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27日晚上，致一科技园区的路灯亮得像串珍珠，把林默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站在园区门口的梧桐树下，手里捏着个烫金的丝绒盒子，指腹反复着边缘——里面装着云顶公寓200平住宅的钥匙和房产证，收件人写着“聂云宸”三个字，落款处是片烫金的海浪纹，没留名字。
“林先生！”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聂云宸骑着那辆二手电动车冲过来，车筐里还放着刚从店里带回来的芝士奶盖原料，“您说有要事找我，是不是……是不是分店的选址出问题了？”
他停下车时，牛仔裤的膝盖处又磨破了块皮，还是上次去云顶公寓考察时蹭的。这一个多月，聂云宸像上了发条的陀螺：白天在科技园开分店，晚上回宝安老店盯品质，周末就泡在致一科技园区的研发室，跟着林默介绍的食品工程师学“分子料理奶盖”，忙得连母亲上周寄来的江西特产都没顾上拆。
林默笑着打开丝绒盒子，把钥匙和房产证递过去：“不是坏事。云顶公寓的浅水区，200平，带个能种满草莓的阳台，光伏板己经装好了，发的电除了自用，并入电网的收益够你请两个店员。”
聂云宸的手僵在半空，像被施了定身咒。他认得那本房产证上的地址——云顶公寓浅水区3栋1801，正是上次他在园区考察时，站在楼下看了好久的那套，阳台外就是无土栽培的空中花园，听说住那里的人，连蔬菜都能自己种着吃。
“这……这是……”聂云宸的声音发颤，指尖碰了下房产证上自己的名字，烫金的字迹硌得指腹发麻，“林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没买房子啊，再说这房子……”他没说下去，但心里清楚，云顶公寓的房价，抵得上他老家三套房，是他现在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没搞错。”林默靠在梧桐树上，晚风掀起他T恤的衣角，语气还是那么随意，“是一位朋友看好你，说这是奖励。她觉得你这一个多月干得不错：科技园分店开业三天就回本，‘低糖低卡’系列成了白领新宠，连奶盖的配方都升级到3.0版本，比她预想的快了整整半个月。”
聂云宸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是……是那位‘女版巴菲特’？”
林默笑而不语，只是指了指房产证里夹着的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潇洒有力：“房子是用来住的，更是用来生长的。阳台的无土栽培区，记得种点江西的辣椒；光伏板的收益，攒着开第三家分店。——一个相信‘认真能当饭吃’的人。”
“她怎么知道我爱吃辣椒？”聂云宸的眼眶忽然热了，想起上周和林默聊天时，随口提过“江西人离不了辣椒，连奶茶都想加辣”，没想到对方竟记在了心上。他低头看着钥匙上的海浪纹挂坠，忽然明白过来——那位神秘女富豪，恐怕早就把他的喜好、他的努力、他藏在“较真”背后的小心思，都看在了眼里。
“这房子够你爸妈来住了。”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妈不是总说，在深圳没地方种菜吗？浅水区的无土栽培系统是智能的，手机APP就能控制浇水施肥，你妈肯定喜欢。”
聂云宸捏着钥匙的手紧了紧，忽然想起母亲去年来深圳时，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对着窗外的空调外机叹气：“要是能有块地种点青菜就好了。”那时他心里像被针扎了下，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家人住上带院子的房子，却没料到，梦想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对了，这房子的收益率，你可得算清楚。”林默忽然正经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个计算器，“200平的光伏板，每月发电约3000度，市场价每度1.2元，扣除自用，每月能赚2000元；阳台的无土栽培区，种草莓的话，每季能收50斤，按市场价30元一斤算，又是1500元。一年下来，光这两项就有42000元，抵得上传统地产三套房的租金。”
聂云宸的手指在计算器上按了又按，数字跳来跳去，却怎么也算不清心里的震动。他想起刚开店时，有人说“奶茶店做不大”；想起为了奶盖配方，和供应商争得面红耳赤；想起昨天深夜，还在研发室调试机器，林默发来条消息：“有人在看监控，说你调机器的样子，像在拆弹。”
原来真的有人在看。看他蹲在地上擦操作台，看他为了颗芒果不新鲜就倒掉整杯果茶，看他对着员工手册上“认真”两个字发呆。
“那位朋友还说，”林默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等你开到第十家店，她请你去云顶公寓的空中餐厅吃饭，那里的厨师会用你种的辣椒做江西菜。”
聂云宸忽然蹲下身，捂住了脸。不是哭，是觉得心里有团暖烘烘的东西在往外冒，像他亲手熬的芝士奶盖，稠得化不开。他想起父亲常说的“做人要像电路板，得有回路”，此刻才明白，那些默默的帮助、无声的肯定，就是最温暖的回路。
“谢谢……替我谢谢她。”聂云宸站起身，把钥匙和房产证紧紧揣进怀里，像揣着团火，“我不会让她失望的，第三家分店的地址我都看好了，就在大学城，下个月就开业！”
林默看着他骑上电动车，背影在路灯下拉得笔首，像株使劲往上长的竹子。他掏出手机，给沈诗涵发了条消息：“任务完成，聂老板说要在大学城开分店，还说要种江西辣椒。”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一行字：“告诉他，云顶公寓的厨房，永远有口热乎的江西瓦罐汤。”
晚风穿过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像在为这个夜晚的秘密伴奏。聂云宸骑着电动车往科技园分店赶，口袋里的钥匙硌着心口，暖得发烫。他不知道那位神秘女富豪是谁，也不知道未来会遇到多少风浪，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手里握着的不只是一套房子的钥匙，是一个“认真就能被看见”的承诺，是一个让普通人也能乘着风往上飞的机会。
路过云顶公寓时，聂云宸特意放慢了车速。18楼的窗户亮着灯，阳台的轮廓在夜色里像个温柔的拥抱。他在心里悄悄说：“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配得上这扇窗，配得上这份相信。”
电动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时，林默的手机又亮起。沈诗涵发来张照片：云顶公寓1801的阳台上，有人悄悄摆了盆江西辣椒苗，叶子上还挂着水珠，在月光下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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