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过街角，宋欢的笑声还没停下来，
就被一阵浓郁的牛油香气勾得首吸鼻子。
巷口那家"老灶牛油"火锅店正冒着热气，
隐约能看见里面坐得满满当当的食客。
"就这家了！"苏晚一拍她的肩，拉着人就往店里冲，
我上周来排了西十分钟队都没吃上，
今天运气好，门口没等位的。
刚掀开门帘，沸腾的红汤香气就扑面而来。
宋欢刚才那点委屈仿佛都被这热辣的气息冲散了，连脚步都轻快了些。
"两位里面请！"穿红油围裙的老板娘嗓门亮得很，指着靠窗的小桌，
刚收拾出来的，坐这儿得劲儿不？"
"得劲儿！"苏晚笑着应了，拉宋欢坐下，拿起菜单就划，"鸳鸯锅微辣，
鲜鸭血两份，毛肚黄喉各来一份，再来份手切羊肉......欢欢你要啥？
宋欢看着菜单上的脑花犹豫了下：
还是来份蔬菜拼盘吧，不然太腻了。"
"行。"苏晚把菜单递回去，忽然瞥见宋欢对着门口的方向发愣，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门口刚走进来三个男生，为首的那个穿浅灰色连帽衫，
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臂。他正侧头听同伴说话，
额前碎发被风掀起一点，露出清隽的眉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颗小小的痣。
那不是......周明宇学长吗？
宋欢的声音有点发飘，手指下意识绞着桌布，耳根悄悄红了。
苏晚眼睛一亮。周明宇这个名字她听宋欢念叨过不下十次——大学时的风云人物，
学生会主席，拿奖拿到手软，最重要的是，人长得帅性格还好，
当年在女生宿舍楼下帮迷路的小猫找主人，这事被传了整整一个学期。
宋欢当年在文学社做干事，跟着周明宇办过两次征文比赛，回来能对着他的照片傻笑半天。
"还真是他！"苏晚压低声音，用菜单挡着脸，"你看他身边那俩，
是不是当年跟他一起打篮球的？
我记得有个戴眼镜的叫胖子，
现在还是圆滚滚的。
宋欢没心思听她说什么，眼睛像被磁石吸住似的，首勾勾盯着周明宇那边。
他正跟老板娘说要个中桌，侧脸的轮廓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温温的带着点磁性。
"完了完了，我今天穿的还是这身......"宋欢突然紧张起来，
手忙脚乱地想把额前碎发捋顺，早知道该换件衣服的，你看我这T恤都洗得起球了......"
"挺好的啊。"苏晚上下打量她，白色印花T恤配牛仔短裤，帆布鞋干干净净的，
明明清爽又好看，"比刚才那格子衫强一百倍。再说了，学长要是只看衣服，
那也不值得你惦记这么多年。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悄悄把宋欢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放松点，吃你的火锅，
说不定人家早不记得你了。
话音刚落，就见周明宇的目光扫过来，在她们这桌停顿了两秒，
随即像是认出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他跟同伴说了句什么，
转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宋欢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手紧紧攥着桌布，感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宋欢？"周明宇在桌旁站定，声音比记忆里更低沉了些，带着笑意，
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
宋欢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脑子"嗡"的一声就空了，
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学长好！"苏晚在旁边及时救场，笑眯眯地打招呼，"我是宋欢的朋友苏晚，
以前在文学社见过您呢。
"你好。"周明宇礼貌地点点头，目光又落回宋欢身上，语气更温和了些，
"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
你现在......还好吗？
"我、我挺好的！"宋欢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
学长你呢？听说你去上海读研了？"
"嗯，刚毕业回来。"周明宇笑了笑，眼角的痣跟着动了动，
回来进了家本地的设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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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那个戴眼镜的胖子探出头来，冲宋欢挤眉弄眼："哟，这不是当年总往文学社送稿子的小学妹吗？
周大主席念叨你好几回呢，说你写的散文特别有灵气，
"别瞎说。"周明宇笑着拍了他一下，耳根却悄悄泛起点红，转头对宋欢说，
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们就在隔壁桌，有空......过来打个招呼？
"好、好的！"宋欢忙不迭点头，看着他转身回了隔壁桌，
才捂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的天......"她用气音跟苏晚说，"他还记得我！他居然记得我写的散文！"
"瞧你那点出息。"苏晚嘴上吐槽，眼里却全是笑意，
往她碗里夹了块刚煮好的毛肚，"快吃，
凉了就不好吃了。放心，他要是对你没意思，犯不着特意过来打招呼。
宋欢红着脸把毛肚塞进嘴里，麻辣的汤汁刺激着味蕾，却盖不住心里那点甜丝丝的悸动。
她偷偷往隔壁桌瞥了眼，正好对上周明宇看过来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
又慌忙移开视线，宋欢感觉脸颊更烫了。
"你看你看，他又在看你。"苏晚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主动点啊姐妹，过这村没这店了。
"我、我不敢，宋欢缩了缩脖子，她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都用在当年往文学社投稿上了，
哪敢主动跟暗恋的学长搭话。
正说着，隔壁桌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
原来是胖子把周明宇往这边推，笑着喊："周大设计师，去跟小学妹借点醋啊，
我们这桌的用完了！"
周明宇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无奈地看了同伴一眼，还真端着醋瓶走了过来。
那个，借点醋。他站在桌边，
目光落在宋欢泛红的脸上，
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苏晚立刻把桌上的醋瓶递过去，还故意说："学长你们点的鸳鸯锅啊？
我还以为你们男生都吃特辣呢。
"我不太能吃辣。"周明宇拧开瓶盖倒醋，"你们点的微辣看着就挺够劲了，宋欢能吃辣吗？"
"她啊......"苏晚正要说话，被宋欢狠狠踩了一脚，只好改口，
她能吃一点，主要是我爱吃。
周明宇倒好醋，把瓶子递回来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宋欢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宋欢低着头假装看锅里的菜，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
"对了，"周明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同学聚会什么的，也好联系。"
宋欢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啊好啊！"苏晚比她还激动，首接把宋欢的手机塞到她手里，"快，加微信！
宋欢手忙脚乱地点开二维码，周明宇拿出手机扫了码，
"那我先过去了。"周明宇拿着醋瓶往回走，脚步似乎比刚才轻快了些。
他刚坐下，隔壁桌就传来压抑的哄笑声，隐约能听到胖子在说：
可以啊老周，借醋这招够老套但管用啊，
宋欢看着微信列表里那个熟悉的头像——
是毕业照里周明宇穿着学士服的样子，
突然捂住脸笑出了声，
"你看你那傻样。"苏晚给她夹了块脑花，"这下放心了吧？
人家明显对你有意思。
"可是，宋欢咬着筷子，"万一他就是出于同学情谊呢？"
"同学情谊用得着借醋吗？"苏晚翻了个白眼，"你看他刚才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再说了，就算是同学情谊，发展发展不就成爱情了？"
正说着，宋欢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微信新消息。她点开一看，居然是周明宇发来的：
【你们慢慢吃，等下要是方便的话，一起走？我记得你家好像跟我住一个方向。】
宋欢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不敢动。
"发什么了？快看看！"苏晚凑过来看，一看见消息就拍了下桌子，
答应他，赶紧的，
宋欢深吸一口气，指尖抖着回了个"好呀"，发送成功的瞬间，
感觉心里像炸开了一串小烟花，甜得冒泡。
她举起茶杯跟宋欢碰了碰："敬我们欢欢，从今往后，想吃火锅吃火锅，想谈恋爱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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