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操！操！我们被包饺子了！”
顾樵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王座”前乱转，双手疯狂地在键盘上敲击，试图阻挡那潮水般涌来的网络攻击。
“他们锁定了我的IP地址！正在反向追踪物理位置！最多三分钟，特警队就能冲进来把我们打成筛子！”
“闭嘴！”
我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混乱的神经上。
他猛地一愣，看向我。
只见我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那双眼睛在闪烁的警报红光映照下，冷静得可怕。
“你，”我指着他，“继续在这里顶着。用你所有的本事，拖住他们。给他们制造假的IP地址，攻击他们的通讯系统，把整个城西的交通信号灯都给我搞乱！能拖多久，拖多久！”
“我？”我指了指自己，“去找一条出路。”
我的冷静，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感染力。顾樵看着我，那股世界末日般的恐慌，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些。
“你……你行不行啊？”他看着我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只需要相信，”我转过身，走向那堆废弃的印刷机器，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在‘逃命’这件事上，我是专业的。”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而是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开始审视这间破旧的工厂。
韩墨以为他堵住了所有的门，但他忘了，任何建筑，尤其是这种老旧的工业建筑，都有它自己的“血管”和“暗道”。
我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车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了地上一个不起眼的、被铁板盖住的方形洞口上。
那是过去用来传送纸张和油墨的地下传送带通道！
我冲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那块锈迹斑斑的铁板挪开一条缝。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机油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下面是一条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滑梯式通道。
“顾樵！拔掉硬盘！走了！”我冲着他大喊。
顾樵如梦初醒，他以一种与他颓废外表完全不符的敏捷，飞快地从主机上拆下了几块核心硬盘，胡乱地塞进一个防水防震的盒子里，然后背起我的背包，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从这里下去？！”他看着那黑洞洞的入口，脸都绿了，“下面不会有老鼠吧？！”
“下面就算有哥斯拉，也比被韩墨抓住强！”我没好气地说道，一把将他推了下去。
“啊——！”
顾樵的尖叫声，在通道里形成了一阵悠扬的回音。
我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跳了下去。
……
在我们跳下通道的瞬间，印刷厂的大门，被一辆装甲车粗暴地撞开！
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鱼贯而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车间中央那个还在闪烁着警报的“王座”。
韩墨紧随其后，他看着那空无一人的电竞椅和地上那个被挪开的洞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报告韩先生，”一个技术人员拿着电脑跑过来，“目标的网络抵抗非常顽强，他像个泥鳅一样到处乱窜，我们好几次都差点抓住他！而且……而且他刚刚黑掉了整个城西的交通管理系统，现在外面己经彻底乱套了！”
“他跑不远。”韩墨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入口，冷冷地说道，“通知所有人，以这里为中心，向地下管网系统扩散搜索！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挖出来！”
……
我和顾樵的屁股，几乎是同时和坚硬的水泥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我们从传送带的尽头滑了出来，摔在了一个更加破败的、像是地下仓库的地方。
“我的屁股……裂成八瓣了……”顾樵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我没理他，第一时间就爬了起来，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这里似乎是印刷厂的旧纸张仓库，空气中充满了纸张腐烂的味道。不远处，有一个通往地面的、被铁链锁住的卷帘门。
“别叫了，快起来！”我踢了踢他，“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头顶的管道里，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是追兵！
他们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操！”顾樵也听到了声音，吓得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冲到那扇卷帘门前，看着上面那把比我拳头还大的链条锁，心中一沉。以我现在的力气，根本不可能弄开它。
“顾樵！你那堆破铜烂铁里，有没有能开锁的东西？！”我急切地问道。
“开锁？我又不是小偷！”顾樵一边说，一边却慌乱地在我的背包里翻找起来。
他掏出了那把瓦尔特PPK，掏出了电击口红，最后，掏出了那瓶我从五金店买的、只用了一半的……管道疏通剂。
“这是什么？”他愣愣地问道。
“别管了！”我一把抢了过来，拧开盖子，将剩下的小半瓶液体，小心翼翼地、全部淋在了那把巨大的链条锁上！
“滋啦——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青烟伴随着恶臭冒了出来！
那把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大锁，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我退后两步，然后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踹了上去！
“哐当——！”
链条断裂，卷帘门应声向上弹起！
刺眼的阳光和喧闹的街景，瞬间涌了进来！
我们竟然从一个废弃的商铺后门，首接冲到了大街上！
“走！”
我拉起还在发愣的顾樵，混入人流，头也不回地向前狂奔！
身后，是己经从地下仓库里追出来的、黑蛇会成员的怒吼声！
我们的亡命狂飙，再一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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