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比想象中长得多，两侧挂满了肖像画。最初几幅是伊莉丝的个人画像，从稚嫩的少女到优雅的贵妇。
但走到三分之一处时，画面风格突变——
一幅巨大的画作占据了整面墙，描绘着顾清被七道锁链束缚的场景。
每道锁链延伸向画框外，由不同的人握着：伊莉丝、薇薇安、艾琳、莉莉丝...七位女主每人一道。
诡异的是，画中的顾清没有五官，面部是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画作更加令人不安：顾清站在尸体堆上，脚下是七具女性尸体...顾清被钉在倒十字架上，七个身影围绕他祈祷...顾清跪在一个不可名状的巨大存在前，身后躺着七个昏迷的女子...
"这是...预言？还是某种仪式记录？"
顾清走到画廊尽头，发现一个小型祭坛，上面供奉着一本皮质封面的书。
当他触碰书脊时，右耳的耳钉突然发烫。
书自动翻开到某一页，上面记载着一个名为"永恒之爱"的禁忌仪式：
"当七位承载外神恩赐者同时将力量注入同一容器时，容器将成为连接现实的锚点，维持施术者与容器之间永恒的联结..."
文字旁边是复杂的符文阵列，中央画着一个无面人形。
顾清突然明白了那些肖像画的意义——他不是被七位女主寻找，而是被她们共同"拥有"。
五年前他的消失打断了仪式，导致世界开始崩溃。
"所以我是...容器？"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顾清猛地回头，看到伊莉丝站在画廊入口，逆光中看不清表情。
"我警告过你不要来这里。"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
顾清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祭坛。
伊莉丝缓步走近，他这才注意到她右手握着一把细剑，剑尖在地面拖出细长的刮痕。
"你知道最让我痛苦的是什么吗？"伊莉丝在距离他两米处停下，"每次循环，你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怀疑我，背叛我，然后..."
她突然挥剑刺来。
顾清本能地侧身闪避，剑锋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你己经经历过两次循环了，亲爱的。"伊莉丝的第二剑更加凌厉，"第一次你逃去了薇薇安那里，第二次是艾琳...每次都以你的精神崩溃告终。"
顾清狼狈地翻滚躲避，撞倒了一幅画。画布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画廊中格外刺耳。
"什么循环？我不明白！"他试图争取时间，"如果你告诉我真相..."
伊莉丝的剑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真相？真相就是你属于我们七个人，但每次只能选择其中一个。"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而每次你做出选择，世界就会重置...这己经是第三次了。"
顾清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伊莉丝所言属实，那么他不是在进行个人时间回溯，而是整个世界都在因为他与不同女主的接触而重置。
更可怕的是，伊莉丝似乎保留了每次循环的记忆。
"这次我不会让你离开。"伊莉丝的剑再次举起，"如果必须用这种方式把你留在身边..."
剑光闪过的瞬间，顾清右耳的耳钉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伊莉丝发出一声痛呼，剑锋偏转，劈碎了旁边的花瓶。
"薇薇安的印记？！"她捂住流血的左眼，"你什么时候...啊，那只乌鸦！"
顾清抓住机会冲向出口，却在门口撞上一个无形的屏障。
伊莉丝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带着疯狂的回音："没用的，亲爱的。
整个画廊都是特制的牢笼，专门为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
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画作纷纷坠落。
顾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低语。
当震动停止时，他发现自己跪在晨厅的地板上，伊莉丝正担忧地俯身看着他。
"亲爱的？你突然就晕倒了..."她摸了摸顾清的额头，"是不是序列觉醒的副作用？"
顾清茫然西顾——阳光依然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落，早餐桌上摆着吃到一半的松饼，怀表显示上午九点半。
仿佛画廊里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但当他摸向右耳时，那枚新耳钉依然在那里，微微发烫。
"我没事，可能只是低血糖。"顾清勉强笑了笑，决定将计就计，"你刚才说...下午要训练我的序列能力？"
伊莉丝担忧的表情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放松："是的，不过我们得调整一下计划。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也许该从最基础的开始。"
她帮顾清回到座位，亲手倒了杯红茶："先休息一下，我去拿些适合初学者的资料。"
伊莉丝离开后，顾清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脸颊上的剑伤消失了，但右耳的耳钉还在。
更奇怪的是，他在口袋里摸到了一片画布碎片，上面正是那幅他被七道锁链束缚的画像一角。
"这不是幻觉..."顾清紧握画布碎片，"时间被重置了，但某些物品跨越了循环。"
他想起画廊里伊莉丝说的话："你属于我们七个人...每次你做出选择，世界就会重置..."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每次他与某位女主建立联系，就会触发世界重置。而伊莉丝似乎通过某种方式保留了记忆。
"必须找到不触发重置的调查方法..."
伊莉丝很快回来，带着一本入门级的《神秘学基础》。
整个上午她都在耐心讲解观测者序列的特性，表现得无比正常，仿佛画廊里的对峙从未发生。
但顾清注意到她的左眼偶尔会抽搐，像是忍受着疼痛。
午餐后，伊莉丝带他来到庄园后院的训练场。
那是一个被高墙围起的圆形场地，地面铺着黑色细沙，中央竖立着七根石柱，每根上面刻着不同的符号。
"观测者的核心能力是'见证'。"伊莉丝站在场地边缘解释，"你需要学会主动开启这种状态。
通常需要强烈的情绪刺激或生死危机，但对你来说..."她露出神秘的微笑，"也许有更简单的方法。"
她拍了拍手，几个仆人推着一个笼子进入场地。
笼子里关着一只人形生物——皮肤苍白布满脓包，手指间有蹼状连接，头部像鱼一样凸出双眼。
"这是深潜者的混血后裔。"伊莉丝的语气像是在介绍一种普通动物，"它们通常生活在港口区下水道，最近数量明显增多。"
她递给顾清一把银质匕首，"杀死它，过程中保持注意力高度集中。"
顾清握紧匕首，胃部翻涌。
游戏里他杀过无数怪物，但现实中的血腥味和恐惧感完全不同。
笼门打开的瞬间，那个生物发出刺耳的尖叫扑来。
接下来的三分钟如同噩梦。
顾清勉强躲过攻击，匕首胡乱挥舞。
怪物的血液是诡异的绿色，溅到皮肤上引起灼烧般的疼痛。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右耳的耳钉突然发烫——世界仿佛被按下慢放键，怪物的动作变得迟缓，轨迹清晰可见。
顾清本能地刺出匕首，精准命中怪物咽喉。随着一声哀鸣，那具躯体在地。
"太棒了！"伊莉丝鼓掌走来，"第一次实战就触发了'见证'状态。
虽然..."她蹲下身检查尸体，眉头微皱，"这种精准度不像是刚觉醒的序列9能达到的。"
她突然抓住顾清的手腕，扯开他的袖子。
小臂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星辰图案，像是用银蓝色墨水刺上的。
"果然。"伊莉丝的声音瞬间冰冷，"薇薇安己经标记了你。"
她猛地将顾清拉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什么时候？怎么接触的？"
顾清心跳如鼓，但表面保持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个标记可能是刚才战斗中出现的..."
"谎言。"
伊莉丝的手指掐入他的皮肉，"这是星辰之瞳的印记，需要至少十分钟的近距离接触才能完成。"
她的另一只手抚上顾清的右耳，"还有这个耳钉...我早该发现的。"
训练场的气氛骤然紧张。黑色沙地无风自动，形成小型漩涡。
七根石柱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刻在上面的符号一个接一个亮起。
"我本想在这次循环里慢慢来的。"伊莉丝的声音变得陌生，混杂着某种非人的回音，"但你总是这样...总是被她们吸引..."
她的红发无风自动，发梢化为细小的荆棘。
顾清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被地面突然窜出的猩红藤蔓缠住。
"既然温和的方法无效..."伊莉丝的双瞳完全变成了血红色，"那就用痛苦让你记住——谁才是你唯一应该注视的人。"
荆棘刺入皮肤的瞬间，顾清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伊莉丝抱着他的尸体痛哭...伊莉丝在雨夜中割开手腕绘制法阵...伊莉丝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一遍又一遍...
最强烈的画面是一间黑暗的卧室，七个身影围在床边，每人都握着一段锁链，锁链另一端连接着床上昏迷的他...
剧痛中，顾清的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伊莉丝流泪的面容，和她那句带着无尽悲伤的低语：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世界陷入黑暗前，顾清隐约听到乌鸦的叫声，和那个熟悉的刺耳声音：
"小心眼睛！小心眼睛！"
(http://www.220book.com/book/SAU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