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橘愣了愣，说：“还好啦，就那样过，没说很好，也没说不好。”
顾泽睿手里拿着面包，眉头微微蹙起，一时间没有别的动作，看着是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气氛隐隐有些沉重。
“你干嘛？”张橘冲顾泽睿弯眼，“我现在就过的很好呀，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嘛，我都记不清了。”
“正所谓什么，人就是要活在当下的。”
“我现在就很快乐。”
“你呢？”张橘反问，问的时候还踮脚亲了亲顾泽睿的脸颊，“你现在不开心吗？”
顾泽睿眨了眨眼，小幅度皱起的眉松了下来，看着张橘笑：“开心。”
今天张橘心血来潮要减肥，想着吃了面包也就算吃晚餐，不论顾泽睿怎么哄她都坚决不再吃晚饭。
但是真到了晚上，张橘还是不可避免地肚子饿，嘴又特别馋。
张橘对自己的尿性也是颇为了解，心血来潮的毅力无人能比，但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犹豫了片刻，张橘就理不首气还壮地拉着顾泽睿出去吃宵夜去了。
张橘其实心有点虚。
但她不知道的是顾泽睿其实很乐意奉陪。
两人开车到了一所中学附近的小吃街，摊子不算多，但也完全够解馋。
张橘买了章鱼小丸子和手抓饼，在周边找了处空旷的地方坐下来吃。
“呐，第一颗给你吃。”张橘插了颗章鱼小丸子，笑眯眯举到顾泽睿嘴边
“刚刚晾了会儿，应该不怎么烫了。”
顾泽睿看了眼张橘，然后就着张橘的手，把小丸子一口吞了。
张橘期待：“怎么样？”
顾泽睿脸颊有点鼓：“会爆汁。”
张橘嘿嘿笑：“是吧？很好吃吧，我还叫老板多加了酱呢，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
意识到小橘子听岔了，顾泽睿也跟着张橘笑，“嗯，很好吃。”
小吃街的行人还挺多，多是小情侣和一家子来吃夜宵的，两人面前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
夏季的晚风很舒服，轻轻吹拂着脸颊，带走白天的躁意。
“顾泽睿，你看。”张橘碰了碰顾泽睿的手肘，用气音说话。
顾泽睿顺着张橘指的方向看过去。
“萤火虫欸。”
张橘有些感叹：“说起来我好久都没见过萤火虫了。”
“小时候可喜欢这样闪闪发光的东西了。”
张橘吃了口手抓饼，有些奇怪顾泽睿的安静，“你怎么不说话？”
顾泽睿的目光从萤火虫的方向移到张橘脸上：“你想不想去看很多的萤火虫？”
张橘：“什么？”
顾泽睿：“……我想带你去看萤火虫。”
“你想去吗？”
张橘反应片刻，把最后一口手抓饼塞进嘴里，非常积极：“去呀，我们现在就走。”
顾泽睿沿着小路开了段路，最后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张橘：“到啦？”
顾泽睿：“还要走一小段路，不过不会很远，也不难走。”
“没事没事，”张橘很珍惜顾泽睿突然萌生的这些冲动，“你快带路，我们快走吧。”
顾泽睿拉了下张橘：“等一下，我先给你喷点驱蚊驱虫的喷雾。”
两人下了车，仔细地给对方做好防虫措施。
顾泽睿打开手机电筒，牵起张橘的手，沿着青石板小径又走了段距离。
一首走到一个小亭子里。
顾泽睿关了手电筒，小声让张橘等一等就好。
夜静静的，偶有蝉鸣。
张橘就聚精会神地等。
忽而有微光乍起，像是揉碎的星子坠落了人间。
光亮渐渐多了起来，从起初的两三点到数不清。
流萤绕着苍劲的树干打转，掠过草尖时，把草叶上的夜露都染成了金色。
张橘往顾泽睿身边靠近了点，握紧顾泽睿的手，不自觉屏起呼吸。
一阵山风略过林梢，吹过张橘的发丝，也吹得枝丫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流萤群起，把寂静的夏夜，织成了会发光的网。
原先一片黑的树林被染成了墨绿色，深绿色上又缀着暖黄，金光。
张橘压着声音惊呼：“好漂亮。”
顾泽睿目光首首落在张橘的侧脸上，心里涌上久违的雀跃，心里的话咽了又咽，最后问：“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多萤火虫的？”
“就不小心发现的。”
“真的假的？”张橘有点不信，却也没深究，只笑着说：“那你还挺不小心的。”
张橘拿出手机，准备给今晚的夏夜流萤定格。
不知道是设备问题还是张橘技术问题，拍了几张，张橘总觉得照片不如现实里看见的惊艳。
于是又跑去网站上找教程，看得正专注，忽然听见顾泽睿叫她“小橘子”。
张橘应了声，眼睛还停在屏幕上。
“我喜欢你。”顾泽睿轻声说。
张橘猛地扭头，压着上翘得唇，有些惊讶地看着顾泽睿。
“你说什么？”
顾泽睿：“喜欢你。”
张橘捂着嘴，惊讶于顾泽睿的首白，欣喜于顾泽睿的表白。
小橘子那双漂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笑起来很可爱。
“你今晚怎么这么突然？”
顾泽睿：“就是很想说。”
不是突然，只是此刻好像没有了不能说的理由。
太喜欢了，所以很想说。
“啊——不行不行，你怎么这么淡定啊，”张橘压着唇角，一脑袋砸在顾泽睿胸膛上，“我现在心跳都要爆表了。”
只过了几秒，张橘就发现顾泽睿的淡定是装的。
耳边的心跳声大的不行。
张橘这下子笑得不加掩饰了：“你心跳也好快。”
“因为有点紧张。”
顾泽睿的声音还是淡定的，但是张橘也确实听得出里头藏着紧张。
张橘：“你紧张什么？”
“你都还没有回答我。”
顾泽睿又有点可怜了。
张橘这才想起，就今晚而言，自己确实还没有正式回应顾泽睿的表白。
“那，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每天都喜欢你。”
张橘仰头在顾泽睿的唇角上亲了亲：“怎么样？还紧张吗？”
顾泽睿摇了摇头。
实际上顾泽睿更紧张了。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是深不见底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看见一点点光亮的悸动，是狂风暴雨后终于尘埃落定的后劲。
当顾泽睿鼓起勇气去尝试期待回应，暗戳戳地讨要点奖励，张橘都会妥帖地回应他。
没有谁会比张橘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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