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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针封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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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歌…”

“给…本王…”

“扎…一…针!”

那嘶哑破碎、带着浓重血沫和极致痛苦的低吼,如同地狱恶鬼的哀嚎,狠狠砸在沈清歌紧绷的神经上!轮椅上,萧绝那只痉挛颤抖、如同鬼爪般伸来的手,在浓重的夜色和剧痛的阴影里疯狂舞动,指尖几乎要戳破凝固的空气,首指她袖中那几根冰冷的银针!

浓烈的、带着奇异腥气的恶臭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身体剧烈的抽搐如同濒死的巨蟒,每一次弓起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咯声!那双猩红暴戾、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死死盯在她脸上,里面翻涌的痛苦和疯狂渴求几乎要将她吞噬!

扎一针?!

沈清歌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握着柳叶刀的手指因震惊和巨大的压力而僵硬发白!扎一针?扎哪里?怎么扎?用昨夜沾染了他毒血的银针?还是用新的?这根本不是治疗!这是赌命!是他的命!更是她的命!稍有不慎,刺激了那暴走的毒蛊,或者被他剧痛中失控的力量反噬…

“呃啊——!” 萧绝的喉咙里再次爆发出非人的痛苦嘶吼!那只伸出的手猛地收回,狠狠抓向自己剧烈起伏、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的胸膛!指甲瞬间撕裂了玄色的衣袍,深深陷入皮肉!暗红的血珠瞬间渗出!

不能再犹豫了!

沈清歌眼中最后一丝迟疑被冰冷的决绝取代!赌!只能赌!赌那本《蛊毒秘典》里零星的记载!赌她作为顶尖外科医生的首觉!

她的左手闪电般探入袖中!不是柳叶刀!而是那几根沾染了暗绿毒血的银针!冰冷的针尖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诡异的寒芒!

目标!不是他痛苦抓挠的胸膛!不是他肋下三寸的死穴!

而是他那只死死抠抓轮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暴突如同毒蟒、皮肤下隐隐有活物蠕动痕迹的——左手手腕!

快!快如鬼魅!

沈清歌的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猎豹,在萧绝那只手抓向胸膛的瞬间,猛地从床沿弹射而起!动作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带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却被她强行压下!

她扑至轮椅前!距离近在咫尺!浓烈的恶臭和血腥气几乎让她窒息!萧绝那双猩红暴戾的眼睛猛地转向她,里面翻涌的痛苦瞬间被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更加狂暴的杀意取代!那只抓向胸膛的手猛地改变轨迹,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狠狠抓向她的咽喉!

“滚——!” 一声压抑着极致痛苦和暴怒的嘶吼!

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了沈清歌!

千钧一发!

沈清歌的身体猛地向下一矮!如同灵巧的游鱼,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鬼爪!冰冷的指尖带着腥风擦过她的耳际,撕断了几缕汗湿的碎发!

与此同时!

她的左手!沾满了冷汗和血污的左手!如同穿破夜幕的毒蛇!三根闪烁着幽绿寒芒的银针,带着她孤注一掷的决绝和超越极限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刺向萧绝那只因暴怒攻击而完全暴露的、青筋暴突的左手手腕!

目标——内关!神门!大陵!

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得如同冰锥碎裂的破空声!

三根沾染了他自身毒血的银针,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没入他手腕上那三个关键的穴位!针尾兀自微微颤动!

“呃——!” 萧绝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沉闷、如同被巨锤砸中胸口的痛苦闷哼!那只抓向沈清歌的狂暴手腕,动作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冻结的毒蛇,僵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却再也无法落下半分!

银针入穴的刹那,一股极其阴寒、带着浓重腥气的诡异气流,如同被激怒的毒龙,瞬间沿着他手腕的经络,向着心脏方向疯狂反噬!他身体剧烈的抽搐猛地加剧!未被面具覆盖的左半边脸瞬间扭曲成恐怖的形状!薄唇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暗红的血沫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沈清歌的心脏沉到谷底!失败了?!刺激过度了?!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三根没入穴位的银针,针尖沾染的暗绿色毒血,在接触到萧绝体内暴走毒蛊气息的刹那,竟如同活物般,猛地亮起一点极其微弱、却幽绿刺目的光芒!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诡异嗡鸣!

那沿着经络疯狂反噬的阴寒气流,在触碰到那幽绿光芒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雪,猛地一滞!紧接着,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三根银针针尖的光芒疯狂地吸附、吞噬!

萧绝身体那毁灭性的剧烈抽搐,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喉咙里那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戛然而止!他大张着嘴,暗红的血沫挂在嘴角,那双翻涌着无边痛苦和暴戾的猩红瞳孔,在刹那间收缩至针尖大小,随即猛地扩散,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如同溺水者突然呼吸到空气般的——惊愕和一丝…奇异的舒缓?!

有效?!

沈清歌的瞳孔骤然放大!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变化!机会稍纵即逝!

她的右手,早己在左手施针的瞬间探出!这一次,指间扣着的,是几根全新的、闪烁着冰冷银芒的银针!

目标——萧绝那剧烈起伏、暗红血沫不断涌出的脖颈两侧!

风池!天柱!

快!更快!

银针如同冰冷的流星,带着她所有的专注和剩余的力气,精准无比地刺入穴位深处!

真感导入!

萧绝那因剧痛和窒息而僵硬后仰的脖颈,肌肉猛地一松!连带着头部剧烈的抽搐也被强行抑制!他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抽走了大半支撑,重重地跌靠回轮椅靠背,胸膛依旧剧烈起伏,喘息粗重如同破旧的风箱,但那种毁灭性的、无法控制的狂暴挣扎和痛苦嘶吼,竟被硬生生压制了下去!

屋内死寂一片。

只有萧绝粗重痛苦的喘息声,以及沈清歌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压抑不住的、因剧痛和脱力而发出的细微颤抖喘息。

成功了?暂时压制住了?

沈清歌单膝半跪在轮椅前,额角的冷汗混着血痂,顺着苍白瘦削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右手还保持着施针的姿态,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左手上,那三根刺入萧绝手腕的银针尾端,那点幽绿的光芒己经消失,针体本身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更加深沉的暗绿光泽,如同淬了剧毒。

轮椅上,萧绝靠在椅背里,玄色的衣襟被汗水和血水彻底浸透,紧贴在嶙峋的胸膛上。金属面具下的脸看不到表情,只有那只未被面具覆盖的左眼,瞳孔里的猩红和暴戾如同退潮般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如同风暴过后的死海般的幽暗。那目光死死地盯在沈清歌沾满血污和冷汗的脸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带着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惊疑和一种奇异的…餍足?

他那只被三根幽绿银针封住的手腕,依旧僵在半空,微微颤抖。皮肤下那如同活物般蠕动的痕迹,似乎…平复了许多?

时间在血腥和死寂中缓慢流淌,只有两人交错重叠的粗重喘息声在回荡。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恶臭、血腥、汗味和一种无声的、紧绷到极致的角力。

沈清歌强忍着眩晕和喉咙的灼痛,缓缓抬起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尖捻着那三根刺入他手腕穴位的银针尾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开始捻动。

细微的针感如同电流,顺着银针导入萧绝僵硬的经络。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王爷…” 沈清歌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砂纸摩擦,“您体内这东西…凶得很…”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手腕上那三根颜色愈发幽暗的银针,“这三针…只能暂时压住它…像…像给火山盖了个薄盖子…”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冰冷的警告:“盖子…随时会炸。”

萧绝靠在轮椅里,胸膛的起伏渐渐平复了一些。他没有回答,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捻动银针的手指,又缓缓移到她额角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最后定格在她因剧烈喘息而微微起伏、沾满血污的胸口。

许久。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带着一丝奇异疲惫、却又更加冰冷的声音响起:

“盖子…能压多久?”

沈清歌捻针的手指微微一顿。她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粘稠暗流的眼睛,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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