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枪声也停了。
安德烈浑身都是血,像刚从血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他仅剩的一个手下也倒在了血泊里。
他自己也挂了彩,肩膀和肋下都在渗血,灰蓝色的眼珠里充满了不甘和暴怒。他看了一眼后院陈老蔫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屋里抱着红木匣子、如同护崽母兽般的秦淮茹,再看看地上瘫着的周末言和凶神恶煞堵在门口的傻柱,眼神剧烈闪烁。
他知道,今天这趟算是彻底栽了!东西没抢到,手下死伤殆尽,自己也快油尽灯枯。远处厂区的火光和隐隐传来的混乱人声,还有那该死的、看不见摸不着但绝对致命的“铀”泄露…都像催命符一样提醒他,此地不宜久留!
“走!”安德烈用俄语不甘地低吼一声,捂着流血的伤口,踉跄着转身,像条受伤的孤狼,一头扎进了前院的黑暗里,很快消失不见。
西合院里,终于恢复了死寂。只有弥漫的硝烟味、浓烈的血腥味,还有角落里压抑的哭泣声,在冰冷的夜风中飘荡。
傻柱喘着粗气,拎着血大锅铲,警惕地扫视着狼藉的院子。秦淮茹抱着那臭烘烘的红木匣子,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浑身脱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暂时...…安全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红木匣子,又看看门口瘫着、生死不知的周末言,再看看缩在角落里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的秦京茹…...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
聋老太太用命换来的匣子,里面那卷胶片和那个嵌着绿石头的青铜圆盘,到底是什么来路?那个阴魂不散的陈老蔫(或者说他背后的真身),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泄露的铀…...厂里、这片胡同...…以后怎么办?
一大堆问题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秦…...秦姐…...”傻柱凑了过来,看着秦淮茹怀里那匣子,又看看地上的周末言,一脸后怕和茫然,“咱…...咱接下来咋整啊?这…...这院子还能待吗?”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她走到周末言身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
她看着周末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想起他最后关头挣扎着开枪救了自己,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滋味。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周末言那件被血浸透的白衬衫(其实己经看不出白色了),想看看他胸前的伤势。
衬衫黏在皮肉上,她只能一点点撕开。当沾满血污的布料被揭开,露出周末言精瘦却结实的胸膛时,秦淮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只见周末言靠近心脏位置的皮肤上,赫然纹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极其精细的图案!那图案线条复杂,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中心似乎是一只...…眼睛?而在图案的下方,还有几个极其细小、如同密码般的数字和字母组合!
这绝不是普通的纹身!
秦淮茹的瞳孔骤然收缩!聋老太太的话再次在耳边炸响——“藏得比谁都深”!
难道...…周末言…...他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不能够吧?
她猛地抬头,看向周末言那张昏迷中依旧紧皱眉头的脸,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了上来。这西合院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秦淮茹那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周末言胸口上了!她盯着那鸽子蛋大小、花花绿绿还带密码的纹身,后脊梁骨“嗖”地窜起一股子凉气,首冲天灵盖!副都的影行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聋老太太那句“藏得比谁都深”跟炸雷似的在她脑子里轰隆作响,震得她耳朵眼儿里嗡嗡的!
“操…...” 秦淮茹喉咙发干,忍不住低骂出声。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刚以为扒拉出陈老蔫这条老毒蛇,结果身边这看着文绉绉、半死不活的眼镜男,胸口还藏着这么个邪门玩意儿?这水,浑得能淹死龙王爷!
“秦…...秦姐?看…...看啥呢?”傻柱凑过来,探着个大脑袋,也往周末言敞开的胸口瞅。这一瞅不打紧,他那张沾着血和灰的大脸盘子瞬间就变了色,眼珠子瞪得比秦淮茹还圆溜!“我…...我操!这...…这啥鬼画符?周末言他...…他胸口咋还绣上花儿了?”傻柱舌头都打了结,指着那纹身,活像见了鬼。
秦淮茹猛地回过神,“啪”地一巴掌拍开傻柱那快要杵到纹身上的油手指头:“看什么看!眼珠子不想要了?”
她没好气地低吼,手底下却麻利地把周末言那血糊糊的破衬衫又给胡乱掩了回去,遮住了那要命的图案。心里头那叫一个乱啊。
“不是…...秦姐,这…...”傻柱还懵着呢,指着周末言,又看看秦淮茹怀里那臭烘烘的红木匣子,“这...…他…...他到底是哪头的啊?”
“哪头的?阎王爷那头的!再啰嗦把你也送过去!”秦淮茹心烦意乱,呛了傻柱一句。她弯腰,捡起周末言掉在地上的那把勃朗宁手枪,沉甸甸、冷冰冰的,还有点黏糊糊的血。她胡乱在裤子上蹭了蹭,塞进了自己后腰的裤腰带里,硌得慌,但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她站起身,抱着那要命的红木匣子,走到门口。院子里一片狼藉,跟遭了土匪洗劫似的。
血点子溅得到处都是,墙皮被子弹啃得坑坑洼洼,窗户纸全成了破渔网。空气里那股子硝烟混着血腥的味儿,熏得人脑仁疼。角落里,秦京茹抱着那金发小祖宗,缩成一团,抖得跟秋风里的树叶似的,脸白得吓人,连哭都不敢大声。
“京茹,吓着没?”秦淮茹走过去,尽量把声音放软和点。
秦京茹抬起泪眼,惊恐地看着她,又看看院子里那几滩暗红的血,嘴唇哆嗦着:“姐…...死...…死人了...…好多血...…咱…...咱还在这院儿待着吗?俺...…俺怕…...”
“就没有你不怕的时候!有姐在呢!”秦淮茹强撑着泼辣劲儿,伸手想把孩子接过来,“来,孩子给我抱抱。”
“别!”秦京茹却像被蝎子蜇了似的,猛地往后一缩,把怀里的婴儿抱得更紧,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抗拒,“别…...别碰他!他…...他身上...…有那绿光…...吓人…...”她指的是之前引爆器核心上那块吓死人的绿石头。
秦淮茹心里一沉。聋老太太最后的话、李副厂长的后手、这要命的匣子...…还有怀里这小祖宗身上可能残留的玩意儿...…一股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那个沾满尿垢、散发着恶臭的红木匣子。
匣子里,那卷油纸包着的胶片,还有那个嵌着几小块深绿色石头、布满细密刻痕的青铜圆盘,静静地躺着。
刚才就是这玩意儿,镇住了那催命的“滴滴”声。可…...这玩意儿本身,它安全吗?那几块小绿石头...…跟铀矿石那么像…...
秦淮茹只觉得怀里的匣子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慌。她猛地想起聋老太太临死前那句“尿罐底”,还有那恶臭...…难道这恶臭...…能压住那鬼石头的邪性?
“傻柱!”秦淮茹猛地扭头,眼神凶狠,“去!把院里那腌酸菜的大瓦缸给我搬进来!要最臭的那缸!底下的老汤别给我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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