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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阴阳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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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叁带来的消息如同在绝望的死水中投入一块巨石!赫连朔中军大帐的地下密室!被铁链锁着的老巫婆!专门养蛊的! 一线生机,在浓重的死亡气息中骤然闪现! “带路!”我厉喝一声,抓起药箱和那包诡异的暗绿色粉末,不顾老院正的劝阻,紧跟在浑身浴血的玄叁身后,冲入沉沉的雨夜。 夜雨冰冷,冲刷着满城的疮痍和肃杀。马蹄踏过泥泞的街道,溅起浑浊的水花。沿途所见,皆是末日景象:倒塌的房屋如同巨兽的骨骸,在雨幕中沉默;临时收容的流民蜷缩在残垣断壁下,眼神空洞麻木;一队队被紧急征召的“昭元卫”新兵,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扛着简陋的武器,在军官的呵斥下仓促跑向城墙方向,脸上混杂着恐惧与茫然。空气中,硝烟味、血腥味、腐烂味和雨水的土腥气交织,令人窒息。 北狄大营的废墟,在夜色和雨幕中如同一片巨大的、焦黑的伤疤。曾经连绵的营帐只剩下扭曲的焦炭和湿漉漉的灰烬。残破的旗帜浸泡在泥水里,几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半埋在泥泞中,散发着恶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硫磺与腐肉的诡异气息。 玄叁对这片死亡之地似乎异常熟悉。他带着我和几名幽冥卫精锐,在废墟中快速穿梭,绕过仍在冒着青烟的余烬堆,最终停在一处被巨大攻城石砸塌、又被大火焚烧过的帐篷残骸前。 “入口在下面。”玄叁指着焦黑扭曲的帐篷支架下,一处被厚重石板覆盖的角落。石板边缘的泥土有明显的翻动痕迹,显然是刚被挖开不久。 两名幽冥卫上前,合力将沉重的石板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黑黢黢洞口。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腥甜气息混合着浓重的霉味和血腥味,如同尸质般扑面而来! “下面有通风口,但气味还是重。娘娘小心!”玄叁点燃一支特制的、能燃烧很久且不易被风吹熄的牛油火把,率先钻了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的翻腾,紧随其后。幽冥卫们无声地鱼贯而入。 通道狭窄、陡峭、湿滑,石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火把的光芒跳跃着,勉强照亮前方。越往下,那股腥甜诡异的味道就越发浓重,几乎让人无法呼吸。脚下踩到的不再是泥土,而是一种粘稠、滑腻的东西,发出“噗叽”的声响。 终于,前方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不算太大的石室,墙壁粗糙,显然是仓促挖掘而成。室内景象,让即使见惯了血腥的我,也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石室中央,矗立着几个巨大的、暗红色的陶瓮!瓮口敞开着,里面盛满了粘稠的、如同半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着各种扭曲干瘪的虫子尸体、不知名兽类的骨骼碎片、甚至还有…半腐烂的人体残肢!瓮壁边缘,密密麻麻吸附着无数条细长的、如同红色蚯蚓般的活物,正在粘液中缓缓蠕动!正是那些令人作呕的“血线蛊”! 腥甜刺鼻的气味源头,正是这些陶瓮! 而石室的角落里,一个枯瘦如柴、浑身赤裸、仅用几块肮脏破布勉强蔽体的老妪,被儿臂粗的黑色铁链锁在石壁上!她的头发如同枯草般灰白纠结,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和溃烂的脓疮,许多地方还能看到细小的血线蛊在皮下游走! 火光照耀下,她缓缓抬起头。一张脸如同风干的橘子皮,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和褐色的斑块。唯有一双眼睛,浑浊得如同泥潭,却闪烁着一种非人的、怨毒而疯狂的光芒!她死死地盯着我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笑。 “就是她!”玄叁指着老妪,“兄弟们清理这片废墟时发现的!这老妖婆被锁在最里面,外面塌了都没砸死她!那些瓮里的虫子凶得很,靠近的兄弟差点着了道!” 我强忍着巨大的生理不适,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陶瓮和老妪。赫连朔果然留了后手!这血线蛊的源头就在这里! “你…是赫连朔的蛊婆?”我上前一步,声音冰冷。 老妪浑浊的眼睛转动了一下,落在我身上,怪笑声更加刺耳:“嗬嗬…又一个…送死的…好…好的血食…我的宝贝们…饿了…” 她猛地张开嘴,露出稀疏发黑的牙齿!一条暗红色的、如同小蛇般的粗壮蛊虫,竟从她喉咙深处猛地探出头,对着我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幽冥卫们瞬间拔刀,刀锋首指老妪! “退下!”我厉声阻止,目光死死盯着那条探出的蛊虫。这老妪…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蛊巢!她的身体,就是蛊母的温床! “告诉我,克制这血线蛊的方法。”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否则,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宝贝们’,被一点一点烧成灰烬!”我举起手中那包从赫连朔骨杖上刮下的暗绿色粉末。 看到那粉末,老妪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贪婪和怨毒的渴望! “噬…魂…粉…”她嘶哑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喉咙里的蛊虫剧烈地扭动起来,“给…给我…我就…告诉你…” 我心中一动。这暗绿色粉末果然与蛊虫有关!赫连朔称之为“噬魂粉”? “先说出解法!”我捏住一小撮粉末,作势要撒向那些蠕动的陶瓮。 “不!”老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剧烈挣扎,铁链哗啦作响,“解法…在…在瓮底…石…石匣里…钥匙…在我…心口…” 心口?我目光一凝。只见老妪干瘪的胸口皮肤下,一个比拳头还大的鼓包正在疯狂蠕动!显然,那所谓的“钥匙”,就是她体内最强大的蛊母! “取出来!”我对玄叁下令。 “娘娘!这…”玄叁看着那恶心的鼓包,面露难色。 “用这个!”我将那包“噬魂粉”丢给玄叁,“小心别沾到自己!” 玄叁接过粉末,眼神一厉。他屏住呼吸,用刀尖极其小心地挑破老妪心口鼓包处的皮肤! “噗嗤!”

一股粘稠的黑血混合着黄绿色的脓液喷溅而出!一条足有拇指粗细、通体暗红、布满诡异金色环纹的巨大蛊虫猛地从破口处钻出半截身体!它似乎极其畏惧玄叁手中的“噬魂粉”,发出尖锐的嘶鸣,疯狂地扭动挣扎! 玄叁眼疾手快,另一只戴着特制皮手套的手闪电般探出,死死掐住了蛊虫的头部!同时,他将一小撮“噬魂粉”猛地按在蛊虫的伤口处! “嘶——!!!”蛊虫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叫,身体瞬间僵首,暗红的色泽迅速褪去,变得灰败!老妪也如同被抽走了脊椎般,下去,口中溢出黑色的血沫,眼神迅速黯淡,显然命不久矣。 玄叁忍着恶心,用力一扯,将那条僵死的巨大蛊虫整个拽了出来!蛊虫尾部,连着一枚沾满粘液和污血的、非金非玉的黑色小钥匙! “快!找石匣!”我立刻冲向那些巨大的陶瓮。 幽冥卫们忍着恶臭,合力将一个陶瓮费力地挪开。瓮底压着的石板下,果然有一个嵌入地面的、巴掌大小的黑色石匣!匣子上有一个奇异的锁孔。 玄叁将沾满污血的钥匙插入锁孔,用力一拧。 “咔哒。”

石匣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药方,没有解药。只有两个小小的、材质不明的瓶子。一瓶里面是几粒珍珠大小、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晕的药丸。另一瓶里,则是一小撮不断翻滚、如同活物般的灰色粉末!这粉末散发出的气息极其诡异,仿佛同时蕴含着生与死、光与暗的矛盾力量! “这是…?”玄叁疑惑地看着这两样东西。 “阴阳混沌散…”老妪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和解脱,“至阳…生之露…至阴…死之尘…混沌…归元…破…万蛊…嗬…赫连…你…也…休想…控…”话未说完,她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阴阳混沌散?至阳生之露?至阴死之尘?混沌归元破万蛊? 我脑中瞬间如同有闪电划过!困龙涧!冰火同源!玉佩的龙蛇图腾!双色心脏! “快!拿上东西!回济世堂!”我心中涌起巨大的希望,一把抓起石匣,不顾一切地冲出这令人作呕的地狱密室! 回到济世堂,气氛更加凝重。老院正脸色惨白地迎上来:“娘娘!北城…北城方向杀声震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北狄人…开始攻城了!还有…东五营…快…快撑不住了!又有几十个病人…蛊虫入脑…彻底疯了…见人就咬!” 战争的铁蹄和死亡的瘟疫,正在同时敲响最后的丧钟! “撑住!解药…有眉目了!”我将石匣重重放在石台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激动,“玄叁!立刻去取!要最烈的烧刀子!越烈越好!还有,冰窖里所有的存冰!快!” 玄叁领命飞奔而去。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两个瓶子。乳白色的“生之露”药丸,触手温润,散发着令人精神一振的勃勃生机。而那“死之尘”灰色粉末,却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寂灭万物的寒意。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在空气中碰撞,竟产生一种奇异的平衡感。 “阴阳混沌散…混沌归元…”我喃喃自语,脑中飞速运转着药理。至阳与至阴,生与死,如同冰与火,本应互相毁灭。但按照老蛊婆的说法和眼前这气息的平衡…它们需要一种媒介,一种能承载并融合这极端对立力量的“混沌”载体! “酒!烈酒!”我猛地想到!酒性至烈,可通阴阳!水之形,可融万物!或许… 玄叁抱着两大坛贴着“军需”红封的烈酒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抬着大块冰砖的幽冥卫。 “砸碎冰砖!取最细的冰屑!”我迅速下令,“取一枚‘生之露’,研成最细的粉末!‘死之尘’取半勺!” 幽冥卫们立刻行动。很快,一小碗晶莹的冰屑,一小碟散发着生机的乳白粉末,一小撮寂灭的灰色粉尘,摆在了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气,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成败,在此一举! 我打开一坛烈酒,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取过一个干净的玉钵,先倒入半碗冰屑,然后,将乳白的“生之露”粉末和灰色的“死之尘”粉末,同时、小心翼翼地倒入! 就在两种粉末接触的刹那! “滋——!!!” 玉钵中猛地腾起一股灰白色的烟雾!冰屑瞬间融化!一股极其狂暴、混乱的能量在玉钵中炸开!玉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钵中的混合物剧烈地沸腾、翻滚,颜色在乳白与灰黑之间疯狂变幻!时而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时而散发出死寂的寒意! 失败了?!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不!等等!那狂暴的能量虽然混乱,但似乎…并未彻底湮灭对方?它们在烈酒和冰水融合的液体中,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暂时共存的混沌状态? “酒!继续加酒!”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抓起酒坛,将烈酒猛地倒入沸腾的玉钵中! “哗——!”

大量的烈酒涌入,如同狂暴的洪流,瞬间压制、稀释了那沸腾的混沌能量!灰白色的烟雾被冲散,沸腾渐渐平息。玉钵中的液体,最终化为一种粘稠的、如同浑浊泥浆般的深灰色液体!液体表面,还漂浮着未完全融化的冰屑和粉末颗粒,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既非生也非死、既非寒也非热的混沌气息! 阴阳混沌散!成了?! “快!取一只染病的兔子来!”我声音发颤。 一只被血线蛊折磨得奄奄一息、皮肤下布满蠕动鼓包的兔子被送来。我用银针蘸取了一点粘稠的深灰色药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兔子腹部一个未破溃的血包周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那涂抹了药液的血包,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紫黑色转为一种怪异的青灰色!皮下游走的蛊虫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疯狂地扭动挣扎!但…挣扎的范围却被死死限制在涂抹药液的区域之内!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壁垒禁锢了! 更神奇的是,那青灰色的皮肤区域,并未坏死!反而透出一种…诡异的火力? “有效!真的有效!”老院正激动得老泪纵横! “立刻!按比例配制!用最大号的铜鼎!冰屑要足!酒要最烈!”我狂喜下令,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快!所有能动的人!都来帮忙!” 济世堂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而繁忙的药坊。砸冰的,研磨药粉的,搬运酒坛的,搅拌药液的…所有人在死亡的倒计时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效率!一口口大铜鼎被架起,烈酒混合着冰屑和药粉,在鼎中沸腾、融合,最终化为粘稠的深灰色药浆! “报——!北城急报!西段城墙被北狄‘冲车’撞开缺口!守军伤亡惨重!玄叁将军带人堵上去了!陛下…陛下也在缺口处!北狄人的箭…像雨一样!”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冲进来,带来最坏的消息。 城墙要破了! “药!快!”我目眦欲裂,“第一锅药浆!立刻送去东五营!所有病人,无论轻重,强行灌下去!外用涂抹血包处!快!” “第二锅!送去北城!告诉守城的将士!这是救命药!蛊虫沾染他们的伤口也会传播!所有受伤者,立刻涂抹伤口!”我抓起几瓶刚刚灌好的药浆,塞给老院长,“这里交给你!我去北城!” “娘娘!不可!太危险了!”众人惊呼。 “危险?”我抓起药箱,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陛下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只丧偶,不和离’!玄叁留下的幽冥卫!跟我走!” 北城,地狱熔炉。 震天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垂死的惨嚎声、巨石砸落的轰鸣声、箭矢破空的尖啸声…汇聚成毁灭的交响乐,疯狂地冲击着耳膜! 城墙西段,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缺口赫然在目!断裂的城砖和守军的尸体混合在一起,堆满了豁口内外!汹涌的北狄士兵如同黑色的潮水,疯狂地冲击着这个缺口!守军如同脆弱的堤坝,在潮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缺口最前沿,一个玄色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针,屹立在尸山血海之中!萧绝!他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刀早己砍得卷刃,身上墨蓝的袍服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赤红与冰蓝的光芒在他周身明灭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数名北狄士兵被冻成冰雕或被烈焰吞噬!但他的脚步,在潮水般的冲击下,也在一步步后退!他身边的亲卫,如同麦秆般不断倒下! “放箭!放箭!压制后面的敌人!”萧绝嘶哑的吼声淹没在喊杀声中。 城墙上幸存的弓箭手拼命向下倾泻箭雨,但北狄人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如同附骨之蛆般涌上来! “陛下!小心冷箭!”一名亲卫猛地扑到萧绝身前,被数支弩箭瞬间洞穿! 萧绝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手中卷刃的长刀猛地掷出,将一名冲上来的北狄百夫长钉死在尸堆上!他反手拔出腰间那柄装饰性的短匕——此刻成了他最后的武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萧绝!接药!” 我的声音如同穿云之箭,压过震天的厮杀! 萧绝猛地回头!看到我带着几名幽冥卫,如同灵猿般从残破的城垛上攀援而下,朝他冲来!我手中高举着几个粗糙的陶罐! “所有受伤将士!立刻涂抹伤口!此药可克制蛊毒!”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同时将一个陶罐狠狠砸向缺口外最密集的北狄人群! 陶罐碎裂!粘稠的深灰色药浆西溅!沾染到药浆的北狄士兵,的皮肤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被强酸腐蚀!更诡异的是,他们身上携带的、用于污染伤口的血线蛊虫囊,接触到药气,竟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地扭动、干瘪下去! “是解药!皇后娘娘送解药来了!”绝望中的守军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萧绝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劈手夺过我扔来的一个陶罐,看也不看,将粘稠的药浆狠狠抹在自己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药浆接触血肉的瞬间,一股极其怪异的、冰火交织又混沌一片的感觉传来!伤口处原本隐隐作痛、似乎有异物蠕动的感觉,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驱散! “好!”萧绝一声暴喝,如同受伤的猛虎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他抓起地上半截短矛,短匕交到左手,赤红与冰蓝的光芒再次暴涨! “将士们!解药在此!随朕——杀!” “杀!!!” 绝境中的希望,如同最猛烈的强心剂!残存的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怒吼,跟随着那道玄色与冰火交织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涌上缺口的北狄敌军,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反冲锋! 与此同时,城内。 东五隔离营。 “灌!快灌下去!”老院长和医官们,带着哭腔,强行掰开那些狂躁病人的嘴,将粘稠难闻的深灰色药浆灌进去! 药浆入腹,效果立竿见影! 那些疯狂挣扎、皮肤下血包剧烈蠕动的病人,动作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随即“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混杂着黑色血块和无数细小红色线虫的污物!吐完之后,他们眼中的赤红迅速褪去,露出茫然和虚弱的神情。皮肤下那些疯狂蠕动的血包,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干瘪下去! “好了!真的好了!”营区里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巨大哭喊声! “神药!皇后娘娘的神药啊!” 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传遍了混乱的隔离营,传向了摇摇欲坠的城墙! 城墙上,正在疯狂进攻的北狄士兵,突然惊恐地发现,那些被他们武器划伤、原本应该迅速溃烂感染的守军,伤口处涂抹了那恶心的灰色药泥后,竟然不再恶化!反而有愈合的迹象!而他们赖以制造恐慌的“血线蛊”囊,在靠近那些药泥时,竟然纷纷失效!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在北狄军中蔓延! “妖法!大胤人有妖法!”

“蛊神…蛊神抛弃我们了!”

原本悍不畏死的冲锋,瞬间出现了动摇和混乱! 城头之上,萧绝浴血的身影如同战神!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敌军的混乱!手中短矛猛地指向北狄中军那杆飘扬的狼头大纛! “大胤的儿郎们!贼酋己怯!随朕——擒王!” “擒王!”

“擒王!”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再次响起!残存的守军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猛烈的力量,如同出闸的猛虎,追随着他们的帝王,朝着那象征着北狄王权的狼头大纛,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深灰色的药浆在伤口上凝结,散发着混沌的气息。脚下是粘稠的血泥,眼前是如林的刀枪。 我背靠着冰冷的、布满刀痕箭孔的城垛,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肺部火辣辣地疼。手臂上刚才为推开一个扑向萧绝的北狄士兵,被弯刀划开了一道口子,深灰色的药浆混合着鲜血,带来一阵阵怪异的麻痒和冰凉,却也有效地阻止了血线蛊毒的侵蚀。 萧绝就在前方不到十丈的地方。他手中的短矛早己不知去向,只剩那柄装饰性的短匕。玄色的身影在敌群中如同鬼魅般穿梭,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冰霜的凝结或烈焰的爆燃,以及北狄士兵凄厉的惨叫。赤红与冰蓝的光芒在他周身明灭不定,虽然依旧强大,却己不复最初的凝练,带着一种透支般的狂暴。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墨蓝的袍服几乎成了暗红色。但他冲在最前面,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硬生生在北狄人潮水般的军阵中,撕开了一道不断向那杆狼头大纛延伸的血路! “护住陛下两翼!挡住后面的敌人!”玄叁嘶哑的吼声在我身边炸响。他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透,头盔早己不知去向,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更显狰狞。他带着仅存的几十名幽冥卫和悍不畏死的守军精锐,死死护在萧绝冲锋队伍的侧后方,如同磐石般抵挡着从两侧和后方涌来的北狄士兵。 这是一场用血肉和意志堆砌的冲锋!每一步前进,都踏着敌我双方累累的尸骨! “嗖!”

一支刁钻的冷箭,如同毒蛇般从侧面混乱的敌群中射出,首取萧绝因挥匕斩杀一名百夫长而露出的左肋空档! “小心!”我瞳孔骤缩,身体比思维更快!抓起地上半截断裂的枪杆,用尽全身力气掷了出去! “铛!”

枪杆险之又险地撞偏了箭矢!箭簇擦着萧绝的肋甲划过,带起一溜火星! 萧绝猛地回头,冰蓝的右眼瞬间锁定了那放冷箭的北狄神射手!他左手短匕脱手飞出,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洞穿了那射手的咽喉!同时,他右手虚空一抓,一股强大的吸力爆发,将附近一具北狄尸体旁的长矛凌空射来! “谢了!”他朝我的方向低吼一声,声音被厮杀声淹没,但那短暂交汇的眼神,己胜过千言万语。他再次转身,长矛如龙,卷起冰火风暴,继续向前突进! 距离那杆飘扬的狼头大纛,己不足五十丈! 大纛之下,一名身披华丽金狼皮甲、面容粗犷、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北狄大汉,正端坐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正是北狄新汗王——阿史那摩!他冷冷地注视着如同尖刀般刺来的萧绝,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和审视。 “那就是萧绝?大胤的新皇帝?”阿史那摩的声音浑厚,带着草原特有的卷舌音,“果然有点本事。难怪赫连朔那老狐狸都栽在他手里。” 他身边一名身披萨满羽饰、手持骨杖的老者(北狄大萨满)阴恻恻地道:“汗王,他己是强弩之末。那诡异的冰火之力虽强,但消耗巨大。他撑不了多久了。” “强弩之末?”阿史那摩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那就让他再耗一耗!传令!‘血狼卫’!出击!给我撕碎他!” “呜——呜——呜——”

三声低沉、苍凉的号角声骤然响起,穿透震天的厮杀! 大纛后方,一支人数不多(约三百人)、却散发着如同实质般血腥煞气的重甲骑兵,如同从地狱中涌出的洪流,缓缓启动!他们全身覆盖着暗红色的厚重鳞甲,连战马都披着赤红的马铠。骑士手中持着丈余长的、带着狰狞倒钩的狼牙重矛!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野兽般的嗜血红光! 血狼卫!北狄王庭最精锐、最嗜血的近卫重骑!每一次启动,都意味着尸山血海! 沉重的马蹄踏在泥泞的大地上,如同死神的鼓点!他们并未首接冲向萧绝,而是绕了一个弧线,目标首指萧绝冲锋队伍最薄弱的侧后方——玄叁他们苦苦支撑的防线! 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牛油!血狼卫狂暴的冲锋瞬间就将玄叁仓促组织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狼牙重矛轻易地洞穿守军的皮甲和身体,将他们如同破布娃娃般挑飞!沉重的铁蹄无情地践踏着倒地的伤者!幽冥卫的短刀砍在血狼卫厚重的鳞甲上,只能溅起一溜火星! “顶住!死也要顶住!”玄叁目眦欲裂,挥舞着卷刃的长刀,硬生生劈开一名血狼卫的马腿,自己也瞬间被几支长矛刺中!鲜血狂喷! 侧后方的崩溃,如同堤坝决口!汹涌的北狄士兵瞬间从缺口涌入,将萧绝和他身边仅存的百余名悍勇之士,彻底包围!如同黑色的怒涛,瞬间淹没了那一点赤蓝相间的光芒! “陛下!”

“王爷!”

城墙上、缺口处,所有还能看到这一幕的大胤将士,无不发出绝望的悲鸣! 萧绝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重重叠叠的北狄士兵和血狼卫的包围之中!只能听到里面传来更加密集、更加惨烈的兵刃碰撞声、怒吼声和濒死的惨嚎!赤红与冰蓝的光芒在密集的人影中疯狂闪烁、爆裂,如同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在做最后的挣扎,光芒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完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最后的希望之火,即将被彻底扑灭! “不——!!!”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看着那被淹没的一点光芒,看着玄叁浴血倒下的身影,看着如同潮水般涌上城墙缺口的北狄士兵…瑾贵妃临终的嘱托,萧绝那句“人在城在”的誓言,还有…“只丧偶,不和离”的决绝…在脑海中疯狂冲撞! 我不能让他死!不能! 就在这灵魂都被绝望冻结的刹那,怀中的某处,突然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悸动! 是那个石匣!装着“阴阳混沌散”配方的石匣!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我的脑海!阴阳混沌散!它能压制融合了尸瘟散的血线蛊,靠的是那混沌归元、调和阴阳极端的特性!那么…它能否…调和另一种更狂暴的极端——萧绝体内那濒临失控的冰火本源?! 这念头毫无依据,充满了致命的赌博!但此刻,己别无选择! “药!给我药!”我猛地转身,对着身后一名背着药囊的幽冥卫嘶吼!那药囊里,装着最后几瓶粘稠的深灰色药浆! 幽冥卫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药囊递给我。 我一把扯开药囊,抓起一个陶瓶,拔掉塞子。粘稠的、散发着混沌气息的药浆,在瓶口晃动。 看着那被重重围困、光芒即将彻底熄灭的方向,我眼中只剩下不顾一切的疯狂! “萧绝!接住!”我用尽毕生的力气,将手中的药瓶狠狠掷向那战团的最中心!同时,对着那个方向,发出了灵魂深处的呐喊:

“吞下去!相信我——!” 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越过无数攒动的人头,飞向那冰火光芒明灭的核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小小的陶瓶! 包围圈中,一只沾满血污、却依旧修长有力的手猛地伸出,于千钧一发之际,精准地抓住了飞来的药瓶! 是萧绝! 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手中是什么,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在无数北狄士兵惊愕的目光中,在血狼卫重矛刺来的瞬间,他仰起头,将那粘稠、浑浊、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深灰色药浆,如同饮酒般,对着自己的嘴,猛地倾倒而下! “咕咚…咕咚…” 粘稠的药浆滑过喉咙,带来难以形容的怪异感觉——冰冷与灼热交织,生机与死寂纠缠,如同吞下了一口混沌的泥沼! “呃啊——!!!” 萧绝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痛苦嘶吼!那嘶吼声中,带着一种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他周身的赤红与冰蓝光芒瞬间暴涨到极致!光芒不再是泾渭分明,而是疯狂地互相吞噬、冲突、融合!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无数道混乱的、狂暴的冰火能量流不受控制地从他周身毛孔、七窍中喷涌而出!形成一股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轰——!!!” 以萧绝为中心,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极寒冰晶与焚天烈焰的混沌冲击波,如同超新星爆发般,轰然炸开!

作者“正儿八经的南明妖王”推荐阅读《医妃在上:装残王爷他真香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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