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净魂初绽，楚郎归阵破危局
莲心堂的青石板被鲜血浸透，踩上去黏糊糊的，像踩着块化不开的红糖。柳叶的软鞭己经卷了边，鞭梢沾着的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花。她咬着牙将最后一名黑衣人踹倒，后腰的伤口突然一阵剧痛 —— 刚才为了护住药圃的阵眼，被宁无心的掌风扫中，此刻血正顺着裤腿往下淌。
“柳姑娘，撑不住了！” 西侧的院墙传来倒塌声，两名莲心堂弟子被埋在瓦砾下，惨叫声撕心裂肺。柳叶回头望，只见宁无心正带着人从缺口往里冲，他手中的锯齿刀上还挂着弟子的衣襟，嘴角的笑比尸腐味还难闻。
“往药圃退！” 柳叶嘶声喊道，软鞭在空中划出道弧线，缠住宁无心的手腕。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想为林羽萱多争取片刻 —— 药圃里的光柱己经涨到水桶粗，净魂莲的气息越来越浓，仪式就快成了。
宁无心的掌风带着腥气扫来，柳叶被迫松开软鞭，踉跄着后退。她的后背撞上棵老槐树，树身突然震动，几片枯叶落在她肩头 —— 是楚逸尘送的那把断刃！刚才匆忙中插在树洞里，此刻正好能拿到。
“小丫头片子，还挺顽强。” 宁无心的锯齿刀抵在她咽喉，“告诉林羽萱，交出圣物，老夫就饶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命。” 他的指甲刮过柳叶的脸颊，带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柳叶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当我是阿福那种叛徒？” 她猛地偏头，断刃从树洞里出，精准地刺向宁无心的小腹。刀刃没入半寸，却被他腰间的护心镜挡住，只留下道浅浅的血痕。
“找死！” 宁无心的掌风重重落在柳叶胸口。小姑娘像片叶子似的飞出去，撞在药圃的篱笆上，吐出的血溅在阵眼的莲心玉上，玉片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
药圃里的林羽萱正觉灵力不济，红光涌入的瞬间，突然感到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她低头看，手腕的莲花胎记竟渗出细密的血珠，滴落在灵犀笔上，笔尖的金光陡然暴涨，将整个莲心堂都照得如同白昼。
“就是现在！” 林羽萱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她按照《圣物真解》的指引，将三件圣物在阵眼摆出三角，自己则盘膝坐在中央，任由莲心血脉的灵力顺着经脉流遍全身 —— 这才是 “莲心血脉为引” 的真正含义，是以自身为容器，承载净魂莲的力量。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药圃中央的泥土开始龟裂，裂缝中钻出无数金色的根须，像极了净魂莲的形态。根须缠绕着三件圣物，发出 “嗡嗡” 的共鸣声，与林羽萱的心跳渐渐同步。
“拦住她！” 宁无心挣脱柳叶的纠缠，锯齿刀朝着林羽萱劈去。就在刀锋即将触及她发髻的刹那，道青影如闪电般袭来，断刃与锯齿刀碰撞的瞬间，火星溅落在根须上，竟燃起幽蓝的火焰。
“楚逸尘！” 林羽萱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伤得不轻，嘴角还挂着血，却依旧笑得明亮，像极了初见时在药圃递给她那株莲心草的模样。
“我说过，会回来的。” 楚逸尘的断刃在宁无心周身游走，他故意将战圈引到离阵眼三丈外，“羽萱，专心仪式，这里交给我。”
宁无心的锯齿刀突然变招，刀身划出诡异的弧线，首取楚逸尘受伤的左臂：“小崽子，以为受了伤还能赢我？” 他的掌风里带着淡淡的甜香，是 “化灵水” 的气味 —— 这老东西竟把毒粉涂在了刀上！
楚逸尘的断刃突然脱手，不是被打落，而是故意飞向宁无心的面门。老贼下意识偏头的瞬间，他己欺身而上，右拳带着劲风砸在宁无心的胸口，正是楚家祖传的 “破山拳”。
“咔嚓” 一声脆响，宁无心的肋骨断了两根，踉跄着后退。他看着楚逸尘受伤的左臂，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故意示弱！”
“不，是真的伤了。” 楚逸尘活动着左肩，疼得龇牙咧嘴，“但收拾你，一只手够了。” 他弯腰捡起断刃，刀尖指向那些还在顽抗的黑衣人，“不想死的，滚！”
黑衣人面面相觑，宁无心都被打成这样，他们哪里还敢恋战，纷纷翻墙逃窜。宁无心看着空荡荡的莲心堂，突然发出凄厉的笑：“你们以为赢了？晚了！” 他猛地撕开衣襟，胸口的皮肤下竟有团黑影在蠕动，“这是‘子母元蛊’的母蛊，我死了，天下的子蛊都会暴走，你们谁也活不了！”
林羽萱的仪式正好进行到最后一步，金色根须突然剧烈扭动，净魂莲的花苞在阵眼缓缓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发出清脆的响声。响声传到宁无心耳中，他胸口的黑影突然疯狂挣扎，皮肤被顶出一个个小包，像是有无数虫子要破体而出。
“啊 ——！” 宁无心的惨叫响彻莲心堂，身体在金光中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滩黑水，被净魂莲的根须吸收。那些散落在外的子蛊，此刻也纷纷从宿主身上掉落，化作粉末，随风而散。
仪式完成的瞬间，林羽萱眼前一黑，向后倒去。楚逸尘飞身接住她，发现她的手腕胎记己经淡得几乎看不见，气息也微弱得很 —— 莲心血脉的灵力消耗过度，她几乎油尽灯枯。
“羽萱！” 楚逸尘的声音发颤，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渡给她。柳叶挣扎着爬过来，将最后一粒疗伤药丸塞进林羽萱嘴里：“姐，你醒醒，我们赢了啊……”
净魂莲的花苞在阵眼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林羽萱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缓缓睁开眼。她看着楚逸尘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笑了：“我好像…… 看到我娘了。”
楚逸尘将她抱得更紧：“别说话，好好休息。” 他的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颊，“你娘肯定在夸你，说你做得好。”
夕阳的金光透过莲心堂的窗棂，照在净魂莲上，将花瓣染成温暖的橘色。幸存的弟子们互相搀扶着打扫战场，虽然伤痕累累，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柳叶坐在药圃边，看着那朵神奇的莲花，突然想起阿福 —— 不知道那个背叛的少年，此刻有没有后悔。
楚逸尘抱着林羽萱走进偏殿，将她轻轻放在榻上。他解开自己的衣襟，左肩上的莲花刺青竟与净魂莲的花瓣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白光。这光芒照在林羽萱手腕的胎记上，原本淡去的印记又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如此……” 楚逸尘恍然大悟。爷爷兽皮图谱上那句 “莲心即人心”，说的不仅是莲心堂的信念，更是他与林羽萱的血脉相连 —— 楚家的护族刺青，本就与莲心堂的血脉同源，都是为了守护净魂莲而生。
夜深时，林羽萱终于沉沉睡去。楚逸尘坐在榻边，借着月光翻看那本《莲心秘录》，在夹层里发现了张字条，是母亲的笔迹：“待净魂重绽，需寻‘归墟’，方得圆满。”
“归墟？” 楚逸尘的手指在字条上。他好像在爷爷的游记里见过这个地名，说是在东海之滨，有处能净化万物的神秘海域。难道净魂莲的力量，还需要归墟的加持？
窗外传来柳叶的轻唤：“楚公子，你看！” 楚逸尘走到窗边，只见净魂莲的花瓣上，竟浮现出幅地图，正是东海归墟的位置。而地图的角落，画着个小小的莲花状标记，与莲心堂药圃的阵眼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楚逸尘回头望了眼榻上的林羽萱，月光照在她恬静的脸上，手腕的胎记在刺青光晕的映照下，像朵盛开的莲花。他知道，这场关于净魂莲的守护，还远远没有结束。
但此刻，看着莲心堂渐渐恢复生机，听着远处传来的鸡鸣，楚逸尘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莲心堂的信念还在，就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
（第八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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