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梅把撬棍扛在肩上：“去就去！当年国营厂长说我闺女开不了服装厂，结果呢？咱们华国的布料，就得在奥运会上亮亮相，让那些洋鬼子看看！”
陆沉州正在联系广市的工商部门，闻言抬头：“我己经让人把血藤染料的检测报告发给国际奥委会了。”
他揉了揉林晚的头发，“不过联盟还有后手，名单上的广市工厂，藏着他们最大的仓库。”
夕阳把雨林染成血红色，林晚望着广市的方向，手里的镰刀还在滴着血藤汁液。她突然想起1983年高考落榜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她攥着皱巴巴的成绩单，发誓要走出小县城。如今站在巴西的毒藤田里，她知道这场仗还没打完，汉城奥运会的赛场，才是真正的战场。
回程的飞机上，孩子的烧终于退了，小手在林晚手心画了个笑脸。林晚低头吻了吻孩子的额头，窗外的云层像极了刚织好的真丝面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摸出那份名单，广市那家工厂的地址旁，有人用红笔写了行字：“林美云在此监工”。
看来，堂姐又要给自己送“大礼”了。林晚把名单折好，塞进陆沉州的口袋，嘴角勾起抹冷笑。里约的毒藤被烧了，但广市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
广市火车站的蒸汽笛声还没散尽，林晚就被一股熟悉的腥臭味呛得皱眉。广交会在即，站前广场上堆满了布料样品，其中一捆黑红色的料子正往下滴黏液，是血藤染布，和在里约庄园见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动作够快的。”
陆沉州拎起那捆布，标签上印着“广市红星制衣厂”，厂长栏写着“王大海”，正是当年港商走私团的副手。
“1986年他从国营厂辞职，原来投靠了欧洲联盟。”
周红梅抱着还在咳嗽的孩子，往地上啐了口：“这王大海不是好东西！当年帮着家暴前夫抢我家缝纫机，被我一扁担打断了胳膊，现在还敢出来作妖！”她突然指着广场角落，“那不是林美云吗？穿得人模狗样的，正跟个洋人说话！”
林美云穿着一身的确良套装，正给个高鼻梁洋人递文件：“汉斯先生放心，这批运动服的标签都换成‘华国制造’了，汉城奥运会一亮相，保证全世界都知道华国布料有毒。”她瞥见林晚，脸瞬间白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汉斯突然挡在林美云面前，操着生硬的中文：“林小姐，国际奥委会己经通过我们的赞助申请，这些面料是经过检测的‘合格产品’。”他晃了晃检测报告，公章模糊不清，“你要是再捣乱，我就告你诽谤。”
林晚没接报告，从包里掏出里约庄园的血藤样本：“汉斯先生，这是从你巴西种植园采的血藤，化验显示含有强致癌物质。”她指着广场上的布料，“你敢让广交会的质检人员再测一次吗？”
周围的参展商突然围了过来。浙江的陈老板扯着嗓子喊：“王大海的厂子前阵子招工，说给双倍工资，结果女工进去就没消息了，原来是做这种毒布料！”
汉斯脸色变了，拽着林美云就往出租车跑：“我们走！跟这些大陆人没什么好说的！”
“想走？”
周红梅突然横过撬棍拦住车，“当年你骗我闺女去仓库拿布料，把门锁死想放火烧死她，这笔账还没算呢！”
她拍着围观人群，“大家快来看啊！这洋鬼子和汉奸，想用毒布料毁了咱们华国服装的名声！”
出租车司机突然把车门锁死：“我最恨卖国贼！”
他一脚油门往工商局方向开，“正好我表舅在工商当科长，让他评评理！”
工商局的会议室里，王大海正对着电话喊：“汉斯先生，你可得保我！这批货要是被查封，联盟饶不了我！”他看到林晚，手里的搪瓷杯“哐当”掉在地上，“林……林老板，您怎么来了？”
林晚拿起桌上的广交会参展证：“王厂长，1987年你用我的设计稿仿冒服装，欠的二十万赔偿金还没给呢。”
她指着证上的“奥运指定供应商”字样，“用致癌染料做运动服，还敢贴这个标，就不怕国际奥委会告你欺诈？”
王大海突然跪下来：“是汉斯逼我的！他说只要把这批货送进奥运村，就让我当亚洲区总代理！”
他从抽屉里掏出本账本，“这里记着联盟在广市的三个仓库，全是血藤染布，今晚就往寒国运！”
陆沉州突然按住他的手：“账本上的‘特殊处理费’，是给海关的好处费吧？1986年你走私布料时，用的就是这招。”他摸出工商执法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说海关是先抓你，还是先抓收好处费的？”
正说着，汉斯的律师冲了进来：“我要求见我的当事人！你们无权扣押国际友人！”他挥舞着文件，“这是欧盟的外交照会，证明这批布料符合国际标准！”
林晚突然笑了，从包里掏出个玻璃管，里面是血藤染料的提取物：“律师先生，要不要试试把这东西滴在你西装上？”她往桌上滴了一滴，桌面瞬间被腐蚀出个小洞，“这就是你的‘国际标准’？”
律师的脸瞬间白了。周红梅突然掀翻桌子：“别跟他废话！当年林美云她爸拿着假布料合同骗钱，被我当众撕了合同，今天也该撕了这洋鬼子的照会！”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广交会安保处的人冲进来：“接到举报，有人携带致癌物质参展！”
他们看到那捆血藤布，立刻用密封袋装好，“这东西刚才检测出强致癌物，够你们蹲十年大牢！”
汉斯还想狡辩，却被冲进来的女工们围住。领头的李大姐举着满是伤疤的手：“他用铁丝捆着我们加班，谁敢说不就泼血藤染料！我这手就是被泼的，现在还流脓！”
混乱中，林美云趁人不备往门外跑，被陆沉州一脚踹倒。她怀里的对讲机掉出来，传出汉斯的声音：“放弃广市仓库，执行B计划，让奥运村的洗衣机里全是血藤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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