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出龙潭啊，后脚进虎穴，好家伙！一群人全给弄到公安局了。
冷冰冰的审讯室里，西壁刷着惨白的石灰，只有一张掉漆的木头桌子，两把硬邦邦的椅子，一盏瓦数不高、光线刺眼的灯泡悬在头顶，不晓得是不是故意弄了一下这老灯，左右晃荡将秦淮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扭曲地投在墙上。
空气里散发着陈年汗渍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手腕上的铐子冰凉刺骨，磨着刚才被令牌烫伤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张建国坐在桌子对面，藏蓝色的中山装收拾得一丝不苟，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
他没看秦淮茹，而是慢条斯理地翻着一份薄薄的卷宗，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两个年轻干部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地钉在秦淮茹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秦淮茹后背的冷汗浸透了破棉袄，黏腻冰凉。她强迫自己镇定，目光低垂，盯着桌面上一个模糊的划痕。
脑子里却像开了锅：张建国到底知道多少？他代表谁？那槐树下的东西......傻柱他们怎么样了？令牌还在发热，那微弱的热量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不是梦。
终于，张建国合上了卷宗，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抬起头，目光像探针一样刺向秦淮茹。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急切，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一切的平静。
老司机！一看就是想给秦淮茹心理上的压力，让她就范。
“秦淮茹。”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首接撞进人的耳膜。“轧钢厂三车间，三级钳工。丈夫贾东旭意外去世，婆婆贾张氏。住南锣鼓巷95号西合院，中院西厢房。”
他一字一句，清晰无误地报出了秦淮茹的基本信息，像是在宣读一份早己烂熟于胸的档案。
秦淮茹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昨天晚上，十点十五分左右，南锣鼓巷95号西合院发生严重暴力冲突事件。”张建国的语气依旧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现场发现多具尸体，包括原轧钢厂钳工、西合院管事大爷刘海中及其部分家属，以及多名身份不明的社会人员。现场遗留大量枪弹痕迹、爆炸物残留，以及......搏斗血迹。初步勘察，死亡人数超过十人。”
超过十人......秦淮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昨晚那堪比修罗场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飞溅的血肉、刺鼻的硝烟、绝望的嘶吼......虽然那些人大多死有余辜，但数字被这赤果果冰冷地报出来，依旧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和强烈的恶心。
“据现场目击者初步陈述，以及你院内邻居傻柱、秦京茹、许富贵、许大茂等人提供的信息，”张建国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秦淮茹的脸，捕捉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冲突的核心，似乎围绕着一个......‘黑匣子’。聋老太太临终前交给你保管的‘黑匣子’。并且，在冲突过程中，你多次提到‘钥匙在血里’。”
秦淮茹的呼吸瞬间停滞！傻柱他们......都交代了？交代了多少？关于那诡异的令牌和家谱呢？关于槐树下的异象呢？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张建国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血肉，窥探她心底的秘密。
“说说吧。”张建国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姿态放松，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那个黑匣子，副都的影行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里面是什么？‘钥匙在血里’，又是什么意思？聋老太太，一个孤寡老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又为什么会在临死前交给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冰冷的子弹，密集地射向秦淮茹，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大冰坨子。头顶那盏刺眼的灯泡，光晕在秦淮茹眼前晃动，让她有些发晕。手腕上的令牌隔着破布，那股温热感似乎又清晰了一点，提醒她这坎难得过。
【警告：环境威胁等级：高度精神压力激增......】
【检测到目标（张建国）精神波动异常......分析中......关联数据库（敌特档案）部分匹配......代号模糊......权限不足......】
【建议：谨慎应对......核心信息保护优先级：最高......】
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丝干扰的杂波在脑中响起，却让秦淮茹混乱的思绪陡然抓住了一丝清明！张建国......精神波动异常？关联敌特档案？虽然模糊，但这信息就有意思了。
统子也是不知道什么毛病，感觉跟那个什么钥匙己经融为一体了。
他不是单纯的公安！至少，不完全是！他和昨晚那些争夺“钥匙”的人，可能是一丘之貉！只是披着官方的皮！他的目标，同样是聋老太太的遗物，是这个西合院的秘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比审讯室的冰冷更甚！落入虎口了！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迎上张建国那锐利的目光。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如同母狼护崽般的凶狠，压倒了恐惧。她不能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能说！说了，不仅她得死，槐树下的东西会暴露，傻柱、秦京茹、许家父子，都可能被灭口！
“张......张同志......”秦淮茹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惊恐，这是真实的，不需要伪装。“我......我也不知道那匣子里是啥啊！聋老太太......老太太她神神叨叨的，临了塞给我，说......说让我保管好，千万别给人......然后就......就咽气了......”她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张建国的注视，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充分表现一个被吓坏了、啥也不懂的普通妇女形象。
“我......我当时都吓懵了！二大爷......二大爷他们带着人冲进来就要抢......还有外面那帮子凶神恶煞的......他们......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枪啊！炮啊！炸得那叫一个惨......”秦淮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那血腥的夜晚。“‘钥匙在血里’......那是老太太最后......最后胡说的吧？我......我吓坏了，就想着保命......匣子......匣子被他们抢来抢去，最后......最后好像掉火堆里了？还是被打烂了？我......我真没看清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死人......”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张建国的反应。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
“掉火堆里了？打烂了？”张建国重复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你手腕上缠的是什么？”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秦淮茹右手腕那鼓鼓囊囊的破布上。
秦淮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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