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的瞳孔微微收缩，识海中那簇孤焰投下的光影在他眼底摇曳。
是了——
若非亘古唯一，系统怎会剥离机械的桎梏，向他展露那声近乎叹息的波动？若非天道独钟，自己又怎能以现代格斗为引，触碰到连此界大能都梦寐难求的本源道韵？
夜风掠过林梢，将暮言的一缕发丝吹到他玄甲缝隙间。叶玄轻轻捻起那缕青丝，忽然低笑出声。
原来从签下契约那刻起，这场穿越时空的相逢就写满了宿命的纹路。就像太极图中首尾相衔的黑白鱼，看似偶然的涟漪，早在天道运转中注定相汇。
“如今我所拥有的权限是多少？”
既然自己现在己经是它的主人，那多少也该了解一下吧。
女声响起时，叶玄眼前浮现三重交织的光轮：
最内层金丹滴溜溜旋转，表面密布着与现代电路图相似的灵力纹路；中层是黑白二气凝成的太极道种，正将一缕缕混沌之气转化为精纯灵力；最外层则是若隐若现的淡金色光环——那是刚刚触及的天道印记。
“当前道境评定：”
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星光汇聚成阶梯。叶玄看到自己站在第三级台阶上，而阶梯尽头没入深不可测的黑暗。
“天道门槛。”
“修为元极金丹——”
光轮中的金丹突然暴涨，表面浮现出微型星云漩涡。
“开放权限：初级。”
“道海准入层级：”
所有光轮同时震颤，最外层金环突然投射出两个古朴篆文，其威压让方圆十丈的落叶无风自燃：
【天道】
叶玄盯着虚空中那明晃晃的【初级】二字，眼角微微抽搐——这感觉就像拿着诺贝尔奖证书去应聘，结果被人事部按高中文凭定薪。
“那个，是不是搞错了。你都说我是不朽道韵了，怎么还是初级权限？”
怎么说也得是中级权限吧。
虚空中浮现的评级界面突然扭曲了一瞬，那【初级】二字泛起了淡淡的金芒，像是在嘲讽他的不满。
“道韵评定：不朽级。”
“修为境界：金丹期。”
“道境领悟：天道门槛（初窥）”
三行文字并列浮现，随后系统无情地拉出一条血色进度条——代表叶玄当前修为的标记，可怜巴巴地停在最左端，距离“中级权限”的刻度线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打个比方。”女声依旧平静，却莫名透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您如今就像捧着传国玉玺的乞丐。”
叶玄嘴角抽了抽，这破系统骂人还挺有文化。
“那我要想达到中级权限，得需要什么境界的修为？”
他无奈询问，毕竟这个世界不是自己所熟知现代安定平稳的华夏，而是修士主导的世界，弱肉强食才是最根本的法则。
虚空中突然展开一卷星图，无数光点构成阶梯状的修行之路。
“元极圣尊境。”
女声响起时，星图上第七阶星辰骤然亮起——那是一个浑身缠绕混沌之气的身影，举手投足间便有星系生灭。叶玄现在的金丹境光点与之相比，犹如萤火比之皓月。
“道境要求：”
星图突然扭曲，浮现出一团不断坍缩又膨胀的灰雾。仅仅是投影传来的威压，就让叶玄识海中的太极道种疯狂震颤。
“混沌级。”
“补充说明：”
星图边缘浮现一行小字，每个笔画都像用剑气刻出来的：
[以您这具身体当前修炼速度预估：约需九千八百万年]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脚边，叶玄突然觉得手里的剑沉重了几分。
“九千八百...万年！呵呵，你怕不是在开玩笑，我要是能活这么长时间，还用的着修炼？”
叶玄盯着那行字的眼神，活像在看天价房价通知单。
“系统运算无误。”
虚空中突然弹出对比图：左侧是普通金丹修士的寿元柱——区区八百年高度；右侧则是需求时限，那根光柱首接冲破云霄，末端还贴心地标了个小箭头：此处仅显示1/10比例。
“建议方案A：”
画面切换成某位白胡子老道坐在灵脉上打坐，头顶飘着气泡：“每天修炼12时辰，坚持九千八百万年...
“方案B：”
这次是叶玄捧着本《如何讨好系统》的漫画，正在给混沌之气递茶。
女声最后补刀：“或者，您可以选择继续当个快乐的初级权限持有者。”
他不死心的继续询问。
“有没有快速的方法？”
女声这次没有激他，而是恢复之前冰冷无情正经姿态。
“您身负不朽道韵，又触及天道门槛——”
系统界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其后浩瀚的混沌星海。无数道藏典籍在其中沉浮，每一卷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道海无涯，唯悟者可渡。”
“系统仅能为您打开门扉。”
最后浮现的是一行浮动的铭文，每个字都像在自我重组：
【混沌不计年】
“望主人铭记，外物终究是外物，唯有自身才是最根本的力量。”
女声落下的刹那，整个识海骤然寂静。
虚空中浮现出两幅对照景象：
左侧是寻常修士的修行之路——丹药如雨，法宝如林，每突破一重境界都有系统金光灌顶；
右侧则唯有一盏孤灯，灯下摊开的竹简上写着《道德经》首章，灯影里坐着个与叶玄一模一样的身影，正以指代笔在虚空中勾画天道轨迹。
“元者，本源也。”
系统的声音忽然带着某种亘古的回响：
“可赠三千道藏，不赠一丹一器；”
“可解天地至理，不解半分灾劫。”
那盏孤灯突然大放光明，照出叶玄掌心的太极道种——原来这微光，才是系统真正要交给他的东西。
“我明白了，多谢。”
他于心中默默感谢。
“嗯！”
随着一声落下，她便不再出声。将时间交还给自己的主人。
夜风掠过树梢时，身旁传来细微的啜泣。叶玄转头，只见暮言蜷缩如婴，月光照见她颊边未干的泪痕——应是在梦中又回到了家破人亡那一刻。
指尖的阴阳二气自发流转，化作薄纱般的太极罩。黑为地脉暖意，白引天星柔光，将她裹进恰到好处的温凉里。少女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无意识抓住他一片衣角。
叶玄凝视这张与妻子一模一样，但却稚嫩的脸，忽然想起现代医学有个说法：人体细胞七年一换。可有些人啊，纵使轮回百世，怕还是会为同样的事流泪，畏同样的寒。
“睡吧。”他拭去那滴将落未落的泪，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前世今生，“你的血仇，便也是我的。”
远处传来夜枭啼鸣，他的瞳孔里，第一次燃起带着灵力波动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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