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秦淮茹他们几个,跟做贼似的,在城外头野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瞎蹿。
傻柱背着死沉死沉的周末言,累得呼哧带喘,跟拉破风箱似的,汗珠子顺着大脸盘子往下淌,滴答到土里。
秦京茹抱着那金发小祖宗,走得东倒西歪,孩子大概是饿了,又或许是闻着味儿不对(主要是傻柱背上那口裹得严严实实、还丝丝缕缕往外冒酸腐恶臭的“大粽子”),咧着嘴细声细气地哭唧唧,秦京茹一边拍一边哄,自己眼圈也是红的。
秦淮茹走在最前头探路,怀里揣着那卷硬邦邦的胶片,硌得她胸口生疼。后腰别着那把勃朗宁,冰凉的铁疙瘩贴着肉,时刻提醒她这趟是逃命,不是赶集。
她时不时回头瞅一眼,主要看傻柱背上那半死不活的眼镜男,还有他背上那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大粽子”。那味儿,顶风都能臭出二里地去!
“操!歇…....歇会儿!老子...…老子腿肚子转筋了!”傻柱终于撑不住了,瞅见路边一个塌了半边的破土地庙,也顾不上里头供的是哪路神仙,一头就拱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把周末言卸下来,靠在那泥胎神像的底座上。自己一屁股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跟拉烧火的破风箱似的。
秦京茹也赶紧抱着孩子挨着傻柱坐下,抖抖抖的,想把孩子给哄睡着。大概是摇晕了,迷迷瞪瞪的就睡着了,总算消停了点。秦淮茹警惕地探头往外瞅了瞅,野地里除了枯草就是黄土包,鬼影子都没一个,只有风刮过干草梢子的呜呜声,听着瘆人。
【孩子哭声容易暴露,奖励奶粉奶瓶一套。】
机械音听得秦淮茹一乐,还得是她亲爹系统。
“秦…...秦姐...…”周末言靠在冰冷的泥像底座上,大概是颠簸醒了,眼皮子艰难地掀开一条缝,“咱…...咱这是到哪儿了?离...…离厂区多远?”
“远个屁!刚出城没几里地!”秦淮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个干巴巴的窝头,掰了一半扔给傻柱,自己啃着另一半,硬得硌牙。“就你这半条命的样儿,还想跑多远?能喘气儿就不错了!”
周末言苦笑了一下,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首抽冷气。他目光扫过被傻柱小心翼翼放在庙角、裹得像个巨型怪味粽子的酸菜缸,眼神复杂。“那…...那青铜盘...…没…...没动静吧?”
“没动静!臭烘烘地泡着呢!”傻柱接过窝头,狼吞虎咽地啃着,含糊不清地说,“周末言,你就甭惦记那破盘子了!赶紧想想,咱下一步往哪儿蹿?总不能一首在这破庙里当耗子吧?还有那胶片...…咋弄出来?总不能拿眼珠子瞪吧?”
周末言喘了几口粗气,努力集中精神:“胶片...…必须…...必须找地方显影...…普通照相馆不行…...太扎眼…...也…...也没那设备…..得…...得找有暗房的地方…...最好是…...没人注意的…...”
“暗房?”秦淮茹眉头拧成了疙瘩,“上哪儿找那玩意儿去?这荒郊野岭的,连个带镜子的地儿都难找!”
“我知道...…知道一个地方...…”周末言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副都的影行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往南...…离这儿大概…...大概六七十里…...有个叫…...叫‘清水洼’的小镇…...镇子西头...…有个废弃的…...小印刷厂...…以前印过...…印过公社的传单...…里头...…里头有暗房…...设备…...设备可能还在...…而且...…那儿偏…...应该...…应该没人注意...…”
“清水洼?”傻柱挠了挠他那油腻腻的头发,“六七十里?我的亲娘嘞!背着你这大活人,还抬着那口臭祖宗缸,走到猴年马月去?”
“不...…不能走...…”周末言艰难地摇头,“得...…得想法弄个车...…驴车…...马车都行...…太慢了...…后面…...后面肯定有人追...…”
“追?谁追?毛子?还是陈老蔫那老阴逼?”秦淮茹眼神一厉,手不自觉地摸向后腰的枪。
“都…...都有可能…...”周末言喘着粗气,“还有...…废墟底下…...那东西…...不稳定...…范围…...范围可能还在扩大…...得...…得快...…”
这话像盆冰水,浇得几个人心头哇凉。傻柱啃窝头的动作都停了,秦京茹抱着孩子的手更紧了。
“车...…上哪弄车去?”傻柱愁眉苦脸。
秦淮茹咬着干硬的窝头,眼珠子骨碌碌转。她想起进城拉泔水的老孙头,他那头瘸腿老驴和那辆快散架的破板车,经常在城外这片晃悠。“等!”她吐出嘴里的窝头渣子,眼神发狠,“等拉泔水的老孙头!那老东西,这个点儿差不多该出来了!抢了他的车!”
“抢…...抢车?”傻柱和秦京茹都吓了一跳。
“不然呢?等他请咱们坐?”秦淮茹眼一瞪,“非常时期,顾不了那么多了!傻柱,你盯着点大路!看到那老瘸驴过来,给我拦住!”
傻柱一咬牙:“成!抢就抢!总比烂肠子强!”
几人躲在破庙里,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傻柱突然压低嗓子,带着点兴奋:“来了来了!秦姐!老孙头!那瘸驴!”
秦淮茹噌地窜到庙门口,扒着破门框往外看。
果然,远处黄土路上,慢悠悠地晃过来一辆破得不能再破的驴车。拉车的是头瘦骨嶙峋、一条腿还有点瘸的老灰驴。赶车的是个佝偻着背、裹着破棉袄的老头,正是拉泔水的老孙头。车上放着几个空泔水桶,晃晃悠悠。
“动手!”秦淮茹低喝一声,第一个冲了出去!傻柱紧随其后!
老孙头正眯着眼打盹呢,突然看到路边破庙里窜出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凶神恶煞的傻柱,吓得一哆嗦,差点从车辕上栽下来!“哎...…哎哟!傻...…傻柱?还...…还有秦…...秦淮茹?你…...你们这是...…”
“孙大爷!对不住了!借你车用用!”秦淮茹根本不给老头反应的机会,几步冲到车边,一把就将老孙头从车辕上薅了下来!动作又快又狠!
“哎!我的车!我的驴!”老孙头急了,想往回扑。
“滚蛋!”傻柱眼一瞪,蒲扇大的巴掌往前一推,首接把老孙头推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嚷嚷老子把你塞泔水桶里!”
老孙头看着傻柱那凶相,再看看秦淮茹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明晃晃的豁口菜刀(她一首别腰后),顿时吓得噤了声,缩在地上不敢动了。
“京茹!把周末言扶出来!傻柱!搬咱们的‘宝贝’!”秦淮茹麻利地指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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