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袅袅的椒房殿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异香，与名贵的龙涎香混杂在一起，透着几分诡异。清歌凝视着榻上昏迷的瑾贵妃，眉头微蹙。贵妃面色苍白如纸，唇瓣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她素白指尖捏着一根银针，在烛火下映出森冷寒光，针尖轻轻悬在贵妃腕脉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 这己是她第三日尝试诊脉，可每次指尖触及那冰凉的肌肤，都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阻滞感，始终无法确定毒素的根源。
“王妃此举，恐有违太医院规矩。” 太医院首座吴院判捻着山羊胡，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恭谨，眼底却藏着一丝不屑。他身后站着的几位太医，也纷纷露出附和的神色。“贵妃娘娘金贵之躯，岂可容外行随意施针？若是有个闪失，谁能担待得起？”
清歌垂眸扫过案几上堆积的脉案，那些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尽是 “气血两虚”“风邪入体” 之类的套话，没有一句能说到点子上。她指尖微顿，手腕轻扬，银针如一道流光，精准无误地刺入贵妃手腕的 “内关穴”，针尖只没入半分，便停了下来。她淡声道：“吴院判既知规矩，可记得《太医院令》第十二条？凡疑难杂症，允许多医会诊。本宫奉旨侍疾，难道连诊脉权都没有？还是说，太医院的各位，根本查不出贵妃的病因，怕本宫拆穿你们的无能？”
最后一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众太医脸上。殿内太医们顿时面面相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吴院判额头青筋微跳，正欲反驳，忽闻屏风后传来 “哐当” 一声脆响，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音。清歌心头一紧，快步绕过屏风，只见一名负责伺候贵妃起居的宫女瘫坐在地，身体不住地颤抖，脚边散落着一地青瓷茶盏的碎片，她的指尖还紧紧攥着半片沾血的碎瓷，眼神涣散，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
“贱婢！竟敢在贵妃寝殿喧哗，惊扰圣驾！” 吴院判紧随其后，见状厉声喝骂，说着就要吩咐侍卫上前抓人。
“慢着。” 清歌抬手拦住，目光落在宫女那张痛苦扭曲的脸上。她蹲下身，不顾宫女身上的污秽，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腕。指尖触及之处，皮肤冰凉，脉象紊乱急促，显然是中毒的迹象。清歌眼神一凛，另一只手捏着银针，在宫女虎口的 “合谷穴” 轻轻一刺 —— 只听宫女 “啊” 的一声惨叫，身体猛然抽搐起来，喉头不断滚动，随即溢出一口黑血，瞳孔在瞬间涣散，彻底没了声息。
“有毒！” 清歌迅速收回手，反手扣住宫女的脉门，却发现毒素己经顺着血液侵入心脉，回天乏术。她指尖翻飞，又接连在宫女的 “少商”“商阳” 等穴位扎下银针，试图延缓毒性的扩散，可一切都太晚了，宫女的身体最终还是软软地瘫在地上，没了气息。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几个胆小的宫女吓得捂住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喘。清歌缓缓站起身，衣袖晃动间，一片沾血的碎瓷从袖中滑出，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弯腰捡起那半片碎瓷，借着烛火仔细查看，发现瓷片边缘有极细的凹痕，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白色的粉末，凑近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杏仁味若有似无。
“吴院判，” 她转过身，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吴院判，冷声道，“这宫女服的是鹤顶红，你可知道是谁指使她的？”
吴院判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双腿微微打颤，强作镇定道：“王妃明鉴，太医院上下一心，都在为贵妃娘娘的病情操劳，绝无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这宫女…… 这宫女或许是自寻短见，与我等无关啊。”
“一心？” 清歌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碎瓷重重拍在案上，“鹤顶红需用硫黄淬炼，而太医院生药库的硫黄，上个月刚申领过二十斤，账目上写着是用于炼制丹药。可据我所知，太医院近来并未有炼制丹药的差事。吴院判若想自证清白，不如现在就随本宫去库房对账，看看这硫黄究竟用在了何处？”
殿内的太医们听了这话，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言语。清歌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贵妃榻边那只鎏金香炉上。香炉里的沉香还在缓缓燃烧，烟雾缭绕，可那股诡异的异香似乎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她心中突然福至心灵 —— 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香炉盖，用银簪在香灰中拨弄了几下，果然在香灰深处发现了半片焦黑的纸角。
她用镊子夹起那半片纸角，放在烛火旁仔细辨认，上面隐约能看到 “乌头”“钩吻” 等字迹，还有一些模糊的数字，像是剂量的记载。“混合毒素。” 清歌喃喃自语，脑海中迅速闪过现代毒理学的知识。乌头碱与钩吻碱混合会产生强烈的协同毒性，再加上砒霜的慢性积累，三种毒素相互作用，足以让一个健康人在三个月内逐渐衰竭，外表看起来就像是得了不治之症，很难让人怀疑是中毒。而这香灰中的纸角，显然就是凶手定期向香炉中投放毒素的证据。
“来人！” 清歌厉声下令，“立刻封锁椒房殿，任何人不得出入，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医妃在上：装残王爷他真香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殿内所有人员原地待命，等候盘问！”
殿外的侍卫闻声而入，迅速将椒房殿围了起来。清歌转身看向面色惨白的吴院判，语气冰冷：“本宫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验看贵妃近一个月来所有的饮食记录，包括茶水、点心、汤药，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第二，彻查太医院近三个月的药材申领单，尤其是乌头、钩吻、砒霜、硫黄这几味药材的出入库情况。吴院判若想自证清白，最好乖乖配合，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吴院判的腿肚子都在打转，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启禀王妃，宸王府暗卫求见。”
清歌心头一跳，知道定是萧绝那边有了消息。她对侍卫吩咐道：“让他进来。”
暗卫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走进殿内，向清歌行了一礼，递上一封密信。清歌屏退左右，拆开密信，只见上面是萧绝苍劲有力的字迹：“己查太子党私设药庐，位置在城南柳树巷，速取贵妃指甲，可验出慢性毒素来源。”
她指尖微微颤抖，没想到太子党竟如此大胆，敢在京城私设药庐炼制毒药。她不敢耽搁，迅速取来一把小巧的银剪，小心翼翼地剪下贵妃少许指甲，用干净的绢布包好，递给暗卫：“速将此物送往宸王府，交予王爷。另外，告诉王爷，椒房殿内发现混合毒素，疑与太医院有关，让他多派些人手，留意太医院的动静。”
暗卫接过绢布，应声退下。清歌转身看向殿内瑟瑟发抖的太医们，忽然想起萧绝曾对她说过的话：“宫中太医，十之八九都是各宫眼线，他们看似中立，实则各为其主，你在宫中行事，切不可轻信他们。”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重新坐回贵妃榻前。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贵妃的 “风池”“天柱” 等穴位施针，试图通过针灸激发贵妃自身的排毒机能。银针刺入穴位的瞬间，贵妃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虽然依旧没有醒来，但这细微的反应让清歌看到了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正在飞速推演着解毒方案 —— 必须先找到能中和乌头碱的药材，再用具有吸附性的药物清除体内的砒霜，最后用催吐的方法排出钩吻碱。这三种毒素相互作用，解毒的顺序丝毫不能出错，否则不仅救不了贵妃，还可能加速她的死亡。
“来人。” 清歌扬声道，“备三碗甘草汤，要用三年生的老甘草，慢火熬煮半个时辰，温服。再取五斤生绿豆，研磨成最细的粉末，用温水调成糊状送来。”
殿内的宫女们虽然心中疑惑，但见清歌神情严肃，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去准备。清歌看着宫女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却始终有一个疑问：凶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贵妃下毒，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让宫女服毒自尽？难道是想借此转移视线，还是有什么更深的阴谋，想引她入局？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争执和打斗的声音。清歌眉头紧锁，起身走到殿门口，掀开帘子一看，只见一名太医被两名侍卫押着踉跄而入，他的嘴角带着血迹，腰间还挂着太医院的铜牌，显然是想趁机逃跑，被侍卫抓了个正着。
“王妃！这奴才鬼鬼祟祟地想从御膳房的后门溜走，还试图反抗，属下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个！” 一名侍卫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呈到清歌面前。
清歌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半瓶暗红色的粉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她用指尖蘸取少许粉末，放在鼻尖轻嗅 —— 没错，这正是乌头碱经过特殊处理后的气味。
“吴院判，” 清歌转过身，目光落在脸色煞白的吴院判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说这瓶乌头，是该算在太子党头上，还是皇后娘娘那里？毕竟，这两位可都是与瑾贵妃不和的主儿啊。”
吴院判再也支撑不住，“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如捣蒜：“王妃饶命！奴才只是奉命行事，都是太子殿下指使的啊！他说只要能让瑾贵妃娘娘…… 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啊！”
清歌抬手止住他的话，眼神冰冷。她知道，吴院判此刻的招供，未必是全部的真相，说不定还有更深的隐情。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殿内，映照在地上的血迹和碎瓷片上，显得格外诡异。
忽然想起萧绝曾说过：“宫中最可怕的不是明刀明枪，而是温水煮青蛙般的慢性毒杀。它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走向死亡，甚至到死都不知知自己是被谁所害。”
她转身走向贵妃的榻前，指尖轻轻抚过贵妃苍白的脸颊，心中暗下决心：无论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她都要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救回贵妃的性命。烛火跳动，银针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这深宫中的暗流涌动。清歌知道，这场无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她手中的银针，将是刺破这重重黑暗的唯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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