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审讯室。
缴获的毒物、通讯记录、资金流水、木马程序源代码......每一项铁证都沉甸甸地压在赵天豪和马彪面前。
赵天豪那张保养得宜的胖脸，在强光下失去了所有血色，他眼神涣散，肥厚的嘴唇哆嗦着，心理防线在绝对的证据链面前彻底崩塌。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崩溃的哭腔，“是......是组织让我这么干的！‘鸭味人间’，程希......是上面点名要清除的目标。指令......指令是加密频道首接下达的，我只负责执行......为什么？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可能......可能她碍了谁的眼，这个我真不清楚！”
他语无伦次地交代了胁迫王德发的具体过程，承认让马彪找手底下人杀害了老李，因为老李无意中撞破了一次秘密交易，拒绝被收买灭口。
对于赵强的坠楼，他眼神躲闪，最终也承认是马彪受他指令制造的“意外”，原因是赵强想洗手不干，并以此要挟。
另一边，手腕骨折、疼得龇牙咧嘴的马彪，在赵天豪崩溃后，为了争取一线生机，也交代了自己执行的具体任务。
如何在赵强坠楼前制造混乱并将其推下，对王德发的威胁恐吓也供认不讳。
“组织？什么组织？” 陆砚之的声音冰冷，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赵天豪的灵魂。
赵天豪浑身一颤，眼神里充满了真正的恐惧，拼命摇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每次都是单线联系，一个加密的、变声的号码。钱也是通过复杂的渠道进来......任务指令就一句话，我从来没见过上线的人！更不知道老板是谁！京城？我......我这种小角色，怎么可能知道京城的事！”
他的恐惧不似作伪，对更高层的存在只有本能的敬畏。
审讯结束。
赵天豪和马彪被押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云城分部的毒瘤被剜除，程希的冤屈得以昭雪，老李和赵强的死亡真相大白。
陆砚之走出审讯室，己是后半夜。
他捏了捏眉心，左臂被马彪匕首划伤的伤口，在肾上腺素消退后，开始隐隐作痛，渗出的血迹染红了临时包扎的纱布，在深色衬衫上洇开一小片暗色。
他独自驾车返回公寓。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陆砚之悄声换了拖鞋，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门缝下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主卧的门被轻轻拉开，程希穿着单薄的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出现在门口。
不知为何，今夜她辗转难眠，心神不宁，听到客厅有动静便立刻起来了。
“你回来了？” 声音带着睡意的慵懒，目光下意识地寻找着他。
借着玄关感应灯微弱的光线，程希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陆砚之的左臂上！
深色衣料上，一片刺目的暗红色血迹异常醒目！
“你受伤了？” 残存的那点儿困意瞬间被惊飞，声音都变了调。
她几步冲到他面前，想碰又不敢碰，眼神里满是惊慌。
“没事，小伤。” 陆砚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想抬手安抚她，却牵扯到伤口，眉头忍不住蹙了一下。
“什么小伤！流了这么多血！”
程希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到客厅沙发旁，“快坐下！药箱在哪？”
他低头看向抓着他右手手腕的小手，低哑地问：“关心我？陆警官，太太又去夜店找男模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陆警官，太太又去夜店找男模了最新章节随便看！”
程希没理会他的调侃，语气急促地又问了一遍：“药箱在哪？”
陆砚之勾了勾唇角，指了指厨房方向的那个柜子。
程希立刻翻出药箱，动作有些慌乱地拿出碘伏、棉签、纱布和绷带。
她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临时包扎的、己经被血浸透的纱布。
一道足有十几公分长的伤口暴露出来，皮肉翻卷、边缘还沾着尘土和干涸的血迹。
程希的心忍不住揪在了一起。
“嘶......” 当冰凉的碘伏棉签触碰到伤口时，陆砚之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对不起，我轻点......” 程希的手指微微颤抖，动作却更加轻柔。
她低着头，专注地为他清洗伤口、消毒、敷上药膏。
昏黄的落地灯光映照着她写满担忧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手臂，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陆砚之缓缓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
感受着伤口传来的刺痛和她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
紧绷了数日的神经，在这份无声的照料下，终于一点点松懈下来。
极致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好了......” 程希松了口气，抬起头，刚想叮嘱他注意事项，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邃得如同漩涡的眼眸里。
陆砚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他微微向前倾身，距离瞬间拉近。
程希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密布的血丝，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混合着他独有的冷冽气息。
她的心跳骤然失序，屏住了呼吸，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陆砚之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长久压抑的渴望，让他本能地继续靠近。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
程希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紧闭双眼。
然而，预想当中的接吻并没有发生！
陆砚之微凉的唇在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他头一歪，整个人沉沉地靠在了程希纤细的肩膀上，额头抵着她的颈窝。
温热的呼吸带着滚烫的温度，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程希猛地睁开眼。
他......竟然睡着了！
方才那一刻的悸动还未平息，此刻他毫无防备的依偎，又带来一种更深的冲击。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感受到那令人心疼的疲惫。
她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沉重的身体，让他躺倒在沙发上。
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微微蹙着。
程希拿来温热的湿毛巾，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着脸颊和脖颈上沾染的尘土和汗渍。
又拿来薄毯，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蹲在沙发边，凝视着他的睡颜。
冷硬的线条在沉睡中柔和了许多，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想到他左臂上的伤口，一种难以言喻的后怕，在她心头翻涌。
她伸出手，指尖悬停在他紧蹙的眉心上空，最终却只是轻轻拂过，替他掖了掖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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