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冲出废墟时,林晚看见市民们正自发组墙,用纺织厂的梭子和钢管挡住联盟的残兵。一个染着金发的姑娘举着消防斧大喊:“林厂长放心去!这里有我们!”那是去年在技术比武中拿过奖的女工,胳膊上还留着练徒工时被针扎的疤。
渔港的防波堤上,几个渔民正围着“海鲨号”卸货。陆沉州的摩托车碾过碎石滩的瞬间,独眼龙船长突然抄起鱼叉指向他们:“是陆老板的人?”他的眼罩下露出道狰狞的疤,“张教授说了,带胎记的孩子能换五十万美金!”
林晚端着冲锋枪突然顶在他后脑勺:“张教授在哪?”
她的声音冷得像海风,“别跟我提钱,三年前你欠纺织厂的布料钱还没还。”
独眼龙的鱼叉“当啷”落地:“在...在冷藏舱!他说要亲自看着母本种子装船...”
周红梅一扁担打翻旁边的油桶,汽油顺着滩涂流到渔船底部:“打开舱门!不然老娘一把火烧了你的破船!”
冷藏舱的铁门刚拉开条缝,寒气就裹着股熟悉的甜腥味涌出来——是原生血藤的气息,比防空洞的浓度高十倍。林晚抱着孩子后退半步,突然发现小家伙的胎记在发烫,像块揣在怀里的烙铁。
“不对劲。”
陆沉州的枪对准舱内,“原生种需要恒温保存,冷藏舱的温度太低了。”
话音未落,舱内突然传出机械运转的嗡鸣。独眼龙怪笑着往海里跳:“是陷阱!张教授说你们肯定会来。”
海水吞没他的瞬间,冷藏舱的帆布突然炸开,无数黑色的孢子像蝗虫般涌出来。林晚猛地拽过孩子捂住口鼻,却看见孢子在接触孩子皮肤的地方纷纷炸开,变成金色的粉末。
“是假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用变种血藤伪装的,目的是拖延时间!”
摩托车追出三公里,在片废弃的盐场截住了真正的母本种子,装在辆拖拉机上,司机是个戴着“暗夜之影”黑手套的农妇,车斗里的箱子上还沾着盐粒。
“下来!”
周红梅的扁担敲在拖拉机挡板上,“我认得你!是陆家的远房亲戚,当年偷过厂里的棉纱!”
农妇突然从座位下摸出把砍刀:“陆先生说了,只要把种子送到红树林,就给我儿子在香港安排工作!”她的刀刃上沾着绿色的汁液,是变种血藤的毒液。
林晚的枪响打在她的刀背上。农妇惨叫着松手的瞬间,陆沉州己经跳上拖拉机,扯开帆布,箱子里根本没有种子,只有个正在倒计时的信号发射器,屏幕上跳动的坐标指向二十公里外的红树林。
“是定位器!”
林晚突然拽掉发射器的电池,“他们想让我们带信号器去找真正的种子库!”
农妇趴在地上狂笑:“晚了!红树林那边全是‘暗夜之影’的人,他们等着用孩子的血激活母本呢。”
周红梅的扁担打断了她的话。老太太喘着粗气踢开农妇:“说!张教授为什么帮他们?”
“因为他女儿...”
农妇的声音突然发颤,“他女儿得了蚕豆病,只有原生血藤能治...‘暗夜之影’说只要拿到种子,就先救他女儿...”
红树林的沼泽地烂得像浆糊,林晚抱着孩子踩在陆沉州的脚印里,每一步都陷到膝盖。周红梅用扁担探路,银簪在发髻上晃得厉害:“小心点!这里有鳄鱼!”
远处的瞭望塔突然亮起探照灯。林晚拽着他们躲进棵红树后面,看见塔下站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和个戴墨镜的男人说话,是和张教授握手的那个国际医药协会的人!
“母本种子己经稳妥了。”
白大褂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张教授那边按计划引开林晚,等我们激活原生种,整个东南亚的医药市场就都是我们的了。”
墨镜男突然指向他们的方向:“有人!”他的枪举起来的瞬间,林晚突然把孩子往陆沉州怀里塞,抓起把红树的气根扔过去,气根上的尖刺划破了墨镜男的手腕,血珠滴在沼泽里,竟冒出白色的泡沫。
“是变种血藤的毒液!”
陆沉州的枪响打在瞭望塔的电机上,探照灯瞬间熄灭,“他们在沼泽里撒了毒液!”
周红梅突然拽着林晚往深处跑:“跟我来!这边有渔民踩出的暗道!”老太太年轻时在红树林采过牡蛎,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
种子库藏在红树林最深处的废弃灯塔里。林晚踹开铁门的瞬间,正撞见张教授往培养皿里滴孩子的血液样本,是之前在医院抽的,试管上还贴着标签。
“张叔!”
林晚的声音发颤,怀里的孩子突然大哭,小手拍着培养皿,“你明明知道激活原生种会害死多少人!”
张教授的手抖了一下,样本洒在地上,竟长出细小的血藤幼苗:“我没办法...”他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女儿的病不能等...他们说只要激活一点点...”
灯塔的旋转楼梯传来脚步声。白大褂举着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个穿西装的男人,胸前的徽章闪着金光,是国际医药协会的高层,林晚在三年前的广交会上见过他。
“林厂长别来无恙。”
西装男拍着手笑,“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不如做个交易,把孩子的血给我们,我就放你和张教授的女儿一条生路。”
陆沉州突然把孩子塞进林晚怀里,自己冲向培养皿:“晚晚带张教授走!我毁了种子库!”他抓起桌上的酒精灯就往母本种子上泼,酒精遇血藤立刻燃起蓝色的火。
“拦住他!”
西装男的枪响打在陆沉州的胳膊上,血珠滴在火里,竟让火焰瞬间窜高,“是金血!快抓住他!”
周红梅的扁担突然从楼梯口飞过来,砸在西装男的手腕上。老太太举着两把镰刀冲进来,是从渔民家里抢的:“敢动我女婿!老娘劈了你!”
灯塔的火焰烧穿屋顶时,林晚正抱着孩子蹚过沼泽。张教授跟在后面,怀里紧紧抱着个保温箱,里面是他女儿的血样,“谢谢...谢谢你们...”他的声音哽咽,“我这就去国际刑警那自首,把协会高层的名单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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