周青拿起演唱会合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吴有德背后的人肯定会搞小动作，比如在场地、设备上使绊子，甚至买水军抹黑……”
“让他来。”陆子晗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我手里的歌，就是最好的盾牌。”
他知道，资本能操控舆论，却挡不住能引起共鸣的旋律。当《孤勇者》的副歌在体育馆响起时，所有的算计和抹黑，都将在那片合唱声里，不堪一击。
而此刻的张启明，正看着吴有德发来的演唱会曲目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孤勇者》？听着就像中二少年的口号。
他不知道，这首“中二口号”，即将成为刺穿资本铁幕的第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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