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拥有无穷质量的恒星，狠狠地砸进了林默、萧晴和王伟三人的认知宇宙里，将他们所有的常识、逻辑和世界观，撞击得粉碎。
王伟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着那个圣洁得不像话的银发女孩，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因为虚脱和震惊而脸色惨白的林默，大脑彻底陷入了无法处理的蓝屏状态。
“爹……爹？大佬他……喜当爹了？对象是……一堆死人怨念的集合体？这……这符合基本法吗？”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二十年唯物主义教育，在这一刻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萧晴的反应则更为首接。她紧绷的身体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将手中的钢管握得更紧了。她的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是比刚才那几十只“语骸”加起来还要危险一万倍的存在。她的诞生，完全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
她是一个……未知的、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形自走核武器。
而被这枚“核武器”认定为“爸爸”的林默，此刻的感觉，比同时面对一百只“语骸”还要复杂一万倍。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社恐、所有的紧张、所有的恐惧，都在那一声清脆的呼唤中，被一种更加庞大、更加原始的情感所淹没。那是一种……创造了新生命的、混杂着茫然、惶恐和一丝丝难以言喻的……骄傲？
女孩似乎没有察觉到另外两人的紧张。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赤裸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牛奶般温润的光泽。她迈开脚步，像一只刚刚学会走路的、跌跌撞撞的幼鹿，一步一步地，朝着林默走来。
她的眼中，只有他。
那是一种最纯粹的、雏鸟看待第一眼见到的生物般的、绝对的依赖和信任。
“站住！”
萧晴低喝一声，猛地横跨一步，将钢管拦在了女孩和林默之间，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防御姿态。
女孩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歪了歪头，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困惑。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女人，要阻止她靠近自己的“爸爸”。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萧晴。
然后，萧晴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那不是物理上的，而是一种……规则上的。她感觉自己手中那根冰冷的、无坚不摧的钢管，仿佛正在变得“沉重”，变得“无效”，仿佛它存在的“意义”，正在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所否定。
就在萧晴快要握不住钢管的时候，林默的声音，虚弱地响了起来。
“……萧晴，让她过来。”
萧晴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默。
“她……她没有恶意。”林默靠着墙，喘了口气，他看着那个眼神纯净的女孩，心中那股奇异的联系感，让他做出了这个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决定。
萧晴的眉头紧锁，在和林默对视了几秒钟后，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缓缓地、不情愿地，作者“凯奥斯”推荐阅读《全球禁声：我的声音是唯一解药》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放下了手中的钢管。
女孩绕过萧晴，走到了林默的面前，停了下来。
她伸出一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林默脸颊上尚未干涸的血迹。
当她的指尖接触到林默的瞬间，一股温暖的、如同阳光般柔和的能量，从她的指尖涌出，瞬间流遍了林默的全身。
林默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浸泡在了最舒适的温泉里，那种脑袋快要裂开的剧痛、精神力被榨干的虚脱感，竟然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地恢复、痊愈！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
“这……这是……”林默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的力量。
女孩收回手指，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笑容。仿佛在为自己能帮到“爸爸”而感到开心。
“给她……起个名字吧。”萧晴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眼神里的警惕终于松动了些许，语气复杂地说道。
林默看着女孩那双如同宇宙般空灵的眼睛，看着她从“无”到“有”的诞生过程，一个词，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零。”他轻声说道，“你就叫……零。”
女孩，或者说，“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
就在这片刻的温情中，一个充满了戏谑和不耐烦的、如同魔鬼般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了下来，打破了这神圣的宁静。
“时间到了，我亲爱的老鼠们。现在，告诉我，你们是为我带来了让我满意的寂静，还是……准备好，为我演奏一曲悦耳的……临终惨叫了？”
暴君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滚滚而来。
王伟的脸瞬间又白了。
萧晴的身体也再次紧绷。
然而，这一次，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站在林默面前的“零”，却突然皱起了她好看的眉头。
她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充满恶意和杂音的声音。
她只是……皱了皱眉。
然后，奇迹发生了。
那股从楼上传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靠近他们三人周围几米范围时，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被削弱、扭曲，最终化作了毫无意义的、模糊的嗡嗡声。
暴君那能杀人的声音规则，在“零”的面前，失效了。
萧晴和王伟目瞪口呆。
林默也愣住了。
他看着那个因为不开心而微微鼓起嘴巴的、自己的“女儿”，再抬头看了看那通往地狱的楼梯口，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第一次，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也许……
这个世界的规则，从这一刻起，要被改写了。
而改写规则的人，不是那个手持利斧的暴君。
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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