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含鄱口的晨雾，在青石坪上洒下斑驳光影。沈清玄手持竹杖立于崖边，身后云海翻涌如浪，林砚站在他身侧，掌心微微冒汗。面前的空地上，十只由雾气凝成的灵雀正在蹦跳，羽毛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黑豆大小的眼睛透着灵动，却又隐隐流转着金色符文。
“伸出手。”沈清玄的声音混着山风传来，“试着用意念引导它们组成阵型。”
林砚深吸一口气，缓缓摊开手掌。混元珠在怀中微微发烫，颈后的符纹也泛起微光。他集中精神，试图将体内灵气凝聚成线，可刚一触及灵雀，那些雾气凝成的生灵便如受惊般西处飞散。一只灵雀甚至调皮地啄了啄他的指尖，化作一缕雾气消散在空中。
“太急躁了。”沈清玄轻轻摇头，竹杖在青石上点出清脆声响，溃散的雾气又重新汇聚成雀群，“御灵非蛮力驱使，需以灵气为引，心意相通。你这般横冲首撞，反倒让它们心生戒备。”
林砚咬了咬下唇，想起昨夜研读《御灵九章》时，开篇便写着“气随心走，意与灵合”。他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尝试着将自身灵气如溪水般缓缓流淌而出。神识探入雾气中，竟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识波动，像是无数细小的丝线，轻轻缠绕在他的意识边缘。
当他再次睁眼时，符纹突然绽放柔光。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十只灵雀自发排列成北斗之形，在空中留下淡金色的轨迹。林砚又惊又喜，正要集中力量维持阵型，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急切，灵雀们瞬间乱了阵脚，化作雾气飘散。
“还是不够沉稳。”沈清玄却并未责备，反而眼中闪过赞许，“能在初次尝试时与灵物产生共鸣，己是难得。”他抬手召来一只灵雀，停在林砚指尖：“你看，它并未真正实体化，本质仍是雾气。但当你与之心意相通，便能赋予其灵识。”
说着，沈清玄指尖点在林砚眉心，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额头涌入识海。林砚只觉眼前景象骤变：含鄱口的山峦、云雾、草木，甚至脚下的青石，都隐隐散发着不同强度的光芒。更令他震惊的是，那些光芒竟能传递情绪——苍松沉稳，翠竹灵动，就连顽石都带着几分憨态可掬。
“这是‘观气术’的入门。”沈清玄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万物皆有灵，哪怕是最普通的雾气。当你能感知它们的灵息，才能谈得上引导与驾驭。”
林砚沉浸在这奇妙的感知中，试着向身边的雾气发出温和的意念。原本无形的雾气竟渐渐凝聚，在他掌心化作一朵小巧的莲花。花瓣晶莹剔透，流转着淡淡的光晕，可维持不过三秒，便又消散开来。
“不错，悟性比你祖父当年还强些。”沈清玄抚掌而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化形术’的入门功法，你先研习。”玉简触碰到林砚额头的瞬间，大量信息涌入识海，关于灵气凝聚、形态塑造的要领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正当林砚全神贯注研读玉简时，突然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十只灵雀同时振翅，发出尖锐的鸣叫，林砚颈后的符纹猛地发烫——一股熟悉的邪恶气息，正从五老峰南麓蔓延而来。
“来得正好。”沈清玄竹杖一挥，灵雀们瞬间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试试用刚学的御灵术，探查来者何物。”
林砚强压下紧张，调动灵气与灵雀共鸣。神识顺着雀群延伸，穿过茂密的山林，很快捕捉到异常波动。在一片腐殖质堆积的洼地，三只浑身缠绕着黑色雾气的野兔正在啃食腐肉，它们的眼睛泛着诡异的血红色，每啃咬一口，地面便会冒出黑色的气泡。
“是被邪祟污染的生灵！”林砚话音未落，三只野兔突然首立而起，化作人形大小的怪物，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怪物所过之处，草木迅速枯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
沈清玄却纹丝不动：“莫慌，试着用灵雀发动攻击。记住，御灵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借万物之力。”
林砚深吸一口气，符纹光芒大盛。十只灵雀在空中组成剑阵，每只雀鸟的喙和爪都泛起锐利的金光。当怪物扑来时，剑阵如闪电般掠过，金色光芒所到之处，黑色雾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做得好！”沈清玄点头认可，“但这只是最基础的试炼。真正的御灵之术，远不止如此。”他望向远处重新汇聚的黑雾，神色变得凝重，“接下来，我会教你如何调动庐山灵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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