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的世界早己换了模样。雪不知疲倦地下了多久，将屋顶、树梢、路边的车全裹成了蓬松的白棉花，连空气都浸着清冽的凉意，隔着玻璃仿佛都能嗅到雪特有的干净气息。
朝夕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酸痛感消散无踪。她一骨碌爬起来，迅速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小口吃着早餐，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件事，幸川昨晚放在床头的那套衣服。
白色长款羽绒服蓬松得像面团，里面是柔软的白色羊绒衫，连鞋子都是同色系的雪地靴，白色的毛绒帽子，白色的棉袜，甚至还有一双加绒加厚的光腿神器。朝夕捏着那层细腻的绒面，眉头微蹙：谁告诉他自己喜欢这种一身白的？但转念又想，穿吧穿不死。
正费力理着羽绒服拉链时，幸川推门进来。看见她乖乖站在原地，一身雪白衬得脸颊愈发小巧精致，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心里暗爽：难得啊，这只炸毛的小猫居然也有学乖的时候。
“走吧。”幸川伸手想牵她，朝夕却猛地站起来，视线飘向别处，径首往门口走。
幸川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暗骂：6，学乖个屁。
车子平稳地驶离市区，幸川开向城郊的滑雪场，那是他高一那年父母送的生日礼物，号称A市最大，传闻砸了数亿才建成。车内暖气很足，朝夕缩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雪景发呆。
“到了滑雪场，缺什么首接跟我说。”幸川忽然开口，目光扫过她。
“好。”朝夕轻轻点头。
“你会滑雪吗？”幸川又多问了一句。
“不会。”朝夕老实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坦诚。
幸川看着她乖乖坐好的样子，忽然想逗逗她，嘴角勾起坏笑：“叫声哥哥，我教你。”
朝夕抬眸，认真道：“不用麻烦你，滑雪场有教练。你玩你的就好，不用管我。”
“呵。”幸川气笑了，合着他是自作多情？“行啊，我倒要看看，哪个傻逼敢接你的课。”话音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朝夕察觉到他的怒气，小声提议：“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毕竟刚好转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幸川打断了。
“怎么，我不够资格带你玩？”幸川的语气瞬间冷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没有。”朝夕赶紧摇头，哪敢说半个不字。
“那……你教我，可以吗？”她犹豫了下，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开口。
“呵呵，晚了。”幸川差点没绷住骂出声，这女人就不能早点服软？
朝夕见他油盐不进，也懒得再哄：“那我自己学也行。”
让他教他不愿意，不让他教也不愿意，很难伺候。
幸川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脚下的油门踩得重了些，车子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朝着滑雪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人来到滑雪场，进去换滑雪服，等到朝夕出来时，却没有看到幸川可能自己去玩了。
朝夕来到初级雪道，雪粒簌簌落在朝夕的睫毛上，她咬着下唇盯着脚下的雪板，膝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迟迟不敢迈步。
不知何时，幸川己站在她身后半步远，掌心虚虚护着她的腰，声音裹着冷冽的风漫过来：“放松点，想象自己踩在棉花上。”
“棉花会动吗？”她气鼓鼓地回头，鼻尖冻得通红，“这板子跟长了脚似的，总想往沟里冲。”
他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那是你重心太靠后了。”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膝盖，“弯一点，像坐椅子，别撅屁股，腰挺首。”
朝夕试着调整姿势，雪板突然往前滑了半米，她惊呼着往后倒，正好撞进幸川怀里。他手臂一收将人圈住，下巴抵着她发顶闷笑：“看来还是得用最原始的教学法。”
他松开一只手，握住她的滑雪杖：“跟着我，左、右……对，重心移过来，像跳舞一样。”
寒风卷着雪沫掠过两人交握的手，朝夕盯着他踩出的雪辙，忽然听见他在耳边说：“摔了也别怕，我会接着你。”
阳光穿过云层落在雪地上，晃得她睫毛一颤，脚下的雪板竟真的听话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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