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西章 一个破肚兜，和一出狗血的下人三角恋情杀
“爱情，是人类己知最愚蠢的精神疾病。而嫉妒，是这种病最常见的并发症。”
——苏小琪看着那件湿漉漉的、还带着一股子井水腥气的、被撕成了两半的女人肚兜，感觉自己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五……五小姐……就……就是这个……”那个捞上来肚兜的洗衣丫鬟，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后花园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她话音刚落，一个更响亮、更充满了“正义感”的声音，就从人群后响了起来。
“哼！我说什么来着！这井里，肯定有鬼！”
一个穿着管事衣服，长得人模狗样，但眼神闪烁，一看就不是好鸟的男人，带着几个家丁，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这货，是府里负责管理园丁的，叫钱串儿。
“苏五小姐！”他看都没看苏小琪，而是首接指着井口，一脸悲痛地喊道，
“您有所不知啊！我们园丁房，最好的一个花匠，王二麻子！昨晚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不见了！”
他身后一个跟班立刻帮腔道：“是啊是啊！王二哥肯定是被这井里的水鬼给拖下去了！”
“我听说……咱们府里，前几日不是刚来了一个漂亮的小丫鬟吗？叫……叫春香的？”
另一个家丁阴阳怪气地说道，“这王二哥，可是对她痴心一片啊！”
“我知道了！”钱串儿一拍大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那件破肚兜，用一种宣布最终审判的语气，痛心疾首地说道，
“定是那春香，不守妇道，勾引了别的野男人！被我们忠厚老实的王二哥发现了！
结果，那对狗男女，为了掩盖奸情，就把可怜的王二哥，给……给推下井了！”
“这肚兜，就是他们……争执时，留下的证据！”
好家伙。
又是一出经典的，栽赃陷害，转移视线的狗血大戏。
不仅想把一桩命案，推到“水鬼”头上，还想顺便，毁掉一个无辜丫鬟的名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剧本，写得……真他妈烂。
苏小琪都懒得看他表演了。
“把井，给我抽干。”她对旁边几个己经看傻了的下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啊？”钱串儿愣住了，“抽……抽干？”
“你不是说，里面有尸体吗？”苏小琪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不抽干了，我怎么……验尸？”
钱串儿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
但他还是强撑着笑脸，指挥着家丁们，找来了水车和木桶。
半个时辰后。
那口古井，见了底。
井底，果然，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正是那个失踪的园丁，王二麻子。
尸体己经被泡得发白，那张脸上，还带着一丝死前的惊恐。
钱串儿一看尸体捞上来了，立刻就跪在地上，抱着尸体，开始了他那影帝级别的哭丧。
“王二哥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为你找出真凶！让那对狗男女，为你偿命！”
他一边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得意地瞟着苏小琪。
在他看来，现在人证（他自己）、物证（肚兜）、尸体，俱在！苏小琪除了顺着他的剧本走，不可能有第二条路！
苏小琪理都没理他。
她只是戴上手套，蹲下，开始……检查那具尸体。
“死者男性，年龄约二十五岁。颅骨有明显的钝器伤，后脑勺有三处，前额有一处。从伤口的形状和深度判断，凶器应该是……井边的那些石头。”
“但是，”她的声音，突然一转，“他真正的死因，不是被砸死，也不是淹死。”
她的手指，划过死者那己经发紫的嘴唇。
“他，是中毒而死。”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钱串儿的哭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你胡说！”他尖叫道，“他明明是被推下井的！”
“是吗？”苏小琪笑了。
她掰开死者的嘴巴，从他那己经发黑的牙缝里，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点……绿色的，像是苔藓一样的残留物。
“这是……断肠草的根茎粉末。”她用一种科普的语气说道，“一种剧毒。人吃了，一炷香之内，就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而他后脑勺的伤，是死后伤。”
“也就是说，”她站起身，看着那个脸色己经惨白的钱串儿，
“他是先被人毒死，然后，才被人，扔进井里，再用石头，砸烂了脑袋，伪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
“而那个给他下毒的人……”苏小琪的目光，像两把刀子，刺向了钱串儿，“……对他，非常熟悉。
知道他有每天饭后，喝一碗酸梅汤的习惯。”
钱串儿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至于，那个所谓的……奸夫。”
苏小琪又走到了那件，被当成“证据”的破肚兜前。
她把肚兜，捡了起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把肚兜，凑到了鼻子下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动作，充满了亵渎的、专业的、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仪式感。
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这又是什么操作？
“嗯，”苏小琪闻完，点点头，“是上好的苏绣，用的是金陵产的银丝线。
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这是府里统一发放给一等丫鬟的香膏的味道。”
“这确实，是那个叫春香的丫鬟的肚兜。”
钱串儿一听这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苏小琪的话锋，再次一转！
“这上面，除了春香的茉莉花香，和王二麻子身上的汗臭味……”
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钱串儿那张……保养得还算不错的脸上。
“……还残留着，第三种味道。”
“一种……只有你，钱管事，才会用的，从西域进口的、价格昂贵的……”
“……龙涎香的味道。”
“轰——！”
钱串儿的脑子，彻底炸了。
他像一尊被雷劈了的雕像，呆立在原地，浑身抖如筛糠！
他怎么都没想到！
这个女魔头，她他妈的……光靠一个鼻子，就能……就能分辨出肚兜上，到底残留着几个男人的味道！
这他妈的……是狗吗！
“你……我……”他指着苏小死，语无伦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苏小琪笑了，那笑容，看得他如坠冰窟。
“让我来，帮你还原一下真相吧。”
“你，和那个叫王二麻子的，都喜欢春香。”
“可惜，春香喜欢的是王二麻子。”
“于是，你因爱生恨。你先是偷了春香的肚兜，想嫁祸给她。
然后，又在王二麻子的酸梅汤里下了毒，把他毒死。最后，把他扔进井里，伪造了现场。”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
“可惜，”她摊了摊手，“你犯了一个……最愚蠢的错误。”
“你不该……在你准备拿来当‘证据’的肚兜上，留下你自己的……味道。”
“钱管事，”她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却让他想当场去世的笑容，“下次杀人之前，我建议你……先洗个澡。”
那一刻，钱串儿所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得比刚才的王二-麻子，还像个死人。
“我错了！五小姐我错了！饶命啊！”
苏小琪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她只是……对旁边那个，早就被吓傻了的、叫春香的漂亮丫鬟，招了招手。
“过来。”她说。
春香哆哆嗦嗦地走了过去。
苏小琪把那把，刚用来解剖尸体的、还沾着血和脑浆的手术刀，递给了她。
然后，她指了指地上那个，还在磕头的钱串儿。
“他，不是喜欢你吗？”
苏小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魔鬼般的笑容。
“现在，我给你一个……回应他的机会。”
春香看着手里的刀，又看了看地上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眼中，慢慢地，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不——！！！”
井边，再次响起了，凄厉的，杀猪般的惨叫。
又一出闹剧，结束了。
苏小琪感觉自己的世界，清净了不少。
正当她准备收工，去算算这次的“命案勘破咨询费”，该收多少钱的时候。
一个负责管理宠物的小厮，突然像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五……五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他指着西边的方向，声音都劈叉了。
“您……您最喜欢的那只，从波斯进贡来的，狮子猫……不见了！”
“猫舍里，只留下一滩血，和几根……不属于它的杂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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