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业的儿子？"谭婉清看向龙毅，目光落在他胸口的凤凰纹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果然......和你父亲一样固执，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淡金色血丝，像融化的蜂蜜，"时间不多......听我说......"
刘倩扑到棺椁另一侧，二十年的思念与愧疚在皱纹间奔涌。
让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婉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炸掉实验室？为什么要丢下雨薇一个人......"
"欧阳姐弟......"谭婉清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们偷换了实验数据......想用凤凰血制造生化武器，那些培养舱里的......"
她艰难地指向溶洞顶部，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抽搐，"上面......青峰山的军事基地......他们早就控制了那里，所有的实验都在地下继续......"
龙毅的瞳孔骤缩，后背的凤凰纹身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所以当年的爆炸......"
"是我故意的。"谭婉清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笑容里藏着无尽的疲惫。
"炸毁实验室......是为了阻止数据泄露，我不能让凤凰血变成杀人的工具......"
她突然抓住谭雨薇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欧阳辰......他拿到了半块同心佩，那是开启地脉核心的钥匙，他能找到所有能量节点......"
周雨萌突然插话，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那个军事基地是不是在青峰山？我奶奶的占卜显示那里最近能量紊乱，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地而出......
她说那里的气场黑得像墨，连月光都照不进去......"
"小卜族？"谭婉清惊讶地看向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你是周婆的孙女？难怪能找到这里，你们一族的寻龙点穴术果然名不虚传。"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淡金色血液浸湿了白大褂前襟，像一朵诡异的花在绽放。
"快......基地地下三层......有三千名被控制的实验体，他们都是用我的基因培育的......只有凤凰血能净化控制他们的病毒......"
谭雨薇的银针再次亮起金光，在她指尖跳跃不定。
"妈，我先救你！医典里记载的九转还魂针能续接经脉，我现在就施针，一定能治好你......"
"没用的......"谭婉清轻轻摇头，眼神里带着无奈的释然，"我的经脉......二十年前就断了，能撑到现在全靠这口凤凰血吊着......"
她突然抓住龙毅的手，与谭雨薇的手紧紧交叠在一起，两人掌心的凤凰纹身同时亮起。
"但你们......可以联手阻止他们......"
水晶棺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谭婉清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像被阳光打碎在冰晶上，折射出千万道碎金般的光。
谭婉清的身体正在化作点点流萤，淡金色的光粒从她指尖溢出，落在谭雨薇手背上，像烫了个隐形的印记。
"妈！"谭雨薇想抓住那些光粒，手指却一次次穿过它们，"别离开我......"
"傻孩子。"谭婉清的声音缥缈如雾，光粒在她唇边聚成微笑的形状。
"凤凰血从来不会真正离开......"她的目光扫过龙毅被灼伤的后背，那里的凤凰纹身正发出呼应的光芒。
"建业当年总说，龙家的守护纹与谭家血脉是天作之合......现在看来，他没说错。"
龙毅突然单膝跪地，掌心贴在棺椁边缘的凤凰纹章上："谭阿姨，我会用命护着雨薇。"
他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就像我爸当年护着您一样。"
"好孩子。"光粒组成的手轻轻落在他头顶，"欧阳辰的实验室里......有台量子共振仪，能放大凤凰血的能量......但需要两个人的血脉同步......"
光粒突然剧烈闪烁，像风中残烛，"三日后月全食......是地脉能量最弱的时候......"
周雨萌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出个青铜小鼎："雨薇姐！这个给你！我奶奶说这是镇魂鼎，当年她借给你妈的！"
小鼎接触到谭雨薇的手，突然发出嗡鸣，与同心佩的金光交相辉映。
谭婉清的光影笑了："原来它在你那儿......"
光粒开始向同心佩汇聚，"记住......实验体们的后颈都有个银色芯片......用凤凰血......"
她的声音越来越淡，"滴在芯片上......"
最后一粒光融入同心佩时，整个溶洞突然安静下来。
谭雨薇捧着发烫的玉佩，指腹着上面的纹路，那些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她掌心游走。
龙毅扶她起身时，发现她膝盖上的凤凰纹身己经蔓延到大腿，像燃烧的藤蔓。
"她没走。"龙毅擦掉她脸颊的泪，指尖沾到点温热的液体，放在鼻尖轻嗅，有淡淡的檀香，那是谭婉清常用的熏香。
"你看。"他指向她的手心，同心佩的金光里，隐约能看见个微笑的虚影。
周雨萌突然"啊"了一声，摸出手机对着同心佩拍照。
"这绝对是独家新闻！标题我都想好了——《岩浆河畔母女重逢，二十载等待终圆梦》，保证点击率破亿！"
她突然沮丧地垮下脸，"可惜摄像机没电了，不然能拍个纪录片......"
莫莉雅的机械臂突然弹出个太阳能充电宝："根据能量转换公式，三小时可充满电，不过......"
她的机械眼转了转，"作为交换，我要当纪录片的科学顾问，片尾字幕得加我的名字。"
"想得美！"周雨萌一把抢过充电宝，"顶多给你挂个技术支持，还得是小字！"
她蹲下来给摄像机充电，突然"咦"了一声，"这玄武岩上的纹路怎么像二维码？"
刘倩凑近一看，突然脸色大变："不好！是欧阳辰的追踪符！"
她抓起地上的金针，在纹路处飞快地划着，"他能通过这个定位我们的位置！"
龙毅突然拽起谭雨薇往溶洞外跑："莫莉雅，炸掉这里！"
"收到。"机械臂弹出微型炸弹，"倒计时三十秒，建议各位以每秒五米的速度撤离。"
周雨萌扛起摄像机狂奔，边跑边喊："我的独家新闻！别炸坏了证据啊！"
谭雨薇被龙毅拉着跑，膝盖竟然没再疼，反而有种轻盈的感觉。
她回头看了眼水晶棺，棺盖上的冰壳正在融化，露出谭婉清留下的白大褂，衣角绣着的凤凰正缓缓展开翅膀。
"走了。"龙毅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三天后，我们带她回家。"
出溶洞时，夕阳正把云彩染成蜜糖色。
谭雨薇摸出周雨萌塞给她的半块巧克力，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龙毅凑过来，张开嘴，她笑着把剩下的半块喂给他，巧克力在两人唇齿间化开，带着硫磺味的风都变得甜丝丝的。
青峰山在暮色中沉默矗立，山脚下的军事基地灯火通明，像镶嵌在黑夜里的毒瘤。
地下三层的实验室里，欧阳辰正用白手套擦拭着半块同心佩，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光。
"还有三天。"他对着培养舱里的身影喃喃自语，舱里漂浮的女人有着和谭婉清一模一样的脸。
"很快......就能让凤凰血真正觉醒了......"
培养舱的玻璃上，映出他身后三千个整齐排列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都在发出幽幽的绿光，像三千双等待苏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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