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在破败的城隍庙角落醒来时，。案几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她手腕上的系统界面泛着冷光 ——【紧急任务：七日之内控制瘟疫蔓延，当前进度 17%】。
“咳咳……” 草堆里传来虚弱的咳嗽声，林昭执刀的手顿住。月光从破窗涌入，照亮了那身染血的玄色铠甲，肩甲上的 “镇北军” 三字虽被血污覆盖，却依旧透着凛冽的杀气。
是沈砚之。那个在城门处挥刀砍翻三个抢药流民的铁血校尉，此刻正蜷缩在草堆里，左手死死按着右臂的箭伤，乌黑的血顺着指缝渗出，在草叶上凝成诡异的黑珠 —— 典型的瘟疫感染症状。
林昭的手术刀悬在半空。系统提示音尖锐刺耳：【接触高风险感染者，可能导致任务失败】。她想起今早看到的场景：校尉府的马车堵住药铺门口，沈砚之的亲兵正将最后一批草药搬上车，而街角的乞丐们正互相啃食着带脓的伤口。
“要杀便杀。” 沈砚之突然睁开眼，那双在城门见过的冷眸此刻烧着诡异的红，“别学那些庸医，只会躲在后面摇幡骗钱。”
手术刀突然转向，精准地挑断他臂上的箭羽。林昭解下腰间的酒囊，将兽人帝国带回的草药粉末倒进去：“喝了。” 她的声音比刀锋更冷，“死在我这儿，会污染水源。”
沈砚之仰头灌下药液时，林昭正用针线缝合他的伤口。她的动作快得像在表演杂技，银针穿过皮肉的角度分毫不差 —— 那是她在赛博深渊给机械臂做手术练出的精准。玄色战袍被血浸透的地方，渐渐渗出草药的清香，与瘟疫的腐臭形成奇异的对抗。
“你不是普通的游医。” 沈砚之盯着她发间别着的手术刀，那刀刃在油灯下泛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寒光，“昨天在药铺，你给流民喂的药丸，和太医院的秘方不同。”
林昭没抬头，正在打结的线头突然绷紧：“大人与其关心我的来历，不如想想为什么瘟疫只杀穷人。” 她猛地扯断线头，沈砚之闷哼一声，却看到伤口处泛起淡金色的微光 —— 那是修仙界灵草的残余灵力。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特权阶层医疗资源垄断率 92%，建议采取激进措施】。林昭瞥了眼窗外，校尉府的方向亮着奢华的灯火，而城隍庙外的排水沟里，己经浮起三具孩童的尸体。
“你的亲兵，” 林昭收拾药箱时突然开口，“明天辰时到东门粮仓集合，带上所有草药。” 她将一枚兽人帝国的信号弹塞进沈砚之手里，“如果看到这个亮起来，就把药铺烧了。”
沈砚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手中会发光的琉璃管，又看看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 —— 她的白裙下摆还沾着血污，却敢让镇北军去对抗整个官僚体系。油灯在她身后投下的影子，竟比他身上的铠甲更像盾牌。
第二天辰时，城隍庙的钟声刚响过第一下，林昭就被一阵马蹄声惊醒。她抓起手术刀冲出庙门，却看到沈砚之单膝跪在粮仓前，他的亲兵们正将草药分发给流民，而他自己的右臂，还在渗血。
“你真敢来。” 林昭的声音有些发颤。系统界面突然刷新：【特权垄断率降至 67%，获得 “星火” 称号】。
沈砚之抬头时，晨光正掠过他的眉骨。这个昨天还在挥刀砍人的铁血校尉，此刻眼底竟有了温度：“我查过了，太医院的药材，一半都进了军机大臣的私库。” 他扯开战袍，露出贴身藏着的纸卷，“这是全城的井位图，瘟疫通过水源传播。”
林昭突然想起在修仙界见过的灵脉图，与眼前的井位图惊人地相似。她接过图纸时，指尖触到沈砚之的掌心，两人同时缩回手 —— 他的手带着常年握刀的厚茧，她的指腹还留着缝合伤口的针痕。
接下来的五天，城隍庙变成了奇怪的战场。林昭带着流民在粮仓煮药，沈砚之的亲兵们守在街口维持秩序，偶尔有不长眼的官差闯进来，都会被校尉大人用 “防疫需要” 挡回去。油灯下，两人常对着井位图争论到深夜，他说兵法，她说医理，最后总能在 “如何保护活人” 这件事上达成共识。
第六天夜里，暴雨冲垮了城西的隔离棚。当林昭带着草药赶到时，看到的却是沈砚之抱着一个垂死的孩童，跪在泥泞里做人工呼吸。他的玄甲沾满污泥，发梢滴着黑水，却固执地按着孩子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没用的。” 林昭将草药塞进他手里，“他的脏器己经衰竭了。”
沈砚之没停，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他脸上滑落：“我是镇北军校尉，守城是我的职责……”
“守城不是守官仓。” 林昭突然扯开他的战袍，将修仙界带回的疗伤符贴在他心口，“是守这些会哭会笑会疼的人！”
符咒发光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特权垄断率降至 12%，触发隐藏剧情 “烽火同盟”】。远处突然传来呐喊声，是沈砚之的亲兵在烧药铺，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像极了他此刻眼底的颜色。
第七天清晨，瘟疫的蔓延终于被控制。林昭站在城隍庙门口，看着沈砚之指挥士兵掩埋尸体。他的右臂还缠着绷带，却亲自扶着老弱病残上马车。朝阳照在他玄甲的水珠上，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这个给你。” 沈砚之突然递来一个布包，里面是用他的血写的兵书，每一页都夹着晒干的草药，“上面有我画的行军防疫图，或许…… 对你有用。”
林昭的指尖刚触到布包，系统界面就开始闪烁：【任务完成，即将传送】。她抬头时，看到沈砚之握着那枚信号弹，指节泛白：“这个，我还没用来烧药铺。”
“留着吧。” 林昭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手术刀在晨光中划出最后一道弧，“下次再有人垄断救命药，就把天烧个窟窿。”
沈砚之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城隍庙的晨雾里。布包上还留着她的温度，兵书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笔迹比刀锋更锋利：
“医能救命，亦能醒世；刀可剖身，更可断权。”
多年后，镇北军的军规里多了一条：行军时必须携带七种草药，由军医亲自分发给士兵。而沈砚之的案头，永远摆着一枚不会发光的琉璃管，和一本夹满草药的兵书，书页间还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 ——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气息，也是他余生守护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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