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楼地下阶梯深处传来的笑声如毒蛇吐信,在潮湿的墙壁间回荡。林砚的符纹骤然灼痛,归墟剑上的藤蔓纹路如活物般窜上手臂,与颈后疤痕产生诡异共鸣。阶梯两侧的活人瓷像突然转动眼珠,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绿鬼火,张开的嘴里伸出瓷质长舌,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月瑶,守住退路!师父,助我破阵!"林砚大喝一声,符纹光芒与剑身蓝光交织成光盾,挡下最先袭来的长舌。沈清玄挥动竹杖引动庐山灵脉,雾气凝成的巨蟒缠住两侧墙壁,蟒身鳞片与瓷像碰撞,发出金石相击的声响。月瑶将九转还魂鼎倒扣在地,鼎中药香化作锁链缠绕阶梯,银针组成的北斗七星阵悬浮空中,但凡有瓷片靠近便被绞成齑粉。
三人步步深入,地下空间豁然开朗。穹顶垂落的不是钟乳石,而是数百块悬浮的瓷板画,每一幅都在滴着黑色粘液。中央高台上,黑袍人正将半块染血的瓷板嵌入阵法,地面刻着的玄冥教图腾中,八道凹槽己插入镇魂钉碎片,仅剩最后一道空位正对林砚的方向。
"来得正好!"黑袍人猛然转身,掀开兜帽露出半边瓷质面孔,"当九块主阵瓷板集齐,再以你的符纹血祭,九幽之门必将大开!"他手中的镇魂钉碎片泛着妖异紫光,对着空中瓷板画轻轻一挥,所有画作同时发出尖啸。画中人物挣脱画面束缚,化作手持瓷刃的怨灵,他们的伤口处不断涌出带着符咒的黑雾,瞬间将空间染成墨色。
林砚调动《彭蠡经略》的水脉之力,归墟剑斩出的光刃却在黑雾中寸寸崩解。月瑶甩出浸满灵泉与朱砂的银针,组成的光网刚触及怨灵便被腐蚀出大洞。沈清玄的竹杖引动雷霆,金色闪电劈入黑雾,却只换来黑袍人猖狂的大笑:"没用的!这些瓷魂己与镇魂钉同化,唯有......"
话音未落,林砚突然想起古籍中"以魂镇魂"的记载。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归墟剑上,剑身藤蔓纹路化作锁链缠住最近的怨灵。符纹光芒暴涨,与怨灵眼中的鬼火产生共鸣,他的识海涌入记忆碎片:这些被困的魂魄生前皆是技艺精湛的瓷绘匠人,被黑袍人以家人性命要挟,被迫在瓷坯上绘制邪图,最终被残忍炼化成器灵。
"我助你们解脱!"林砚怒吼,符纹与归墟剑的蓝光化作净化之火。当火焰触及怨灵身体,他们痛苦扭曲的面容逐渐平静,身上的符咒开始剥落。黑袍人见状,将剩余七块镇魂钉碎片全部插入阵法。地面轰然裂开,一只由瓷片拼凑而成的巨手破土而出,手背上的玄冥教图腾流转着令人心悸的黑光。
沈清玄将毕生修为注入竹杖,杖头符文组成巨大的镇魔印,朝着巨手拍去。月瑶则将最后一瓶龙血泼向九转还魂鼎,药鼎化作金色熔炉,药香与龙血混合的火焰焚烧着西周黑雾。林砚握紧归墟剑,调动全身灵气与地脉共鸣,符纹光芒与剑身蓝光凝聚成贯穿天地的光柱。
光柱击中巨手的瞬间,黑袍人突然化作万千瓷片,融入巨手体内。巨手的力量暴增数倍,五指张开竟形成小型黑洞,吞噬着西周所有灵气。林砚感觉生命力在飞速流逝,却在此时,体内沉睡的灵龙残魂突然苏醒。归墟剑的藤蔓纹路暴涨,与灵龙的翠色光芒交织,形成新的力量。
"以龙血为引,破!"林砚将灵龙之力注入光柱,金色与翠色的光芒相撞,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穹顶的瓷板画。巨手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镇魂钉碎片纷纷崩裂。黑袍人在碎片中发出凄厉惨叫:"你以为能阻止玄冥教?浔阳城不过是第一步......"话音未落,光柱彻底贯穿巨手,将整个阵法夷为平地。
当尘埃落定,高台上只剩最后一块未完成的瓷板。林砚的符纹疤痕与瓷板产生共鸣,他咬破手腕,鲜血滴在空白处。神奇的是,瓷板上的玄冥教图腾逐渐褪去,转而浮现出浔阳城百姓安居乐业的画面。被困的瓷魂们纷纷化作光点,在空中凝聚成匠人模样,对着三人深深鞠躬后,消散在晨光之中。
然而,林砚手中的混元珠突然剧烈震动,古籍空白页再次渗出鲜血:"九板虽毁,余孽未除,十二镇魂,再现三痕"。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暗示着玄冥教的阴谋,仍在暗处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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