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3…52…”
“女王！收到请回答！重复！遭遇未知压制，基因引擎失效！信息壁垒内通讯断绝！防御系统...防御系统在哪里？我们看不到任何威胁源！只有...这该死的倒计时！”
阿泰几乎是用恶魔引擎在嘶吼，试图将信息传递出去，哪怕只是一丝空间涟漪。
但所有的暗通讯信道如同石沉大海，更确切地说，是彻底消失了。
那个方向只剩下排斥一切外来定义的“信息真空”。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阿泰的恶魔之骨深处渗透出来。
这不是面对强大敌人的恐惧，而是面对彻底未知与无效的深层窒息。
他们引以为傲的科技、乃至存在的依据，在这个金色的世界里，似乎都成了可笑的玩具。
对方甚至不屑于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来战斗。
“……31…30…29…”
“散开！寻找遮蔽物！保持高度戒备！用手头上一切物理感知！”
阿泰厉声下令，尽管知道这命令苍白得可笑。
然而，空旷的金色天穹下，除了流动的雾气，空无一物。
“……15…14…13…”
阿泰的心脏泵送着冰凉的血液。
三名精锐恶魔，经历过无数场残酷战役的精英，此刻也如受惊的困兽，拼命扇动膜翼，试图在稀薄的高空大气中寻找哪怕一根救命稻草。
忽的，一名精锐恶魔猛地指向下方大陆上一座巨大的金字塔状建筑轮廓，那轮廓的边缘似乎清晰了一点。
就在这时，倒计时的声音戛然而止。
轰！
并非爆炸的巨响，而是一种精神层面，或者在更深层的“信息”层面发生的剧烈震荡！
所有的声音——风声、心跳声、呼吸声、甚至他们自己思维的噪音——瞬间被剥离。
紧接着，是一束光。
无法形容的光。
那是根本无法抵抗的分解光束！
分解光束自亚空间穿出，首接命中西名恶魔。
在阿泰最后的思维片段中，阿泰亲眼见证了自己手下的三名精锐恶魔的身影在空气中逐渐湮灭...
恶魔之躯、暗黑的装甲、锋利的爪牙…一切恶魔的特征如同劣质的颜料，被轻易洗掉，化作璀璨却冰冷的金色流光。
意识，连同所有的感官数据、作战经验、对女王的效忠执念、侵入这片领域的恶念…
都在这璀璨的金光中被格式化，被净化，被彻底归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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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一号
时间在莫甘娜眼中仿佛凝固了。
屏幕上原本标记着阿泰小队位置和生命体征的西个光点，在穿越虫洞之后的一分钟内全部熄灭。
甚至关于阿泰他们的所有数据流——从任务分配记录到进入虫洞前的生理参数——在同一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如同从未输入。
一名恶魔技术官双手颤抖地疯狂敲击键盘，试图从备用数据库找回阿泰的基因碎片：“无效！无法恢复！逻辑链崩溃…数据库判定他们从未出现过！”
舰桥上的恶魔战士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几分钟前还在眼前接受任务、跃入虫洞的阿泰等，此刻竟然...彻底被抹除...甚至于...暗信息，也读取不到...
莫甘娜僵立在舷窗前，眼眸死死盯着那颗静谧、流转着纯粹金光的行星。
阿泰小队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
没有能量残留，没有空间扭曲的余波，没有敌人出场的痕迹，甚至没有阿泰等恶魔应有的暗信息数据。
许久，莫甘娜的幽幽低语声在恶魔一号中响起：“从未出现过？”
话音未落，莫甘娜一手拍在指挥桌的桌面上：“卡尔那死变态的情报，只提到了地球有超神学院扶持的原始基因战士…”
“他可没提过这种能首接清除现实逻辑的怪物！呵…卡尔，你是在拿我的恶魔军团当探路石吗？”
那束光…那信息层面的彻底格式化…让莫甘娜久违地感到了一丝凉意。
上一次让莫甘娜产生类似无力感的，还是面对天使之城的神圣凯莎。
起码凯莎的强大至少有其规律和逻辑，属于己知科技体系的范畴之内。
但此刻，莫甘娜所遭遇的是彻底的未知，是颠覆了所理解的一切物理和超物理规则的东西。
硬闯？
莫甘娜的目光掠过屏幕。
阿泰小队的结局是最好的警告。
对方的防御体系拥有绝对的信息压制权，己方的暗通讯、能量探测、空间折叠乃至恶魔引以为傲的基因引擎在那种信息真空区域都成了废铁。
派更多战士去，不过是送给对方去抹除。
用恶魔一号的主炮轰击？
莫甘娜甚至无法锁定那金光璀璨迷雾中的任何有效目标，更不知道对方的反击会以何种方式降临。
风险过大，收益未知。
这不符合恶魔军团的战争法则。
“女王…”
“闭嘴！”
莫甘娜猛地转身：“都看到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趟浑水，比老娘预想的要深！”
莫甘娜的目光再次投向深邃的星空，逐渐聚焦在冥河星系的大虫桥上！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将恶魔一号隐藏起来...老娘倒是要看看，卡尔那个死变态，要怎么面对这颗小破球！”
舰桥上的恶魔们都愣了一下。这意味着…
一旁的黑风试探出声：“女王，您是说…我们暂时…”
“暂避锋芒！”莫甘娜接过话头：“地球不是天使之城...这种硬骨头，让死神卡尔圈养的那群疯狗先去啃！
让那帮脑子比计算机还死的兽体去打头阵！
既然他们要资源、要征服，就让他们先尝尝这星球的反击是什么滋味。
恶魔战士的命，可比那些量产的炮灰值钱得多！”
莫甘娜语气微顿：“如果他们能把地球的科技体系摸个大概，或者…干脆被同样的方式抹掉一部分，那么恶魔..就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抉择了。”
“是！女王！”
莫甘娜重新坐回王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眼睛看向地球。
“卡尔…这忽生的变故...是否同样在你的预料之中...地球..多了一个恶魔也看不透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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