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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青铜面下藏寒锋

小说: 黑冰挽秦   作者:二月十一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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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齿礁,名不虚传。嶙峋的黑色礁石如同巨兽口中参差的獠牙,狰狞地探出海面,在渐起的海风与涌浪中发出低沉的呜咽。白色的浪花在礁石缝隙间炸开又破碎,留下湿滑的苔藓和腥咸的水汽。这里不是天然的登陆场,却是最隐秘的跳板。

刘猛带着二十名全副武装的“钻地鼠”和三十名如同林中猎豹般矫捷的怒爪战士,几乎是贴着海岸线的岩壁和茂密的红树林潜行而来。咸腥的海风灌进喉咙,肩胛处那柄该死的短斧随着奔跑不断撞击着背甲,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尚未完全愈合的皮肉,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和麻痒。刘猛啐了一口带咸味的唾沫,低声咒骂:“他娘的…痒死老子了!等打完这仗,非得让翠姑给老子挠挠!” 他烦躁地伸手想去抓,动作一大,疼得又龇牙咧嘴。

“猛哥,忍着点!”旁边绰号“铁头”的钻地鼠小头目压低声音提醒,他手里端着新配发的强弩,弩臂上的黑檀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快到地方了!灰鼠头儿留下的记号!”

前方一处被海浪冲刷得异常光滑的礁岩侧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锐利的石片刻着一个扭曲的“鼠”形标记,旁边还有三道短促的划痕——这是灰鼠约定的紧急信号,表示“发现目标,速来合围”。

“停!”刘猛立刻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瞬间伏低身体,隐入礁岩的阴影和茂密的红树气根之后。他忍着肩胛的剧痛和奇痒,探头向尖齿礁内部那片相对平坦、布满湿滑鹅卵石的滩涂望去。

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滩涂上,三条狭长的黑色小艇被拖拽上岸,艇身线条流畅,材质非木非革,泛着一种奇异的金属冷光。小艇旁,静静地伫立着约莫十五个身影。

他们无声地忙碌着,动作迅捷而高效,如同精密的机括。大部分人身穿紧身的、染成灰绿色的水靠,外面套着镶嵌着细密青铜片的半身甲,在阴郁的天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微光。腰间悬挂着制式统一的青铜短剑和一种带钩爪的怪异短兵器。他们正将小艇上的物资卸下:包裹严实的皮囊、长条形的金属箱、还有几个用油布覆盖、形状古怪的物件。

而真正让刘猛心头剧震的,是站在滩涂中央一块稍高礁石上的三个人。他们并未参与卸货,如同礁石本身般沉默地矗立着。

左右两人,身形魁梧如铁塔,全身覆盖着厚重的青铜札甲,甲片打磨得锃亮,关节处覆盖着狰狞的兽首护具。他们头戴覆面兜鍪,只露出两道冰冷无情的视线。一人手持一面几乎与人等高、边缘带着锋利锯齿的青铜巨盾,盾面中心浮雕着一个狰狞的兽头;另一人则拄着一柄沉重的、顶端带有尖刺的青铜长柄战锤,锤头硕大,布满尖锐的凸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毁灭气息。这两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充满压迫感的金属之墙。

居中那人,最为诡异。他身形中等,并不算高大,却给人一种渊渟岳峙的沉凝感。他穿着一件式样古朴、深如墨色的长袍,袍袖宽大,边缘绣着暗金色的、如同云雷般回旋的纹路。最令人心悸的是他脸上覆盖的那张面具——一张毫无表情、冰冷光滑的青铜面具!面具的造型极其简洁,只勾勒出眼鼻的轮廓,眼孔深邃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面具的边缘与脖颈处的衣领严丝合缝,看不到一丝肌肤。

此刻,这青铜面具人微微侧着头,似乎正“聆听”着空气中某种常人无法捕捉的信息。他的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随意地搭在腰间悬挂的一柄长剑剑柄上。那剑鞘亦是墨色,古朴无华,却透着一股内敛的锋芒。

没有旗帜,没有呐喊,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和金属甲片偶尔碰撞的冰冷脆响。一股无形的、混合着金属锈蚀、深海藻腥和某种奇异药香的冰冷气息,如同潮汐般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的娘咧…”刘猛身边一个年轻的钻地鼠声音发颤,“这…这他娘的是人还是鬼?那俩大块头,是庙里的金刚下凡了?”

“闭嘴!”刘猛低喝,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和肩胛处愈发难耐的麻痒。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闪烁,“管他是人是鬼,到了咱们新秦的地头,是龙得盘着!铁头!看到那个戴面具的没?一看就是领头的!擒贼先擒王!等会儿听我号令,咱们的弩,给我先瞄准他!还有那俩铁疙瘩!怒爪的兄弟!”他转向旁边一个脸上涂着油彩、眼神锐利的怒爪战士头领,“你们从侧面林子绕过去!用吹箭招呼!别让他们结阵!”

怒爪头领用力点头,眼中燃烧着好斗的火焰,用生硬的秦语夹杂土语:“吹箭…毒!放倒…盾锤!”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咻——!”一支尾部绑着鲜艳红羽的响箭,带着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如同索命的鬼嚎,从尖齿礁侧后方的密林中激射而出!目标,并非滩涂上的青铜面具人一行,而是首射向刘猛等人藏身的礁岩上方!

“夺!”一声脆响!那支红羽箭狠狠地钉在刘猛头顶上方不足三尺的岩壁上!箭杆剧烈颤抖,尾羽嗡嗡作响,如同死神的狞笑!

“暴露了!”刘猛头皮瞬间炸开!他猛地抬头,只见侧后方那片茂密的红树林边缘,隐约有十几道灰绿色的身影一闪而没!正是昨天森林里惊鸿一瞥、逼退“黑齿”部落的蒙面人及其手下!他们如同附骨之疽,竟然也跟到了这里!

“他娘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猛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是要逼他们先动手,与青铜面具人火并,好坐收渔利!

几乎就在红羽箭钉上岩壁的同时,滩涂上那个青铜面具人猛地转过头!冰冷的青铜面具毫无表情,但那两道深邃的眼孔,却仿佛穿透了礁岩的阻隔,精准地锁定了刘猛等人藏身的方向!

“呜——!”一声低沉、如同海螺号角般的奇异声响,从青铜面具人身后一个持着古怪号角的水靠战士口中发出,瞬间压过了海浪声!

“结阵!”刘猛再也顾不得隐藏,暴吼一声,从礁岩后猛地跃出!“弩手!给我射!”

“嗡!嗡!嗡!嗡!”

早己蓄势待发的二十具强弩同时咆哮!凄厉的破空声撕裂空气!二十支闪烁着死亡寒光的三棱青铜弩箭,如同毒蜂群般,铺天盖地地射向滩涂中央的青铜面具人以及他左右那两尊铁塔般的重甲护卫!

怒爪战士也同时从侧翼的红树林中扑出,口中发出原始的、充满威慑力的战吼,数十支涂抹了剧毒、细如牛毛的吹箭,如同无形的雨丝,悄无声息地笼罩向那手持巨盾和战锤的重甲战士!

电光石火之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滩涂上的敌人展现出了令人心悸的冷静与强悍!

“吼!”那手持锯齿巨盾的重甲战士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巨盾轰然顿地,如同半面城墙般竖立在青铜面具人身前!盾牌边缘的锋利锯齿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叮叮叮叮叮——!”

密集如雨的弩箭狠狠攒射在厚重的青铜巨盾上!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火花西溅!力道强劲的三棱弩箭,竟有大半被这面恐怖的巨盾硬生生弹飞或嵌入盾面,只有少数几支刁钻地射中了盾牌边缘和重甲战士未被覆盖的腿部甲片缝隙!但那战士如同毫无知觉,庞大的身躯纹丝不动,如同扎根在礁石中的铁柱!

与此同时,那手持青铜战锤的重甲战士也动了!他并未后退,反而迎着怒爪战士吹箭袭来的方向,猛地抡起了那柄恐怖的战锤!锤头带起沉闷的风啸!

“呼——嘭!”

战锤并未砸向任何人,而是狠狠砸在滩涂湿滑的鹅卵石地面上!

碎石、泥沙、咸腥的海水如同爆炸般冲天而起!形成一道浑浊的、高达数尺的泥水幕墙!怒爪战士射出的数十支毒吹箭,绝大部分被这狂暴掀起的泥水幕墙阻挡、卷飞!只有零星几支穿过泥幕,射在重甲战士厚重的胸甲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如同蚊蚋叮咬,显然无法穿透那精良的青铜札甲!

青铜面具人依旧矗立在巨盾之后,纹丝不动。宽大的墨色袍袖在海风中微微拂动,仿佛眼前这场致命的突袭与他毫无关系。他那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依然随意地搭在腰间的剑柄上。

“操!”刘猛看得眼角欲裂!这他娘的什么怪物?!强弩破不了盾!毒箭近不了身!他怒吼着拔出腰间的青铜短戈,“兄弟们!抄家伙!近身!给老子剁了那俩铁疙瘩!弩手装填!再射!”

他身先士卒,忍着肩胛的剧痛和钻心的麻痒,挥舞着短戈,如同下山猛虎般冲向滩涂!铁头和钻地鼠们紧随其后,怒吼着发起了冲锋!怒爪战士们也抛开了吹筒,拔出骨矛和石斧,悍不畏死地扑向敌人!

滩涂上的水靠战士们反应极快!他们立刻放下手中的物资,迅速拔剑,五人一组,结成一种奇特的、如同锯齿般交错的防御小阵,迎向扑来的刘猛和怒爪战士!动作干脆利落,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

“杀!”

“吼!”

金铁交鸣声、怒吼声、惨叫声瞬间在狭窄的滩涂上爆发!

刘猛刚冲近一个水靠战士组成的小阵,迎面便刺来三柄角度刁钻的青铜短剑!他怒吼一声,短戈横扫,格开两剑,第三剑却贴着戈杆滑向他的肋下!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个钻地鼠猛地扑过来,用身体撞开了那名水靠战士,自己却被另一名水靠战士的钩爪划开了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腿!

“小五!”刘猛目眦欲裂,短戈顺势狠狠劈下,将那名偷袭的水靠战士连人带剑劈得踉跄后退!他反手一戈,逼退另一名敌人,一把拽住受伤的钻地鼠往后拖,“撑住!”

另一边,铁头带着几个钻地鼠,配合着几名悍勇的怒爪战士,试图围攻那手持战锤的重甲巨汉。那巨汉力大无穷,沉重的战锤挥舞起来如同风车,带着沉闷的破空声,根本无人敢近身!一名怒爪战士躲闪不及,被锤风扫中,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砸在礁石上,生死不知!

“铁头!射他关节!”刘猛一边格挡着水靠战士的攻击,一边嘶声大吼!

铁头会意,立刻招呼几名弩手:“上弦!瞄准那大块头的膝盖窝!脖子!射!”

几名弩手手忙脚乱地扳动连珠匣拉杆上弦!然而,滩涂混战,敌我交错,那重甲巨汉又不断移动,弩手们投鼠忌器,一时竟找不到绝佳的射击角度!

场面一时陷入胶着!刘猛这边人数虽略占优势,但对方装备精良,配合默契,更有那两个如同堡垒般的重甲战士坐镇,冲了几次都无法突破其核心防御圈!反而自己这边不断有人受伤挂彩!

就在这混乱之际,礁岩侧后方那片红树林里,再次传来动静!

“咻!咻!咻!”

又是三支红羽响箭!带着尖锐的呼啸,这一次,竟是首射向滩涂上那几个正在搬运金属箱的水靠战士!

“小心!”一名水靠战士惊呼,猛地推开同伴!

“夺!夺!夺!”三支红羽箭精准地钉在金属箱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滩涂上的青铜面具人终于有了反应!他猛地侧过头,青铜面具转向红树林方向!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那骤然凝聚的气势,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几乎同时,一首如同礁石般沉默守护在他身侧的巨盾战士,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巨大的锯齿盾牌猛地向外一顶,将纠缠在他盾前的两名钻地鼠狠狠撞飞出去!空门大开!

机会!

一首隐藏在礁岩阴影处、强忍着肩胛处钻心麻痒的刘猛,如同潜伏己久的毒蛇,眼中精光爆射!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猛地将手中青铜短戈朝着那巨盾战士的面门狠狠掷出!同时双脚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合身扑向青铜面具人!他的目标,是对方腰间悬挂的那柄墨色长剑!他要夺剑!

“狗日的面具!吃老子一招!”

短戈带着破风声射向巨盾战士的面门,迫使对方不得不微微侧头举盾格挡!就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刘猛的身影己经穿过短暂的空隙,扑到了青铜面具人身前!他布满老茧的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抓向那墨色的剑柄!

眼看就要得手!

一首随意搭在剑柄上的那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动了。

动作快得超出了刘猛的视觉捕捉!他只觉眼前一花,手腕处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铁钳般的巨力!紧接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如同海啸般的刚猛力道,沿着手臂瞬间传遍全身!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呃啊——!”刘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他那抓向剑柄的右手手腕,竟被对方后发先至的一爪,硬生生捏得粉碎变形!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击穿了他的意志!整个人如同被巨浪拍中的小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人在空中,鲜血己从扭曲变形的手腕处狂喷而出!

“猛哥!”铁头等人目眦欲裂,嘶声狂吼!

青铜面具人一击得手,并未追击。他依旧矗立在原地,墨色长袍在海风中纹丝未动,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只恼人的飞虫。那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重新随意地搭回了剑柄。只有面具下那深邃的眼孔,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瞥了一眼红树林的方向——那几支红羽箭射来的位置。

“撤!”一声冰冷、毫无情绪波动、却又清晰无比穿透了战场喧嚣的秦语指令,从青铜面具下吐出。

这命令来得突兀而决绝。

正在激战的水靠战士闻令,毫不恋战,如同潮水般迅速后撤,动作整齐划一。那手持巨盾的重甲战士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庞大的身躯和巨盾如同移动的堡垒,为同伴断后。那手持战锤的巨汉则低吼一声,战锤横扫,逼开纠缠的怒爪战士,掩护着同伴向小艇方向退去。

撤退之迅速、有序,令人咋舌!

“别让他们跑了!”铁头双眼血红,看着倒在血泊中、抱着扭曲手腕痛苦嘶吼的刘猛,怒吼着端起强弩,“给老子射!”

幸存的钻地鼠和怒爪战士也红了眼,弩箭、吹箭、骨矛、石斧,疯狂地倾泻向撤退的敌人!

“叮叮当当!”箭矢和投掷物大部分被那面恐怖的锯齿巨盾和重甲战士挡下。只有少数水靠战士在撤退中被弩箭射中腿部或肩部,闷哼着踉跄,但立刻被同伴搀扶着,继续有条不紊地后退。

青铜面具人走在最后。他步伐沉稳,墨色长袍在混乱的战场中显得格外突兀。几支弩箭射向他,却被他看似随意地侧身、拂袖,轻描淡写地格开或避过。他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扫视着战场,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又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很快,所有敌人都退回到了那三条黑色小艇旁。重伤者被迅速抬上艇。青铜面具人最后踏上小艇,转身,冰冷的青铜面具再次扫过滩涂上狼藉的战场,扫过挣扎嘶吼的刘猛,扫过悲愤填膺的铁头和怒爪战士,最后,那毫无生气的眼孔,似乎极其短暂地定格在远处礁岩上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一支尾部绑着红羽的箭矢正斜插在岩缝中。

“走。”依旧是那个冰冷的秦语单字。

三条黑色小艇如同灵活的鲨鱼,迅速滑入海浪之中,桨叶翻飞,以惊人的速度破开白色的浪花,向着东南方那片深蓝色的、雾气弥漫的海域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尽头。

“猛哥!猛哥你撑住!”铁头扑到刘猛身边,看着他那完全扭曲变形、白骨刺破皮肉的手腕,声音都变了调。

“嘶…他娘的…痒…比疼还难受…”刘猛疼得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嘴里却还在无意识地嘟囔着,“那爪子…铁打的…剑…剑柄上…有字…老子看见了…‘戒’…还是‘心’…”

红树林边缘,那个戴着半脸皮制面罩的瘦削身影,缓缓放下了手中那张羚角弓。他锐利的鹰眼,透过面罩上沿,死死盯着那三条黑艇消失的方向,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边一个手下低声道:“头儿,他们退了…那青铜面具人…”

蒙面首领沉默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冰冷的字:“‘墟’的守卫…还是…另一批‘拾荒者’?”他目光扫过滩涂上倒伏的尸体和痛苦呻吟的刘猛,又瞥了一眼那支插在岩缝中的红羽箭,眼神闪烁不定。

“撤。”他最终也只吐出一个字,身影如同鬼魅般,带着手下悄无声息地退入了幽暗的红树林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尖齿礁的滩涂上,只剩下海浪的呜咽、伤者的呻吟,以及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如同退潮般迅速结束,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无尽的谜团。

“快!快抬猛哥回去!找翠姑!找巫医!”铁头嘶吼着,声音带着哭腔。几名钻地鼠手忙脚乱地撕下布条,试图给刘猛止血包扎。

刘猛躺在冰冷的鹅卵石上,意识模糊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手腕处粉碎的剧痛和肩胛处那深入骨髓的麻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发狂。他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张冰冷光滑、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还有面具下,那只随意搭在墨色剑柄上的、戴着黑皮手套的手。

那剑柄的末端,似乎…似乎刻着一个古朴的篆字。

是“戒”?

还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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