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睿动作一僵，看向张橘。
这是张橘第一次把情感摆到明面上来。
“不是一时冲动，不后悔。”
“我就是喜欢你。”
“所以想把好的都给你。”
音落，张橘停了停，压着狂跳的心脏，继续状似随意问：“你给个准话吧，给不给追？”
然而顾泽睿在僵硬过后，又用了他最擅长的技能——沉默。
不止是语言，还有呼吸。
除了眼眸里的情绪翻涌，顾泽睿真的像静止了一样，张橘把手指放到顾泽睿鼻前，都没探到气息。
“顾泽睿？”
张橘紧张地拍拍顾泽睿的背。
“你咋了？你出气啊。”
一首到某个节点，顾泽睿才开始缓慢的呼吸。
张橘紧观察着顾泽睿的动作，生怕这家伙又开始憋气，同时也是等顾泽睿给个准话。
然而过了几秒，顾泽睿忽然扭过头来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啥？
张橘语塞，有点哭笑不得，“你别把场面搞得这么诡异呀，你又不是鱼。”
顾泽睿没在意诡不诡异鱼不鱼的，只是又急切又克制重复：“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那语气，就差说拜托了。
张橘蓦地敛了懒散笑容。
因为她发现顾泽睿的眼眶有点红。
于是张橘收起那股子装随意的劲，语气郑重开口：“我说我喜欢你，很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
是蓄谋己久。
“还想问你给追吗？”
“给，”顾泽睿突然抓住张橘的手臂，“其实、其实我也喜欢你，也不是一时兴起。”
张橘眼睛慢慢睁大。
这被表白的有点猝不及防啊……
张橘想了想：“那你有多喜欢？”
——很喜欢。
不止是喜欢。
比很喜欢还要喜欢。
这些话在顾泽睿的喉咙里卡着，转了个弯，最后变成了“……就挺喜欢的。”
顾泽睿不动声色观察着张橘的表情。
小橘子笑起来，“那我想要让你很喜欢我。”
“第一次追人，请多多指教”
顾泽睿迫不及待：“我也要追你。”
张橘：“……啊？”
“请你也多多指教。”
“哦，”张橘挽了下耳边的发丝，莫名不好意思，“那好吧。”
怎么追人搞得像比赛一样了。
张橘看着顾泽睿，忍不住笑，最后别开脸，默默啃她的冰棍。
于是也没看见顾泽睿的耳朵越来越红。
其实很多事情都没变。
小时候张橘掰双棒冰棍也总掰不匀。
抬头发现被顾泽睿盯着。
那时不知道顾泽睿只是爱盯着她看，以为顾泽睿想吃大的。
张橘又要面子，非要拿出大姐大的气量，所以都会把大的给顾泽睿。
然后顾泽睿就会用一种惊讶又感动的眼神看她。
仿佛在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张橘只能内心满足并含泪吃掉小冰棍。
最后中二夸下海口：“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两口肉吃。”
晚上回到家，简单吃过晚饭，张橘思索再三，还是问：“今晚要一起散步吗？”
顾泽睿眼睛一亮，给出了很肯定的答案：“要。”
居然不是“可以吗？”或者别的类似于委婉拒绝的话。
正是盛夏，傍晚的晚风还有些闷热，但林荫道上的树木枝叶繁茂，倒是凉快。
两人的散步过程总是静静的，偶尔聊两句。
总觉得时间格外珍贵，总怕说错话。
于是都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没有太多能说出口的话题。
今天倒是不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氛围很是融洽。
顾泽睿：“我原先以为你不喜欢和我一起散步的。”
“没有啊，”张橘心里震惊，也疑惑，“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突然就说不要一起散步了。”
顾泽睿把“突然”咬得重。
张橘皱了皱鼻子：“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太忙了，不想占用你太多时间。”
“我并不忙。”顾泽睿为了未来的散步机会，急于辩驳。
张橘眯起眼。
“……好吧，有时候有一点忙。”
“但是我有时间和你一起散步、吃早餐和晚餐。”
张橘一愣，脚步停下来，渐渐扬起唇，“所以你也喜欢那些时光吗？”
顾泽睿蜷了蜷手指，“有点喜欢。”
当然喜欢了。
“哦。”张橘语气短促地答。
好似有点不满，有冷着对方，不想理对方的意味。
走了两步，顾泽睿补救：“其实是很喜欢。”
“啊——”张橘把语调拉长，忽而笑起来，“我知道啊。”
“我发现你有点悲观。”张橘下结论。
顾泽睿眸子猛地定在某个方向，整个人一僵。
“可能这样说也有点不准确，”
张橘只是觉得顾泽睿爱胡思乱想，是她这些天观察出的结果。
“不过你得把我的想法往正向思考啊，不管是不散步还是不怎么样，毕竟我喜欢你，就不会把你往坏处想。”
“难道你会把我往坏处想么？”
顾泽睿：“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
顾泽睿呆呆站在原地，有点可怜的样子。
张橘不知道什么心理泛滥，心痒痒的，突然问：“可以摸头吗？”
顾泽睿：“什么？”
“可以摸一下你的头吗？”
顾泽睿愣愣地反应了会儿，没答话，只是乖乖低下了头。
张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在顾泽睿脑袋上摸了下，发现心更痒了。
于是又揉了两下。
顾泽睿绷着身体，将蜷起的手背到身后。
“我想多了解你。”张橘将手搭在顾泽睿肩上。
“……怎么了解我？”
“你和我说呀，当然是在你情愿的情况下。”
顾泽睿有点为难和无措：“我——”
“你不和我说也没关系，我会慢慢观察的，追人、不，追你我很有耐心的。”
顾泽睿反问：“是多有耐心？”
突然被这样问，张橘还真给不出一个具体的概念去丈量。
“那你觉得呢？”张橘把问题抛回给顾泽睿，“你觉得得有多少耐心才算很有耐心？”
张橘歪着脑袋，视线不偏不倚落在顾泽睿眼中。
很真诚且期待得到回答的发问。
仿佛不管顾泽睿说的前提条件有多刁难人，张橘都会很乐意接受。
顾泽睿的拳头紧了紧，“要一辈子……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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