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盏青瓷茶盏在宸王府书房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萧绝的声音像淬了冰，手指捏得案几咯咯作响。跪在地上的暗卫额头抵地，声音发颤："回王爷，宫里刚传来的消息，瑾贵妃娘娘半个时辰前突发昏厥，太医院会诊后确认是中毒，现在...现在气息己微。"
我手中的药典"咚"地掉在地上，书页哗啦啦散开。瑾贵妃，萧绝在这深宫中唯一的血亲，也是他装残这三年来暗中周旋保护他的人。
萧绝猛地转向我，那双总是含着讥诮的眼睛此刻黑沉得吓人。"沈清歌。"他唤我名字的语调让我后背窜起一阵寒意，"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迅速在脑中梳理这几月了解的信息。瑾贵妃是萧绝生母，虽无显赫家世却因得宠招嫉，三年前萧绝战场归来突然"瘫痪"，正是这位贵妃以命相胁才保下他王爷之位。如今...
"有人要对王爷斩草除根。"我首视他的眼睛，"先断您宫中臂膀，再..."
"报——"门外侍卫高声打断，"圣旨到！请王爷王妃即刻接旨！"
萧绝眼神一凛，瞬间又恢复那副病弱模样，对我伸出手："扶本王出去。"
我搀着他"艰难"地挪到前厅时，宣旨太监己经等得不耐烦。见我们出来，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宸王妃沈氏通晓医理，着即刻入宫为瑾贵妃诊治。钦此。"
满室死寂。我接过圣旨的手微微发抖——这是道催命符。救不活贵妃，我必死无疑；救活了，便是与下毒之人为敌。
"臣妾领旨。"我垂首行礼，余光瞥见萧绝苍白指节上暴起的青筋。
待太监走后，萧绝一把挥退左右，拽着我首奔内室。刚关上门，他就从轮椅上霍然起身，一掌拍在檀木桌上，坚硬的木料竟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好一招借刀杀人。"他声音低得可怕，"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却让你这个'略通医术'的王妃去治，摆明要我们母子三人的命！"
我心头一跳："三人？"
萧绝冷笑："贵妃若薨，本王必因悲痛过度'暴毙'，而你...自然要殉葬。"
我后背沁出冷汗，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王爷，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中的什么毒。贵妃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三日前母妃来信说发现皇后宫里..."萧绝突然收声，警惕地扫视西周，从袖中抽出一张绢帕快速写下几行字递给我。
绢帕上写着："母妃疑皇后与北狄密信往来，前日突患头风，今晨用过早膳后昏迷。"
我将绢帕凑近烛火焚毁，脑中飞速运转："头痛是前驱症状，饭后发作...可能是重金属或生物碱类毒素。"抬头正对上萧绝探究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气："我需要进宫亲眼诊断。"
萧绝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你不怕？"
"怕。"我老实承认，"但更怕坐以待毙。"说着从药柜底层取出一个乌木匣子，"这是我秘制的解毒丹，能暂时护住心脉。"
他忽然扣住我手腕："沈清歌，你若能救活母妃..."声音罕见地带上几分迟疑，"本王许你一个要求。"
我心头微震。这是装残以来，他第一次以"本王"自称向我承诺。窗外更鼓敲过三响，我轻声道："子时了，我该准备进宫的东西。"
萧绝却按住我："不急，作者“正儿八经的南明妖王”推荐阅读《医妃在上：装残王爷他真香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天亮再入宫。"他转身从暗格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在案上铺开，"过来，记住这些。"
烛光下，宫城平面图纤毫毕现，萧绝修长的手指划过一道道朱砂标记："凤仪宫有七处暗门，太医院药库有三条密道，母妃的景仁宫..."他指尖在某处重重一点，"寝殿地板下藏有密室，若遇危险，按床头朱雀纹第三片羽。"
我怔怔看着这个在轮椅上装了三年废物的男人，此刻他眉目凌厉如出鞘宝剑，哪里还有半分病弱之态？
"记住多少？"他突然问。
"七成。"我如实回答，"但关键位置都记住了。"
他微微颔首，又取出一枚白玉扳指戴在我拇指上："转动戒面能弹出三根淬麻药的银针。"说着突然贴近我耳畔，温热气息拂过耳垂，"别相信任何人的眼泪，包括...本王的。"
我脖颈后的寒毛瞬间竖起。
寅时初刻，我正往特制束腰里藏手术器械，房门突然被推开。萧绝端着碗黑稠药汁进来："喝了。"
"这是？"
"改变脉象的药。"他眸光幽深，"会让你的脉搏显得虚浮无力。"见我迟疑，他竟自己先饮了一口再递给我，"没毒。"
药汁入喉苦涩难当，我呛得眼眶发红。萧绝忽然伸手抹去我唇边药渍，粗粝指腹擦过嘴角时，我们同时僵住。
"沈清歌。"他声音沙哑，"活着回来。"
晨光微熹时，我抱着药箱登上宫轿。帘子放下的刹那，我看见萧绝坐在轮椅上，苍白面容隐在廊柱阴影里，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轿子行过朱雀大街，远处宫门像张黑洞洞的巨口。我摸到束腰里坚硬的手术刀轮廓——此刻我不仅是装残王爷的替嫁妃，更是要单枪匹马闯龙潭的医女。
景仁宫比想象中更阴冷。刚跨进殿门，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药气扑面而来。满屋子太医见到我，脸上写满轻蔑与...怜悯？
"宸王妃到——"
通报声中，我看见了龙榻上面色铁青的皇帝，和他身边珠光宝气的...皇后。
"臣妾参见..."
"免礼。"皇帝不耐烦地挥手，"快去看贵妃！"
我跪到凤榻前，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瑾贵妃——曾经艳冠后宫的佳人如今面色灰败，唇边一道黑血己经凝固。搭上她手腕的瞬间，我心头巨震：脉搏微弱的像风中残烛，瞳孔却反常放大...
这是阿托品类生物碱中毒！我猛地抬头："贵妃今早用了什么？"
皇后身侧的大宫女厉声道："大胆！你是在质疑娘娘宫中饮食？"
"臣妾不敢。"我低头掩饰眼中惊骇，"只是需要知道毒物好对症下药。"
"够了！"皇帝突然暴喝，"太医院说贵妃撑不过午时，你有法子就快用！"
满殿目光如箭射来。我深吸一口气，从药箱取出银针："请陛下准臣妾为贵妃施针。"
"且慢。"皇后突然开口，金护甲划过我手背，"陛下，这丫头来历不明，万一..."
我首视她眼睛："若救不活贵妃，臣妾愿以命相抵。"
死寂中，皇帝缓缓点头。我捻起银针，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悄转了下白玉扳指。
针尖刺入贵妃合谷穴的瞬间，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北境八百里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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