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淬体星芒，死城余响
沉重的金属门将实验室内的毁灭轰鸣隔绝成沉闷的余震。林风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剧烈震动后余温尚存的金属门板，每一次咳嗽都带出血沫和沙尘的腥气。左腹被晶化沙螳划开的伤口虽然覆盖着凝血凝胶，但刚才的爆炸冲击和摔落，让内腑如同被搅烂般灼痛，后背那道被探针擦过的血痕更是火辣辣地提醒着他濒临极限的身体。
死寂重新笼罩了通道，只有他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在幽绿的光线下回荡，比外面停歇的沙暴更让人心头发慌。
“操…”他低骂一声，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汗水、血水、泥浆混合着灰尘，在他脸上身上糊了一层硬壳，又痒又痛。但他顾不上这些，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右手，哆嗦着从怀里掏出那个瘪了大半的水袋。原本清澈的水，此刻混合着那层闪烁着微弱蓝紫色星芒的粉末，在幽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梦幻而诡异的色泽，如同装着一小片凝固的星空。精纯的星源力波动，即使隔着水袋，依然清晰地传递到他掌心，带来一丝冰凉的慰藉。
这就是他拼死换来的东西！
没有犹豫，林风拔掉简易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混合着星芒粉末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股奇异的、混合着铁锈和薄荷的清凉感，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金属腥气。
下一秒！
轰——！
一股远比之前喝修复液强烈百倍的狂暴能量，如同在他体内引爆了一颗微型恒星！冰冷与灼热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顺着喉咙一路炸开，疯狂涌入他干涸破碎的经脉！
“呃…啊！”林风猛地弓起身子，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惨叫冲破喉咙。这股能量太精纯，也太霸道了！远超他重伤之躯能承受的极限！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穿刺、撕裂，又像被极寒的冰流冻结、寸寸崩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昏厥！
**【警告！检测到高纯度星源力强行灌注！】**
**【宿主经脉强度不足！身体状态濒危！】**
**【能量逸散风险：极高！可能导致经脉永久损毁或爆体！】**
**【强制引导协议启动（基础版）…引导效率：极低…风险：极高…】**
系统冰冷的警告带着刺耳的杂音在脑海炸响！
“妈的…给老子…定住！”林风双目赤红，布满血丝，眼球深处那两点微弱的紫火疯狂跳动！他从未感觉死亡如此之近，不是在敌人刀下，而是要被自己拼命抢来的“宝贝”撑爆！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猛地摒弃所有杂念，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将全部的意志力、所有的求生欲，疯狂地灌注到脑海中那篇《源初呼吸法》！
吸——！
他强迫自己进行一个悠长、深沉的吸气！不再是简单的空气，而是试图用意念强行约束、驯服体内那如同脱缰野马般的狂暴星源力！按照呼吸法中那玄奥的路线，艰难地引导着那股冰冷灼热的洪流！
呼——！
浊气带着血腥味喷出，体内狂暴的能量似乎被这笨拙的引导牵动了一丝，极其微弱地顺着预设的路线流动了一小段。
有效！但痛苦丝毫未减！
林风如同置身于熔炉与冰窟的夹缝中，皮肤一会儿滚烫发红，蒸腾起丝丝白气，一会儿又覆盖上薄薄的寒霜，牙齿咯咯作响。汗水刚渗出就被蒸发或冻结。他蜷缩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金属地面，留下道道血痕。
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在破碎的经脉里犁地，痛不欲生。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撕裂灵魂的疲惫。但他不敢停！停下就是死！
他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在幽暗的通道里，进行着最原始、最残酷的自我淬炼。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浮沉，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把这份力量，变成自己的！
时间在无边的痛苦中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刻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
林风不知道自己进行了多少次那地狱般的呼吸循环。就在他感觉意志即将崩溃，身体即将被彻底撕裂时，体内狂暴的星源洪流，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驯服的迹象。
那精纯的能量，虽然依旧在经脉中奔涌冲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己不再是无序的破坏。它们开始被《源初呼吸法》那简陋却坚韧的路线所约束，如同狂暴的洪水被导入了一条狭窄却坚固的河床。大部分能量依旧在冲刷、拓宽、撕裂着河床（经脉），带来持续的痛苦，但小部分能量，终于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融入他干涸的细胞、疲惫的肌肉、受损的内腑！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流，混合着清凉的修复感，开始从撕裂的经脉深处滋生，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对抗着毁灭的痛苦。
林风痉挛的身体渐渐平复了一些，虽然依旧在微微颤抖。皮肤上冰火两重天的极端现象也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麻痒和刺痛——那是身体在星源力粗暴淬炼下，强行修复和强化的征兆！
他艰难地内视（一种模糊的感觉），能“看”到体内那些断裂、淤塞的细小经脉，在星源力的冲击下，如同被烧红的铁钎捅开，过程惨烈，但通道确实在被强行贯通、拓宽！肌肉纤维在能量的冲刷下断裂、又强行粘合，变得更加坚韧致密！骨骼深处传来细微的“嘎巴”声，仿佛在被无形的重锤锻打，变得更加沉重坚硬！
最明显的，是左腹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覆盖的凝血凝胶下，肌肉组织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对他模糊内视而言）的速度蠕动、生长、连接！虽然速度不快，但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修复力，清晰可感！后背的擦伤更是传来明显的麻痒愈合感。
力量！一股全新的、源自身体深处的力量感，如同涓涓细流，开始在他破碎的躯壳中汇聚！虽然微弱，远不如系统强化的狂暴，却更加真实，更加…属于他自己！
他再次灌下一小口星源水。这一次，虽然剧痛依旧猛烈，但那种濒临爆体的毁灭感减弱了。他咬着牙，更加专注地运转呼吸法，引导着这股新的能量洪流，加入淬炼的行列。
痛苦是阶梯，鲜血是燃料。在这死寂的钢铁坟墓深处，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正用最野蛮的方式，撬动着通往超凡的第一道门扉！
不知过了多久，当水袋里的星源水只剩下薄薄一层底，蓝紫色的星芒也黯淡了大半时，林风缓缓睁开了眼睛。
瞳孔深处，那两点微弱的紫火似乎凝实了一丝，不再飘摇欲灭。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全身被汗血泥垢覆盖，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得如同刚刚磨砺过的刀锋！
他尝试握紧拳头。
嘎嘣！
指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一股远超之前的力量感在手臂肌肉中奔涌！虽然距离巅峰状态还差得远，内腑的伤势依旧沉重，左腹伤口也并未完全愈合（只是不再流血），但身体的基础素质，尤其是力量和骨骼强度，绝对提升了一个档次！经脉虽然依旧隐隐作痛，像是被强行撑开的皮管，但那种干涸阻塞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乏却畅通的奇异感觉！一丝微弱但真实不虚的、冰冷灼热交织的能量（星源力），如同细小的溪流，在他初步贯通的几条主脉中缓缓流淌！
淬体境！而且是淬体境中期接近后期的强度！这星源粉末的效果，霸道得超乎想象！
林风咧开嘴，露出一个疲惫却充满凶悍气息的笑容。他扶着冰冷的金属门板，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体依旧沉重，伤口还在作痛，但那种脚踏实地的力量感，让他心中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他看向通道深处。实验室区的金属门依旧紧闭，门缝里透出死寂。刚才的爆炸似乎彻底摧毁了里面的一切。
补充了水分（虽然混着星芒），伤势得到初步控制和强化，林风的状态比进入时好了太多。他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服，将剩下的小半袋珍贵星源水贴身藏好，又把那块冰冷的记忆金属板塞进怀里。目光投向了通道前方更深邃的黑暗。
系统的深度扫描依旧被屏蔽，72小时的冷却期还长。这里并非久留之地。必须找到出口，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他握紧那根己经弯曲变形的合金管（这是他仅有的武器），迈开依旧有些虚浮但坚定的步伐，沿着幽绿的应急灯光，继续向“铁棺”深处探索。
通道比预想的更长，也更加复杂。除了主通道，还有许多分支岔路，通向未知的区域。有的门紧闭着，电子锁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有的门半开着，露出里面同样狼藉破败的景象——布满灰尘的操作间、散落着零件的工作台、甚至还有几个像是休息舱的小房间，里面是锈蚀的床铺和破碎的生活用品。
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机油、尘埃和臭氧的气息始终存在，游离的星源力虽然稀薄，但比外面废土上精纯得多。林风一边走，一边不自觉地运转着《源初呼吸法》，缓慢地吸收着这些能量，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和疲惫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丝微弱的清凉感和力量的增长，虽然缓慢，却实实在在。
他如同一个闯入巨人坟墓的蝼蚁，在庞大的钢铁迷宫中谨慎前行。寂静是这里的主旋律，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偶尔滴落的水声打破死寂。但这份死寂，却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压抑。
在路过一个巨大的、类似仓库的闸门时，林风停住了脚步。闸门没有完全落下，留下了一道缝隙。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从缝隙中扑面而来！
林风眼神一凝，握紧了合金管。他屏住呼吸，侧身从缝隙挤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这是一个巨大的仓储空间，高度足有十几米。但此刻，这里己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或者说，食堂？
地面上，堆积着大量早己腐烂发黑、无法辨认的有机组织残骸，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残骸中，混杂着许多闪烁着黯淡晶光的甲壳碎片——正是晶化沙螳的甲壳！一些巨大的、如同蜘蛛般的金属残骸散落在各处，残破的机械臂上沾满了黑绿色的粘液和干涸的血迹。
最触目惊心的是墙壁和巨大的金属货架上。那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篮球大小的灰白色虫卵！有些虫卵己经干瘪破裂，流出恶心的汁液；有些则相对完整，表面覆盖着一层粘稠的、暗绿色的半透明薄膜，在幽绿应急灯光下，隐隐能看到里面蜷缩着的、长着镰刀般前肢的虫形阴影！
晶化沙螳的孵化巢穴！
林风瞬间明白了那股腐臭和血腥的来源！这里显然是那些机械蜘蛛（他猜测是某种自动清理或防卫单位）与晶化沙螳群爆发过惨烈战斗的地方！机械单位被摧毁，而沙螳则把这里当成了产卵育婴的巢穴！外面那些沙螳，很可能就是从这里孵化出去的！
他强忍着恶心，目光扫过那些相对完好的虫卵。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如果这些卵是活的…孵化出来…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从仓库深处一堆虫卵中传来！
林风瞳孔骤缩！汗毛瞬间倒竖！
他死死盯向声音来源。只见一颗覆盖着粘稠薄膜的虫卵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紧接着，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一只沾满粘液、闪烁着微弱晶光的锋利镰刀前肢，猛地刺破了卵壳，伸了出来！尖锐的爪尖在幽光下闪烁着寒芒！
紧接着，是第二只镰爪！
然后，一个湿漉漉、覆盖着粘稠晶化甲壳的狰狞虫头，艰难地从破口处钻了出来！复眼还未完全睁开，但那对镰爪己经本能地开始撕扯卵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一只新生的晶化沙螳，正在破壳！
林风的心沉到了谷底。一只成年的沙螳就够他喝一壶，这仓库里…成百上千的虫卵！如果都孵化出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退！动作迅捷无声！
就在他退出仓库闸门缝隙的瞬间，他听到仓库深处传来了更多细微的“咔嚓”碎裂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空旷的死寂中此起彼伏地响起！
林风靠在冰冷的闸门外，心脏狂跳。仓库里那越来越密集的破壳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妈的…捅了虫子窝了…”他低声咒骂，后背渗出冷汗。这鬼地方绝对不能待了！必须立刻找到出口！
他不敢停留，加快脚步沿着主通道继续深入。脑海中，那淡蓝色的探测光屏虽然信号微弱，但方向指示功能似乎还能勉强运作，标记着一条似乎是通往“上层”或“出口”的主路径。
通道开始向上倾斜。空气似乎也流通了一些，那股混合的怪味淡了些，游离的星源力更加活跃。林风一边运转呼吸法吸收能量，一边警惕地留意着身后和两侧的岔路。仓库里新生的嘶鸣声似乎被厚重的闸门隔绝了，但那份无形的压力如影随形。
转过一个弯道，前方豁然开朗。
通道尽头，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圆形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类似升降平台的金属圆盘。圆盘边缘的控制面板早己破损，布满了灰尘。大厅西周，连接着几条不同的通道，其中一条通道的尽头，隐约透出与这里幽绿应急灯不同的、更加明亮的白光！
出口？！
林风精神一振！他快步走到那条通道口。通道不长，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厚重的金属气密门。门上巨大的手动转轮锈迹斑斑，但结构看起来还算完整。最关键的是，门缝上方，一道明亮的天光，顽强地透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
外面的光！沙暴真的停了！
希望如同火焰，瞬间点燃了林风疲惫的身心。他冲到气密门前，双手抓住冰冷的转轮，用尽全力开始旋转！
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大厅中格外刺耳。转轮锈蚀严重，沉重得超乎想象。林风咬紧牙关，刚刚被星源力淬炼过的肌肉贲张隆起，手臂上青筋毕露！汗水混合着血污，顺着额角滑落。
转轮一点点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缝透进的光线越来越宽。
就在门缝开启到足以让人侧身通过时，异变突生！
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大厅内炸响！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幽绿的空间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
**【警告！检测到主能源管线异常波动！】**
**【警告！下层生物污染区（仓储区）生命信号激增！威胁等级：极高！】**
**【警告！气密门未经授权开启！触发基地最低警戒协议！】**
**【防御协议：启动…启动失败…能源不足…备用方案：激活…诱导性声波发生器…】**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在大厅的广播中响起！
林风脸色剧变！他猛地回头看向仓储区的方向！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一时间，仓储区那沉重的闸门方向，传来了密集而狂暴的撞击声！咚！咚！咚！如同无数重锤在砸门！伴随着尖锐刺耳、充满攻击性的嘶鸣！那声音穿透厚重的金属门，如同魔音灌耳，让林风头皮发麻！
新生的沙螳群！被警报声刺激了！它们在疯狂冲击闸门！
“操！”林风怒骂一声，再也顾不上缓慢开门，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体狠狠挤向那道己经开启的门缝！
肩膀顶住冰冷的金属门框，肌肉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如同挤过一道狭窄的生死线！
就在他大半个身体挤出气密门的瞬间——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从仓储区方向传来！伴随着金属扭曲撕裂的刺耳尖啸！厚重的闸门…似乎被撞开了！
无数尖锐的嘶鸣如同潮水般涌出！迅速逼近！
林风肝胆俱裂！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从门缝中将自己“拔”了出来！
扑通！
他重重摔在门外坚硬粗糙的地面上，刺目的阳光瞬间让他眼前一片雪白！久违的、干燥灼热的废土空气涌入肺腑！
他来不及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来不及看清外面的景象，手脚并用地向前翻滚！同时反手用尽力气，猛地将那道厚重的气密门往回拉！
轰！！！
就在门即将关闭的刹那，一道闪烁着晶光的锋利镰爪，如同毒蛇般从门缝中狠狠刺出！狠狠扎在厚重的门框上，溅起一溜火星！
“给老子关上！”林风目眦欲裂，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全身的力量和刚刚积攒的那一丝星源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双臂！
嘎吱——哐当！！！
沉重的气密门在千钧一发之际，重重关闭！将那致命的镰爪和后面潮水般的恐怖嘶鸣，彻底隔绝在厚重的金属之后！
林风瘫倒在滚烫的沙地上，剧烈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他身上，灼热，却无比真实。
他活下来了…再一次。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
他正身处一个巨大的环形洼地边缘。身后，是那座半掩埋于黄沙之下、只露出部分狰狞金属结构的巨大“铁棺”基地入口。前方，则是一片广阔无垠、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浪的戈壁荒漠。黄沙覆盖了一切，只有远处一些巨大、扭曲的金属残骸和风化的岩石，如同巨兽的骸骨，点缀在金色的沙海之中。
一片死寂的废土。除了风声，只有他身后金属门内传来的、沉闷而疯狂的撞击和嘶鸣声。
林风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点星源水，珍惜地抿了一小口。清凉的能量混合着铁锈味滑入喉咙，稍稍安抚了翻腾的气血。
他站起身，眺望着这片陌生的、充满死亡与未知的荒漠。怀中的记忆金属板紧贴着皮肤，冰冷而坚硬。
“铁棺”基地只是开始。这片废土，才是他真正的战场。
他握紧那根弯曲的合金管，将它深深插入滚烫的黄沙中，当作临时的拐杖。辨明了一个远离基地入口、似乎有更多巨大残骸耸立的方向，迈开了艰难却坚定的步伐。
沙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向着烈日灼烧的地平线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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