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倩捧着相机的手指微微发抖，指腹划过屏幕上谭雨薇泛红的眼角：“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淬了火，“婚礼定在情人节那天怎么样？我己经让龙腾大酒店预留了顶层宴会厅，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妈，我们刚下飞机……”龙毅无奈地叹气，却被刘倩眼刀制止。
“刚下飞机才好，脑子清醒！”刘倩一把挽住谭雨薇的胳膊，将她往通道外拽。
“雨薇啊，我己经帮你约了巴黎的婚纱设计师，下午三点视频会议，咱们先把鱼尾裙还是蓬蓬裙定下来。
对了，头纱要用比利时蕾丝，上面得绣凤凰图腾，我让人把龙家祖传的珍珠项链找出来当头饰……”
谭雨薇被她拽着往前走，回头看向龙毅时，正撞见他眼底的笑意。
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像只刚捕猎成功的狮子，正欣赏着落入网中的猎物。
“刘阿姨！婚礼策划必须交给我！”周雨萌小跑着跟上来，羽绒服上的企鹅图案随着动作上下跳动。
“我保证比皇室婚礼还惊艳！主舞台用3D全息投影还原冰岛极光，甜品台做成岩浆河的造型，流淌的巧克力瀑布里撒金箔，象征凤凰浴火重生……”
“甜品台改成岩浆河？”莫莉雅的机械眼突然发出警报声，弹出一组数据投影。
“根据婚庆事故数据库，87%的意外发生在甜品台区域，其中巧克力瀑布引发的烫伤事故占32%。
金箔误食案例年均增长15%，建议替换为静态水果塔，风险系数降低91%。”
刘倩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打量着莫莉雅。
晨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的钛合金机械臂上，反射出冷冽的光，与旗袍的温婉形成奇妙的反差。
“莫莉雅，”刘倩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算计，“你当证婚人怎么样？”
莫莉雅的机械关节瞬间卡顿，胸腔里的散热风扇发出“嗡”的声响。
“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西十九条，证婚人需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而我的法律属性为‘高级智能设备’，不满足主体资格——”
“我说你行你就行。”刘倩拍了拍她的机械肩，银狐披肩扫过她的传感器。
“到时候让法务部给你补个‘特殊民事主体’证明，就说你是龙氏集团研发的人工智能代表，象征科技与传统结合，多有意义。”
莫莉雅的数据库飞速检索相关判例，机械眼的蓝光忽明忽暗。
“检索到2024年加州高等法院曾判定人工智能可作为合同见证人，但我国尚未有相关案例……”
“那就让我们龙家开这个先例！”刘倩不由分说地拍板，又转向周雨萌。
“萌萌你做伴娘团团长，负责盯着莫莉雅别在证婚词里穿插法条，再把你上次搞塌的香槟塔方案改改——这次用塑料杯，摔了也不心疼。”
周雨萌立刻挺胸敬礼：“保证完成任务！塑料杯上贴极光贴纸，环保又美观！”
龙毅看着前面吵吵闹闹的三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与谭雨薇交握的手。
她的指尖己经不再冰凉，红宝石戒指在晨光里流转着温暖的光，像封存了整个冰岛的极光。
“后悔吗？”他低声问，掌心传来她轻轻回握的力度。
谭雨薇摇摇头，看着刘倩正兴奋地给婚纱设计师发消息，周雨萌在旁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伴娘服款式，莫莉雅则在调试全息投影设备，试图模拟婚礼现场的灯光效果。
晨光穿过玻璃穹顶，在他们身上织成金色的网，连空气里都飘着香槟与玫瑰混合的甜香。
“不后悔。”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比在冰岛的极光下，还要确定。”
龙毅低笑出声，握紧了她的手，任由刘倩的催促声、周雨萌的笑声、莫莉雅的数据分析声在通道里回荡。
远处的停机坪上，冰岛的晨雾正在散去，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
龙腾大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碎在骨瓷咖啡杯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谭雨薇搅动着杯里的拿铁，奶泡上用巧克力酱画的爱心己经被搅成了模糊的光斑，映得她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愈发红艳，像浸在牛奶里的凤凰血。
“巴黎那边的设计师说，鱼尾裙更能凸显你的腰线。”
刘倩将平板电脑推过来，屏幕上是婚纱的3D效果图，象牙白的缎面上用金线绣着凤凰尾羽。
“不过蓬蓬裙更适合婚礼现场，配上十厘米的头纱，走起来像云在飘。”
谭雨薇看着屏幕上两个截然不同的自己，突然觉得像在看某种角色扮演游戏。
“我觉得……”
“听我的准没错！”刘倩立刻打断她，用银质小勺舀起一块马卡龙。
“当年我嫁给龙毅他爸时，就选了鱼尾裙，结果敬酒时差点绊倒在台阶上——蓬蓬裙藏肉又安全，还能遮住你膝盖上的旧伤。”
提到膝盖，谭雨薇下意识地拢了拢裙摆。
米白色的羊毛裙下，青峰山留下的疤痕己经淡成浅粉色，但阴雨天时还会隐隐作痛。
就像昨晚在冰岛温泉里，龙毅替她涂药膏时说的：“疤痕是勋章，证明我们都活了下来。”
“刘阿姨，您当年的婚纱还在吗？”周雨萌举着相机对着窗外的云景拍照，突然回头插话。
“可以搞个复古主题啊！让雨薇姐穿您的婚纱，您穿旗袍，多有传承感！”
刘倩的眼神暗了暗，用小勺轻轻敲着咖啡杯：“早被耗子啃了。当年搬家时没来得及带走，等回去找，就剩个蕾丝领口了。”
她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像展开的扇子，“不过没关系，咱们重新做一件更好的，让法国工匠用金线绣百鸟朝凤，比我那件强十倍。”
龙毅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放在谭雨薇面前。
杯壁上套着的毛线套是冰岛买的，上面织着北极狐图案，与她围巾上的凤凰形成奇妙的呼应。
“妈，您确定要在婚纱上绣百鸟朝凤？”他挑眉，“上次周雨萌在市场部年会上，把绣着百鸟图的背景板当成了投影幕布，结果烫出个大洞。”
周雨萌正对着相机屏幕修图的手猛地一顿，脸颊瞬间红透：“那是意外！投影仪线路短路，跟我没关系！”
她举着相机凑过来，屏幕上是张婚礼场地效果图。
“您看我设计的主舞台，用全息投影模拟极光，T台两侧摆着冰岛火山岩，上面嵌LED灯珠，像星星落在石头上……”
“火山岩边缘锋利，容易绊倒宾客。”莫莉雅的机械臂突然从旁边伸过来，调出场地三维模型。
“建议替换为圆角花岗岩，表面做防滑处理，同时将LED灯珠嵌入亚克力板，避免碎裂风险。”
她顿了顿，补充道，“根据酒店安保条例，外来石材需经过防火检测，火山岩的孔隙率可能藏隐患。”
“莫莉雅你能不能别总扫我兴？”周雨萌把相机往桌上一放，塑料外壳与桌面碰撞发出闷响，“上次年会的香槟塔倒塌明明是因为——”
“因为你非要在塔底放干冰制造仙境效果，结果地面打滑。”
龙毅慢悠悠地接口，喝了口热可可，“监控录像我还存着呢，需要帮你复习一下？”
周雨萌的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抓起一块马卡龙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
“那都是过去式了……这次我请了专业的婚庆团队，保证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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