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瑜破天荒地没有去都督府,也没有去格物院。
他处理完几封最紧急的军务文书后,便首接回了后院。
此时,小乔正在院子里,有些心不在焉地修剪着一盆兰花。
看到周瑜回来,她明显愣了一下,连忙放下手中的小剪刀,迎了上来。
“夫君,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但周-瑜能看到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公务处理完了,想陪陪你。”周瑜走上前,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小乔的手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抽回去,但被周瑜紧紧握住。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湖上泛舟吧。”周瑜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啊?现在吗?”小乔有些不知所措。
“对,就现在。”周瑜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就往外走,“我己经让管家备好船和一些点心了。”
小乔被他半拉半抱着,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懵懂地跟着他走。
她不知道夫君今天是怎么了,但她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很用力,很温暖。
吴郡城外的鉴湖,烟波浩渺,风景如画。
一叶扁舟,悠悠地漂在湖心。
周瑜没有让船夫跟着,亲自摇着橹,将船划到一处僻静的芦苇荡旁,才停了下来。
湖风轻拂,带着水草的清香。
小乔坐在船头,双手抱着膝盖,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从上船到现在,夫君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摇橹,这让她心里更加没底。
他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我那天晚上偷看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善妒的坏女人?
小-乔越想越害怕,把头埋得更低了。
周瑜将船桨放好,坐到她身边,安静地陪她看着湖水。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开口:“乔儿,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小乔的身体猛地一僵,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没有!我没有!”
“你有。”周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天晚上,你都看到了。”
小乔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
周瑜心中一痛,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对不起。”他低声说,“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
听到这句道歉,小乔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浸湿了周瑜的衣襟。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身体在微微颤抖。
周瑜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许久,小乔的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只是还带着一丝抽噎。
“夫君……”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说,“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我只是……”
“我知道。”周瑜打断了她的话,捧起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用手指温柔地擦去她的泪痕。
“你听我说。”
周瑜看着她的眼睛,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伯符是我最好的兄弟,胜过亲兄弟。他临死前,将嫂嫂托付给我,让我照顾她一生。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承诺,我不能不做。”
小乔点点头,这些她都懂。
“但是,”周瑜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郑重,“这份照顾,是责任,是义务,是兄终弟及的承诺。它和我对你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他顿了顿,指了指天上。
此时己是傍晚,天边挂着一轮弯月,繁星点点。
“乔儿,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不多?”
小-乔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很多。”
“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周瑜神秘地笑了笑,“其实,我们看到的每一颗星星,都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球,比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还要大上无数倍。它们离我们非常非常遥远,所以看起来才那么小。”
小乔惊讶地张大了小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星星是比大地还大的火球?
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天上的星星,也比我们能看到的要多得多,成千上万,亿万不止。”
周瑜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仿佛在描绘一个宏伟而神秘的世界。
“但是,乔儿,”他收回目光,重新注视着怀里的人儿,眼神深邃而专注,“天上的星星有无数颗,可月亮,却只有一轮。”
小乔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在我心里,”周瑜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坎上,“其他的女子,或许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各有各的光芒,但我只会远远地看着。而你,是唯一的月亮。”
“我的光,只为你而亮。我的心,只为你而动。你,是无可替代的。”
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小乔心中所有的阴霾和委屈。
她呆呆地看着周瑜,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情和真诚,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这片温柔的海洋里。
原来……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这样的存在。
是唯一的,是无可替代的月亮。
“夫君……”小乔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但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是幸福的泪。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扑进周瑜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周瑜也紧紧地回抱着她,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他的小月亮之间,再无间隙。
两人的感情,经历过这次小小的波折,反而变得更加坚固,更加深厚。
晚风吹过,小船轻轻摇曳,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仿佛都在静静地见证着这对璧人的浓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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