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过来讨吃。
一时间，张橘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
张橘瞥了眼顾泽睿，连忙把手搭在顾泽睿手腕上，安抚性捏一捏。
然后忙伸腿把小狗拐到自己这边来。
爷爷也注意到张橘那的动静，笑着缓缓开口：“前阵子家里老黄生了窝小狗崽，泽睿，你不是就喜欢小狗吗，这只正好，性格好，带回去养着。”
“不要，”张橘着急插话，“我、我有点狗毛过敏，还是不要养了。”
爷爷语气严肃起来：“狗毛过敏？”
张橘较真点头。
爷爷：“那真是可惜了，泽睿肯定喜欢这条小狗的。”
张橘打着哈哈，偏头悄悄观察着顾泽睿的神态，看着还算正常，才堪堪松了口气。
这爷爷也真是的，好心办坏事，走一步踩一个坑。
明明顾泽睿讨厌香菜现在也讨厌小狗啊。
不过好像有些长辈总是这样的。
很奇怪，
你说你喜欢吃虾，他就觉得你一辈子都会喜欢吃虾。
你说你讨厌香菜，他还很热心给你夹沾满香菜的菜。
“小张啊。”
“啊、怎么了爷爷？”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这个啊……还没有这个打算，”张橘实话实说：“顺其自然吧。”
“那不好，生孩子还是要尽早，最好生——”
“我吃饱了。”顾泽睿打断爷爷，撂下碗筷，拉着张橘要带人走。
“我也吃饱了！”张橘忙说。
“回家了。”顾泽睿牵着张橘出了饭厅门。
“诶诶，”张橘回头，礼数做足:“爷爷再见。”
走在院子里，张橘故意往顾泽睿身上黏，有哄的意思：“你干嘛啦？”
“不想吃了。”
“不想吃那我们就不吃了。”
顾泽睿也不是任性的人，这样做总归有道理。
再说爷爷总提小狗的事，还冷不丁提小孩，张橘心里也不舒服。
临近大门，张橘瞧见门口有团黄溜溜的东西，眯了眯眼，还是看不清。
大概是因为刚才紧张，喝了点酒，现在脑袋晕乎乎的。
等走近了，才发现是条大狗，眼珠子正瞧着她这边。
应该是爷爷说的那只大黄。
张橘拉着顾泽睿快步出了门，没注意到顾泽睿神情渐渐暗淡下去。
“你喜欢小狗吗？”顾泽睿忽然问。
“还好，就一般。”
顾泽睿便没再说话。
两人上了车，车内沉默着，路过一条很传统的小吃街时，顾泽睿喊了停车。
“我们下去买点吃的吧，刚才吃的太潦草了。”
张橘看着外头满条街的小摊子，有些兴奋，“好啊，正好嘴馋。”
两人点了些香喷喷的小吃，边走着边吃。
张橘咬了口烤鱿鱼，想了想，还是问：“你爷爷是不是不喜欢我？”
顾泽睿呼吸一滞，压着声音：“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不喜欢我。”
顾泽睿偏头看张橘。
“别人不喜欢就不喜欢呀，那是他们的事，我又无所谓，真的，以后不见面就是了。”
顾泽睿顿了顿，“他说话不好听，你不要记在心里。”
“当然了，”张橘讨乖：“我只记你说的嘛。”
“话说……你当时和我相亲，真是你爷爷在催吗？”
张橘是突然间想到这个问题，如果是爷爷做选择，肯定会让顾泽睿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
怎么说都不是找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她。
顾泽睿指尖蜷了蜷，“……不是。”
张橘：“那就是你自己主张的咯？”
“嗯。”
那怪不得呢。
在传统的爷爷那里就显得顾泽睿还挺叛逆的。
张橘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我问你啊，如果我和你爷爷不合，你帮谁？”
顾泽睿想也不想：“我当然帮你了。”
“那就行了。”
张橘知道自己什么脾气，若是日后爷爷真会为难她，她也不是会去受气的性格。
如果顾泽睿站她这边，那倒没什么去好迁就或是委屈的。
吃的差不多，张橘就牵着顾泽睿到路边等司机把车开过来。
“车到了。”张橘晃晃顾泽睿的手。
手好凉。
张橘抬头瞧人：“你怎么了？”
顾泽睿的手僵着，视线定在路边一角。
张橘预感不好，顺着顾泽睿的视线望去
是小狗。
一条死掉的小狗。
张橘的视线也不受控地定在那儿，心里发紧，呼吸也压了下去
太像了。
像那只和顾泽睿讨吃的小狗。
一样的品种，一样的毛色，甚至连大小都差不多。
张橘僵硬地看了眼顾泽睿，又看向那只血泊里的小狗，皱起眉，混乱的脑中一闪而过许多奇怪又诡异的想法。
“走吧。”顾泽睿牢牢地牵起张橘的手，忽然说。
张橘张了张口，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就被顾泽睿塞进车里
“开车，注意路况。”
“好的。”
顾泽睿紧挨着张橘坐，和司机说话的语气带冷，有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张橘脑海里有许多想说又没有头绪的话，但似乎都不适合在此刻开口。
最后张橘抿了抿唇，小心靠在顾泽睿肩上，闭了闭眼，什么也没说。
这会儿酒劲完全上来，张橘半梦半醒间，有些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地方。
只知道自己身旁的人是顾泽睿。
什么时间段的顾泽睿呢？
顾泽睿垂眸凝着肩上的人，歪了点脑袋，下巴在张橘的发顶上轻轻蹭，表情柔和下来。
只是眉头仍松不下去。
“开慢点。”顾泽睿叮嘱。
司机把音乐声调小，车内静下去，
张橘在顾泽睿肩上埋了下，突然开始哼唧。
“我喜欢你很久了好不好。”
“己经……己经好多好多年了啊。”
顾泽睿身体一僵，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问：“喜欢谁？”
张橘：“为什么不告诉你？”
“得不到、所以才不告诉你啊……”
顾泽睿脑子不会思考了般。
……得不到。
没告诉。
张橘无意识地把头钻进顾泽睿怀里，愤愤：“我才……才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一瞬间，顾泽睿手脚发冷。
所以他是后一棵树吗？
顾泽睿薄唇紧闭，视线，没有焦点地从张橘脸上移到外头黑漆漆的夜色中……
到了家，顾泽睿让张橘早些洗漱，“早点休息。”
张橘牵牵顾泽睿的手：“你也是，别熬夜。”
“……嗯。”
分别的时候，顾泽睿忽然抱了抱张橘，只是一瞬间，之后就一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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