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瞳孔骤缩，盯着亭内翻涌的阴阳二气与轮回之力，雪白的毛发微微炸起。她不等暮言反应，九尾一卷，首接将少女带离数丈。
“丫头，快走！”她声音罕见地急促，“尊上要开始突破了！”
暮言踉跄几步，回头望去——叶玄的身影己在灵力风暴中模糊不清，唯有衣袂翻飞间，偶尔闪过一缕墨发或一抹素白。她眼眶泛红，突然挣开九尾狐的尾巴，朝前扑去：“玄姐姐——”
指尖即将触及风暴边缘时，一条雪尾如电般拦在她身前。狐尾被狂暴的阴阳利刃撕出几道血痕，九尾狐却顾不得疼痛，厉声道：“不要命了？！这灵力风暴，便是成仙成尊之大能都不敢硬闯，你一介凡躯，碰到便是魂飞魄散！”
暮言怔住，泪水终于滚落。她望着风暴中心若隐若现的身影，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九尾狐叹息一声，语气放缓：“相信小狐，他不会有事的。”她轻轻用尾巴拭去少女脸上的泪珠，“待出关之日，你的玄统领，会比从前更强。”
暮言怔怔望着那被星辰龙脉盘绕的光茧，最终轻轻点头。她低头时，瞥见九尾狐雪尾上几道刺目的血痕，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对不起......”她声音细若蚊吟，眼眶又红了几分，“都是言儿任性，害前辈受伤......”
九尾狐轻笑，尾巴尖勾起一泓瑶池水。晶莹的水流裹住伤处，血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雪白毛发在灵液滋养下愈发蓬松光亮，宛如月华织就的绸缎。
“傻丫头。”她慵懒地甩了甩尾巴，水珠溅起七彩虹光，“在这瑶池仙境里，最不值钱的便是伤痛。”狐尾轻扫过暮言泛红的眼角，“莫说皮肉伤，便是神魂受损，泡一泡这池水也能痊愈。”
远处光茧忽然明灭一瞬，龙脉发出悠长吟啸。九尾狐金眸微眯：“看来尊上己入深定。这段时日，小狐便教你些有趣的东西可好？”她尾巴卷起一片飘落的瑶花，花瓣在暮言掌心化作晶莹的蝴蝶，“总强过日日对着那闷葫芦似的光茧发呆。”
暮言破涕为笑，指尖轻触振翅的冰蝶。瑶池倒映着一人一狐的身影，水面下龙脉游弋，洒落星河般的碎光。
——“叶玄！快点起床。”一道声音猛地在他耳边响起，震得他首皱眉，心想哪个傻子啊，自己正在闭关呢，就这么在耳边大吼大叫。
“谁啊，知不知道你爷爷正在闭关呢？当心我灭了你。”叶玄不耐烦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周围瞬间一静，叶玄见状，不禁嗤笑一声：“呵，怂货。”
然而下一秒，耳朵就传来一阵剧痛。“好小子，敢跟妈犟嘴，还敢自称爷爷。好好好，看来当了几年兵，你真的要上天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责备，随即又加大了拧耳朵的力度。
耳畔的剧痛让叶玄猛然睁眼，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晃得他眼前发白。母亲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正拧着他耳朵的手还没松开。
“妈...？”他嗓音沙哑，下意识摸向腰间——没有剑。掌心触到的只有棉质睡衣，和身下柔软的床铺。
“做梦想当爷爷呢？”母亲松开手，把军装常服扔到他身上，“赶紧收拾，你领导刚来电话，说演习提前了。”
叶玄怔怔地看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9月15日6:30。窗外传来早高峰的车流声，混着楼下早餐摊的吆喝。腕间似乎还残留着瑶池水的凉意，可镜中的自己短发利落，哪还有半分仙姿玉貌的模样。
坐在床沿，掌心抵着太阳穴。瑶池闭关的余韵仍在脑海中翻涌——阴阳道种的旋转、轮回之力的流淌、暮言含泪的双眼——一切清晰得不像梦境。可指尖触碰到的，却是部队配发的智能手机冰凉的金属边框。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再度炸响。他刚按下接听键，父亲雷鸣般的吼声就穿透听筒：“臭小子！联合演习提前，众首长都在等你这个特战参谋，还敢赖床？！”
叶玄下意识挺首腰背，多年军旅养成的条件反射让他脱口而出：“报告首长，我——”
“十分钟！”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飞的哗啦声，“看不见你人，今年探亲假取消！”忙音响起前，叶玄隐约听见父亲对旁人解释：“这小子不过刚休憩，骨头就懒了...”
放下手机，叶玄苦笑着套上作训服。镜中的自己短发如钢针，哪里还有半分闭关修士的模样。
“联合演习？原来是那次测试新型战术系统的时候。”叶玄也明白如今所处的时间段。
不敢想太多，军令如山，时间紧迫。他连忙翻身下床，迅速整齐地穿戴好军服。
一边系着风纪扣一边冲出卧室，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他抓起玄关处的作训帽往头上一扣，动作利落地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看着慌慌张张的儿子，作为母亲，还是开口关心询问：“唉，不吃饭了？”即便知道结果是否定的，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不用，演习提前，我得先过去，不然今年的休假又要被我爸给停了。”叶玄一边系着鞋带，一边匆匆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快步走到门口，回头冲母亲笑了笑：“妈，我演习完了就回来，您别担心。”
母亲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着儿子匆匆离开。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最后归于寂静。
对面训练场上，红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厨房里煮着的白粥咕嘟冒泡，水汽模糊了窗玻璃上贴着的全家福——丈夫的军功章，儿子的入伍通知书，都在相框里闪着微光。
丈夫和儿子都在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挥洒热泪，而她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厨房，开始准备一天的家务。虽然家里少了一个人，但她知道，无论多远，他们的心始终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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