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蹲在箱子旁，手里正往里面塞一件绣着海棠花的披风，那是尔泰亲手给她绣的——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格外用心。她一边塞，一边在心里哼了一声：“这漱芳斋，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前身居然是个戏台子！怪不得总觉得院里的地砖铺得特别平整，合着是给唱戏的搭台子用的。”
她撇了撇嘴，伸手拍了拍箱子：“亏得我聪明，借着学诗赢了赌约，不然还得在这‘戏台子’里继续装模作样。什么还珠格格，说到底还不是供人看的热闹？”
一想到往后能在宫外的郡主府里自由自在地晒太阳、追蝴蝶，不用天天对着宫里的规矩，不用看永琪那张越来越沉的脸，她就忍不住笑出声。金锁端着茶水进来，见她对着箱子傻笑，好奇地问：“格格，您笑什么呢？”
“笑咱们要熬出头了！”小燕子接过茶杯，咕咚喝了一大口，“往后在郡主府，我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再也不用听那些嬷嬷念叨‘请安要趁早’‘吃饭不能吧唧嘴’了！”
金锁被她逗笑了：“格格这性子，到了宫外怕是更野了。不过也好，您本就不属于这宫墙，能出去自在些，是正经事。”
小燕子点点头，心里却想起了紫薇。她知道紫薇舍不得她，可有些话，她没法明说。紫薇总觉得爱情大过天，跟尔康在宫里眉来眼去，动不动就躲在假山后说悄悄话，全忘了这后宫里到处都是眼睛。上次若不是她故意在御花园大声背诗，引开了巡逻的侍卫，说不定紫薇和尔康就被皇后的人撞见了，到时候别说尔康要被治罪，连福伦都得跟着丢脸。
“紫薇就是太傻。”小燕子小声嘀咕，“以为有皇上的恩宠就能胡来？这后宫是皇后的地盘，她天天跟尔康腻在一起，不是给人递刀子吗？”她想起尔泰每次撞见紫薇和尔康私会时，那想劝又不好开口的为难模样，心里就有些气，“要不是我借着建郡主府的由头，把尔泰拉出宫，他还得天天替他哥哥操心，说不定哪天就被永琪迁怒了。”
她哼了一声，拿起一块芝麻糕塞进嘴里：“皇后和容嬷嬷总找紫薇的茬，虽说她们心思坏，可紫薇自己也不检点。在宫里拉拉扯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我可不管那些，我只护着尔泰，护着咱们自己人。”
另一边，坤宁宫里，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听容嬷嬷讲着漱芳斋的动静。听完小燕子收拾行李的事，她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这个小燕子，看着疯疯癫癫，倒是个精明的。借着学诗赢了个郡主府，既保住了还珠格格的身份，又能在宫外自由自在，一举两得。”
容嬷嬷给她梳着头发，哼道：“可不是嘛！奴才看她就是故意的！知道五阿哥对她死心塌地，偏要疏远五阿哥，拉着尔泰不放。如今搬去宫外，更是名正言顺地跟尔泰凑在一起，把五阿哥晾在一边。”
“她这是不想让尔泰跟永琪硬碰硬。”皇后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借着宫外的府邸，让尔泰少进宫，避开永琪的锋芒，既护住了心上人，又不得罪皇子，这心思，比那个紫薇深多了。”
提到紫薇，容嬷嬷撇了撇嘴：“还是明珠格格老实，被小燕子卖了还帮着数钱呢。以为小燕子是舍不得她，其实人家是巴不得离这宫门远远的，省得被她和尔康的事连累。”
皇后冷笑一声：“紫薇就是太蠢，被爱情迷了心窍。在宫里跟尔康搂搂抱抱，当本宫的人都是瞎子吗？若不是看在皇上和福伦的面子上，本宫早就让人把尔康拖去慎刑司了！小燕子倒是机灵，早早地躲出去，把烂摊子留给紫薇，自己落个清静。”
容嬷嬷附和道：“娘娘说得是。不过这样也好，小燕子走了，咱们要收拾明珠格格，就方便多了。”
皇后放下茶盏，眼神沉了沉：“不急。小燕子虽走了，可尔泰还在。福伦一家现在正是得宠的时候，咱们得慢慢来。先让紫薇和尔康再闹些笑话出来，等皇上的耐心磨没了，再动手不迟。”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漱芳斋就热闹了起来。明月彩霞帮着小燕子换上一身湖蓝色的旗装，小凳子小桌子几个则忙着搬箱子，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意。紫薇红着眼圈，拉着小燕子的手舍不得放：“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吃饭，别总熬夜背诗，也别……也别总想着溜出去玩，万一遇到危险……”
“知道啦！”小燕子笑着抱了抱她，“我又不是不回来，想你了就进宫看你。你也得好好的，别总跟尔康在没人的地方待着，小心被人撞见。”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皇后和容嬷嬷盯着你呢，你自己当心。”
紫薇点点头，眼眶更红了。
小燕子不再磨蹭，拎起自己的小包袱，冲众人挥挥手：“走啦！去咱们的燕喜堂！”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坐上早己备好的马车。小燕子掀开车帘，看着熟悉的宫墙越来越远，心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回头看向坐在身边的明月彩霞，笑道：“你们看，外面的天多蓝！”
小凳子从外面探进头来：“格格，柳青柳红哥俩己经在会宾楼门口等着了，说要给您带路呢！”
“好！”小燕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先去会宾楼吃两笼包子，再去郡主府！”
马车轱辘轱辘地往前跑，穿过热闹的街市，听着路边小贩的吆喝声，小燕子的心像长了翅膀，飞得老高。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个被困在戏台子般的漱芳斋里的还珠格格了。她有了自己的家，有了想守护的人，有了一条崭新的路。
至于宫里的是非，紫薇的傻气，皇后的算计，都暂时抛到脑后吧。她现在只想快点到燕喜堂，看看那院子里的海棠树栽好了没有，看看尔泰是不是己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马车转过街角，远远地就能看见会宾楼的幌子在风中摇晃，柳青柳红正站在门口挥手。小燕子推开车门，朝着他们大喊：“我来啦！”
阳光洒在她脸上，明亮得像她此刻的心情。新的生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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