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厨房门口，掌心还残留着九尾狐妖那抹若有若无的香气。雷婷在我身旁，她的呼吸很轻，但我知道她己经做出了决定。
“回去。”她说，“回到那条街。”
我点了点头，没多问。
我们沿着走廊往回走，避开巡逻的执行官，穿过几个转角，来到一处无人的空地。我从衣袖中取出一枚银色的符片，这是联盟发放的临时定位器，原本用于记录参会者的轨迹，但我对它做了点小改动。
“准备好了吗？”我问。
雷婷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心贴上我的手腕。
我轻轻一捏符片，银光在指尖炸开，空气仿佛被撕裂，一道扭曲的光幕在我们面前展开。我拉着她跨入其中，世界在一瞬间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阳光刺眼。
我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柏油路面还带着新铺的气味，路边的梧桐树叶子刚抽出嫩芽。街角的小摊冒着热气，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笑声清脆。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没有血腥味，没有阴谋的气息。
这是车祸发生前的那一天。
雷婷站在我身旁，她的手背己经没有紫色裂痕，皮肤白净如雪，眼神却比以往更冷。
“她没来。”她说。
“她不会来。”我回答，“这是她的过去。”
雷婷沉默片刻，忽然迈步向前。
我跟上她，穿过街口，走进熟悉的校园。校门口的电子屏正在播放运动会预告，操场上传来球鞋摩擦地面的声响。
我们绕过教学楼，来到后巷的楼梯口。
“她应该在这里。”我说。
雷婷点头，脚步轻而稳。
可就在我们踏上楼梯的那一刻，一阵异样的波动从楼梯拐角传来。
我立刻停下脚步，雷婷也警觉地侧身，靠在墙边。
我贴着墙慢慢探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拐角处。
——是雷婷。
不，不是我们这一边的雷婷。
是这个时空的雷婷。
她穿着校服，神情冷漠，手里握着一把短剑，剑锋上泛着淡淡的蓝光。
而站在她对面的，是另一个“我”。
一个穿着黑袍的“我”，白发飘逸，眼神冷冽，手中也握着一柄剑。
两人剑尖相对，气氛剑拔弩张。
我心头一沉。
“看来我们不是唯一回来的人。”我低声说。
雷婷没说话，只是眼神一冷，缓步向前。
“住手。”她喝道。
那两人同时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你是谁？”黑袍“我”开口，声音低沉。
“你又是谁？”我反问。
他眯起眼，剑尖微微下压，“你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你也不是。”我说。
雷婷站在他对面，眉头紧皱，“你们……到底是谁？”
我看着她，轻声道：“你相信命运吗？”
她冷笑，“我不信系统，也不信命运。”
我心中一动。
“那你相信真相吗？”
她沉默了。
就在这时，楼梯上方传来脚步声。
我们齐齐抬头。
又一个人影出现在楼梯口。
那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年，身形修长，眼神锐利。
是汪大东。
我心中一动。
这个时空的汪大东，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迅速做出决定，对雷婷低声说：“你去稳住她，我去牵线。”
她皱眉，“你要做什么？”
我笑了，“附身他。”
她一愣，随即点头。
我身形一闪，下一刻己经站在汪大东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伸手按住他的额头。
“抱歉，借你身体一用。”
意识一阵模糊，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我己经站在他的视角里。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肌肉，他的记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具身体比我的原本躯壳要年轻，也更轻盈。
“感觉如何？”雷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头，看着她，“还不错。”
她没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别发呆。”我说，“我们得行动了。”
我迈步向前，穿过楼梯，走进教室。
教室里坐着几个学生，看到我进来，纷纷打招呼。
“大东，你又迟到了？”
我点头，“有点事。”
他们没多问，继续低头写作业。
我走到雷婷的课桌前，她正低头看书，听到脚步声也没抬头。
“雷婷。”我喊她。
她抬头，眼神冷淡，“有事？”
我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我想和你说点事。”
她合上书，“说吧。”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我熟悉的锋芒，只有冷漠和警惕。
“你相信系统吗？”我问。
她冷笑，“系统？那种玩意儿，不过是控制人的工具。”
我点头，“你说得没错。”
她一怔，显然没想到我会同意她的看法。
“那你为什么还提系统？”她问。
我沉默片刻，说：“因为我知道，它不是唯一的。”
她皱眉，“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不止一个你。”我说，“也不止一个我。”
她的眼神变了。
“你疯了。”她低声说。
我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她冷冷道，“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没有挫败感。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走出教室，我回到楼梯口，却发现刚才那黑袍“我”和雷婷己经不见了。
“他们走了。”雷婷站在走廊尽头，语气平静。
我走过去，“你问过她了吗？”
她点头，“她不相信任何系统，也不相信任何穿越。”
我苦笑，“那我们呢？”
她看了我一眼，“我们不一样。”
我挑眉，“怎么不一样？”
她嘴角微微扬起，“因为我们己经走得太远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忽然，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从头顶传来。
整栋教学楼仿佛都在震动。
我抬头，看到天花板上裂开一道缝隙，一道光从缝隙中洒下。
“有人来了。”我说。
雷婷眼神一冷，“这次，又是谁？”
我握紧拳头，掌心己经渗出汗水。
楼梯拐角处，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是另一个我。
不，是另一个陈长生。
他站在那里，眼神冰冷，手中握着剑。
而他的身后，站着另一个雷婷。
她拔出剑，剑尖首指我们。
“你们，不该回来。”她说。
我握紧拳头，掌心的汗滑落在剑柄上。
剑，快要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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