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尽量压下心中的惊骇，故作平静道：“老头子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老头子爬起身拍拍泥土，指着张凡鼻子：“你小子杀人了是吧。”
张凡皱眉，看来秦不为的事没有暴露，想来也是，要是暴露了，也轮不到老头子来提醒他了。
难道是那个C级觉醒者？他想到了那名干净得体的中年人。
眼见张凡不搭话，老头子心中坐实了猜想。“你这小瘸子是不是在2号垃圾场杀了个人？”
张凡心中恍然，原来是这个……害他白担心一场。
看见张凡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老头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踢了对方一脚。
“你这小子怎么白眉白眼的，你知道事情有多麻烦吗？”
“有多麻烦？”
“哼。”老头子冷哼一声。“你杀的那个痞子是没多大麻烦。但最近这下城不知怎的很混乱，就连2层的人都跑了些人上到这一层来。有一伙叫鬣狗的团伙也跑了上来，他们一上来就各种招兵买马、扩大名气。明显打着想要在这立足。
今天你杀的那个痞子就是他们招的人之一，如今你杀了他，就是打了他们的脸，如果不把你解决了，那他们就不要想站稳脚跟了。
现在己经有人放出话了，谁都不能动你，等他们老大做完任务回来，就把你剁了喂老鼠。”
张凡刚放松的眉头又皱起，怪不得商店外没有人打劫，看来这鬣狗团伙有些实力，那些饿昏了的人竟然都不敢动弹。
“他们首领实力怎么样？”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等首领回来才对付你？还不是因为他们首领是个觉醒者，怕翻船。能在2层待过的人会简单？老头子我打听了，那个首领是个E级的觉醒者，刚上来时手下有七八个喽啰，现在估计得有十来个了。”
老头子翻个白眼。
张凡咂舌，光是一个觉醒者他就打不过，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喽啰，看来得提桶跑路了。
“你咋舌个屁！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得很呐～”
老头子指着张凡鼻子大骂，一脸恨铁不成钢模样。
“你说你杀了就杀了，当着那么多人干啥？嫌你瘸子特征不明显还是嫌你跑的不够快？”
张凡讪讪笑笑，不敢接话。
“你呀～诶——”老头子长叹一口气，“行了，你个小瘸子这段时间就躲我这吧，就不要瞎出去溜达了。有阿大在，他们也不敢乱来。”
下城这阴冷潮湿的腥风都像有了一丝暖意。
张凡将肉干递出：“肉干还要不？”
“肉干、肉干、你就是个棒槌……”
————
18号洞口，张凡有些肉疼的看着秦不为吃着第二块肉干，他觉得自己挣得再多，也没有秦不为吃得多。
“这么说，你拒绝躲在那个老头子那里了？”秦不为道。
“嗯。”张凡点头，“老头子人好，我不想害他，并且他还要负责一帮孩子。那个叫鬣狗的团伙肯定要立威，我这里躲不开的。阿大虽然厉害，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一个不慎，可能就全完了。”
“你想得还算通透。”
秦不为淡淡点头，看着忙上忙下的张凡开口问道：“所以你就打算逃跑？”
“不然呢？”张凡手脚不停，“趁着对方老大还没回来，我得抓紧跑远点。不然就我这小手小脚的，肯定死的很惨。”
“这点出息！”秦不为语气鄙夷。
“那能咋办？E级觉醒者诶。”张凡不满嘟囔些。
“很简单，在他回来之前，你达到这个强度不就好了。”
秦不为瞧着手中肉干，淡淡开口。
手脚一顿，张凡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有希望？”
“不是有希望，是必须。”
手中肉干指向对方，“以你目前的条件，能跑哪去？上城，不用想，你的身份上不去，刚露头可能就被处决了；2层，我虽然不太清楚，不过也猜得到，以你的实力，估计过不过一天。”
“所以，你必须在对方找上门之前达到能够媲美E级的战力。”
“能成吗？看样子只有几天时间。”
“应该是还有几天时间。”秦不为纠正道。
“按照我说的去做，只是这几天你会有一些辛苦。E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张凡发现她的语气一首很平淡，哪怕是那次生生死危机时也是这样，仿佛就没有值得让她恐惧的东西存在。
次日一早，秦不为掀开帐篷，第一眼便看见颤颤巍巍盘坐的张凡。
那是一夜未睡，又困又冷造的。
“如何？”秦不为问道。
“很不好。”张凡牙齿打颤。
“那就很好。”秦不为点头，“人体充满无限潜能，适当压榨有益成长。这是修行的必经之路。”
“当初你也是这样过来的？”张凡发问。
“我不用。”秦不为摇头，“我天资高，不需要压榨。”
“……”
秦不为十分自然向张凡要了两块肉干。
“练出多少气机了？”
“一夜没睡，也就才多了三缕。”
“己经很不错了，当你生出十缕气机拧成一股，修炼就算入门，届时区区E级不在话下。”
张凡憋着嘴不说话，这娘们又吃了两块肉干。
“一夜修炼，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那群杂鱼的麻烦。”
“啥？我没听错吧。”张凡声调拔高一分。
“他们首领还没回来，几个站都站不稳的饥民，你一个修炼者怕什么？”
张凡欲言又止，却被秦不为一挥手推到平台边沿。
“修炼不是枯坐，没有搏杀经验再高境界也无用。这些气机足够你打赢那些杂鱼了，如果你没打过，那就不用回来了。”
张凡无奈骂骂咧咧下了平台，这娘们当这里是自己家啊，还不让回来。
他脸色发红，而且方才在推他过程中，对方又顺手拿了两块肉干，两块！！！
“给我等着！”
他咬牙切齿向集市走去。
秦不为说得轻巧，可那些人又不是大白菜站着给他坎，还是得打探打探消息再考虑。
集市内，三名面黄肌瘦的汉子没有一点疲色，神情激奋的殴打一个男人，男人怀里仅仅护着一个小女孩。
被压迫者一旦翻身，最可能做的不是一视同仁，反而大多会成为变本加厉的施暴者。
这三人就是如此，加入了鬣狗的团队，此时哪有一点平日的软弱可欺的样子，青白的面庞上全是小人得势的兴奋。
“叫你挡路……叫你挡路……”
一名汉子发疯一样的狂踢那男人，嘴角己经笑到了耳根，他很满意周围人畏惧的眼光。
“啊，原来欺压别人是那么爽的事。”
他眼神一闪，脸上挂着一抹狞意，抱起了一块人头大小的水泥碎块。
高高举起。
有围观者忍不住闭眼。
这时一道略带颓废的声音传来：“鬣狗的人就是这样的货色？怪不得说是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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