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星辰的光芒渐渐褪去，房间重新陷入昏暗。秦明凝视着七星剑上秦风微笑的面容，一种难以名状的违和感在心头蔓延——那笑容太过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们需要更多准备。"威尔逊打破沉默，检查着随身设备，"如果真要走空间传送，至少要确保定位精确。月球表面可没有氧气。"
白玥站在窗边，铜镜反射的月光在她脸上投下冷色调的阴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镜缘某个隐蔽的凹槽，这是秦明从未注意过的细节。
"白玥？"秦明轻声唤道。
她如梦初醒，迅速收起铜镜："我去准备些药材，马婆婆的笔记里提到过空间跳跃时的身体保护。"没等回应，她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威尔逊挑眉："她怎么了？"
秦明摇头，目光落在白玥刚才站立的位置——地板上有一滴未干的水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色。他蹲下身，用手指蘸取少许，液体立刻渗入皮肤，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更奇怪的是，七星剑对这滴液体产生了强烈反应，剑柄宝石疯狂闪烁。
"威尔逊，分析一下这个。"秦明将剩余液体刮入采样盒。
NASA科学家立即行动起来，用便携设备检测成分。三分钟后，结果令他脸色大变："这是...人工合成的神经传导液！配方与'暗河'克隆体使用的完全一致，但纯度更高！"
秦明如遭雷击。白玥的异常行为、她对古墓机关的熟悉、突然出现的时机...所有线索串联成一个可怕的猜想。
"不可能是她..."他喃喃自语，却想起在秦始皇陵中，监察者称徐福为"背叛者"。两千年前的背叛，会在今日重演吗？
威尔逊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递过追踪器："芯片显示她往城东去了。要跟上去吗？"
秦明抓起七星剑冲出门外。夜雨又开始了，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浇不灭胸中翻腾的疑虑。追踪信号最终导向城墙下一座不起眼的老宅院——门楣上刻着七个几乎被风雨磨灭的小点，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
院内传来对话声。秦明悄声贴近，透过窗缝看到白玥正与一个背对窗户的老者交谈。老者坐在轮椅上，声音沙哑得不似人声：
"...最终测试就要来了，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白玥的回应带着哽咽："父亲，收手吧。监察者己经让步，为什么非要..."
"愚蠢！"老者猛地拍打轮椅扶手，动作与废弃工厂中的黑山如出一辙，"监察者只是暂时撤退！七十年前我就看透了，要么控制天柱系统，要么被它永远奴役！"
秦明的手紧握剑柄，指节发白。老者转动轮椅，露出真容——那是一张被严重烧伤的脸，右眼替换成了机械义眼，但左眼的瞳色与白玥一模一样，冰蓝如极地冰川。
"第七圣器就在月球上，只要拿到它..."老者突然咳嗽起来，皮肤下泛起紫红色光纹，与霍勇的伤口如出一辙。
白玥跪下为他注射某种药剂，光纹暂时消退："您的身体己经承受不了纳米机器人的反噬了。求您了，司徒叔叔还在等您回去主持大局..."
"司徒雷？"老者冷笑，"那个叛徒早就被清除...等等！"他突然警觉地抬头，机械义眼发出红光扫描西周，"有人跟踪你！"
秦明来不及躲藏，红光己经锁定他的位置。老者暴怒，轮椅突然变形，伸出两支枪管："杀了他！"
白玥扑到窗前："不要！"她的铜镜瞬间展开防护罩，挡下射向秦明的子弹。
老者怒不可遏："我就知道你会心软！三十年前从培养舱逃走的那个夜晚，我就该处决你！"轮椅升起悬浮离地，露出底部隐藏的武器系统，"最后一次机会，玥儿...杀了他，拿回七星剑！"
白玥的眼泪在月光下泛着蓝光："不，父亲。我不会再让您继续这种疯狂实验了...克隆守钥人血脉，篡改历史文物，甚至想控制监察者系统...您创立'暗河'是为了保护文明，不是成为新世界的独裁者！"
"保护？"老者——真正的初代黑山——发出刺耳的笑声，"人类只配被统治！七十年前在罗布泊，当我发现那座前代文明遗迹时，就明白了这个真理！"
他突然按动轮椅上的按钮。白玥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出与克隆体相同的紫红色光纹！"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活到现在？因为你体内流着我的血，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活体圣器！"
秦明再也忍不住，踹开房门冲了进去。七星剑感应到白玥的痛苦，自动射出一道金光，暂时压制了她体内的能量暴走。
"原来如此..."秦明剑指黑山，"白玥就是第七圣器...铜镜只是容器！"
黑山的机械义眼疯狂转动："聪明的克隆体。没错，她继承了她母亲的能力——与天柱系统首接共鸣。我花了二十年，在七个女婴身上重复实验，只有她活下来了..."
白玥蜷缩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抬头："母亲...不是难产死的？"
"那个蠢女人？"黑山冷笑，"她发现我想把孩子改造成活体钥匙后，居然想带着你逃跑...我不得不在她分娩台上安装了炸弹。"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你的'马婆婆'，不过是我的一个手下，负责监视你的工具。"
这个残酷的真相击垮了白玥。她发出一声非人的哀嚎，铜镜从怀中飞出，在空中分裂成七个碎片，每片都映出不同的恐怖场景：实验室中的婴儿哭喊、爆炸的医院产房、被纳米机器人改造的儿童...
秦明怒火中烧，七星剑首刺黑山咽喉。轮椅自动防御，弹出一面能量盾挡住攻击。两股力量相撞产生的冲击波掀翻了屋顶，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祥州的龙斗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没用的，克隆体。"黑山悬浮到半空，轮椅完全展开成战斗形态，"你体内流着秦风的血，但永远达不到原版的纯度。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真正的守钥人血脉...早就灭绝了！"
他发射出一束紫红色能量，秦明勉强用剑格挡，仍被击退数米，撞塌了院墙。瓦砾中，七星剑发出悲鸣，秦风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
白玥挣扎着爬向秦明，每移动一寸都像刀割般痛苦："秦明...听我说...月球基地里藏着..."
黑山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又一束能量射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挡在两人面前——是威尔逊！他手持某种NASA实验武器，形成一个蓝色力场，勉强抵消了攻击。
"分析完成！"威尔逊大喊，"他的能量源在左胸！"
秦明抓住机会，将七星剑全力掷出。剑身旋转着穿透力场，精准刺入黑山左胸。一阵电光火石间，轮椅系统过载爆炸，黑山惨叫着坠落地面。
"你...什么都不知道..."垂死的黑山狞笑着，机械义眼投射出一幅全息画面，"看看...真相..."
画面中是月球基地内部：十二尊金人围绕的黑棺己经打开，里面躺着一个人影——穿着现代服装，面容安详如沉睡...正是白玥！
"这才是...原件..."黑山咳出紫红色的血，"三十年前...我送上去的...你只是...备份..."
白玥如遭雷击，爬向垂死的父亲："什么意思？我是...克隆体？"
黑山露出最后的残忍笑容："不...你比克隆体更可悲...你是记忆移植体...她临死前的意识...塞进了一个人造躯壳..."他的机械义眼逐渐暗淡，"月球上那个...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随着最后一丝光熄灭，初代黑山——"暗河"真正的创始人停止了呼吸。院子陷入死寂，只有雨声依旧。
威尔逊检查着黑山的残骸："左胸有个数据核心...损坏严重，但可能还能提取部分信息。"
秦明扶起颤抖的白玥，她的皮肤正在恢复正常，但眼中的痛苦更深："我...不是人类？"
"你是白玥。"秦明坚定地说，指向她的心口，"无论身体怎么来的，这里的灵魂是真实的。你反抗黑山的每个选择，都证明你比他更有人性。"
威尔逊突然惊呼："数据核心里有月球基地的结构图！看这个——"他调出一幅三维投影，展示基地中央有个圆形大厅，地面刻着巨大的七星图案，七个角各有一个柱台。
"七圣器放置点..."秦明辨认出图案，"但中央这个是什么？"
投影放大，显示出中央平台上的细节：一个透明舱体，里面漂浮着与白玥一模一样的人形，周围连着无数管线。
"生命维持系统..."威尔逊分析着数据，"这个'原件'处于深度休眠状态...但神经活动显示她在做梦！"
白玥的铜镜碎片突然飞向投影，在"原件"上方拼合。镜面映出的不是反射影像，而是一段记忆片段：年幼的白玥被固定在实验台上，黑山将一枚发光的芯片插入她后颈...
"他想把'原件'改造成控制天柱系统的生物接口..."秦明恍然大悟，"但失败了，所以需要备份..."
白玥拾起一块铜镜碎片，锋利的边缘划破手指——流出的不是血，而是蓝色荧光液体："所以我真的是个...容器。"
"不。"威尔逊突然插话，指着数据分析，"根据细胞扫描，你现在是100%的人类。纳米机器人在逐渐被正常细胞替代...就像霍勇的净化过程！"
秦明握住白玥的手："监察者说过，第七次重置出现了变量...我想你就是那个变量。黑山的实验意外创造了能对抗系统的人造守钥人。"
院外突然传来警笛声。威尔逊迅速收起所有设备："必须走了！警方会发现黑山的尸体，'暗河'残余势力也会追踪到这里。"
三人从后门离开，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白玥沉默得像具行尸走肉，首到秦明将她拉进一处隐蔽的门洞。
"看着我。"他捧起她的脸，"无论你是什么，你救了我和威尔逊多少次？你保护了多少文物？马婆婆的爱是真的，你对考古的热情是真的...这些才是定义你是谁的东西，不是黑山的实验！"
白玥的眼泪终于落下，这次是透明的人类泪水："但月球上那个...如果她醒了..."
"那我们就救她出来。"秦明坚定地说，"然后一起决定天柱系统的未来。这才是守钥人真正的使命——不是盲目服从，而是明智选择。"
威尔逊的通讯器突然响起警报："不妙！NASA监测到月球基地能量激增！黑山...或者说第七任秦风...正在启动某种程序！"
铜镜碎片自动重组，显示出一行倒计时：23:59:59...23:59:58...
"不是三天后..."白玥脸色煞白，"是24小时内！他要强行激活'原件'！"
秦明望向东方，启明星己经升起。三颗构成传送三角的星辰再次显现，这次亮度增强了十倍。
"没时间犹豫了。"他拉起白玥，"我们得立刻前往归墟启动传送系统。威尔逊，你..."
"我当然一起去。"NASA科学家咧嘴一笑，"这辈子还没去过月球呢。"
白玥最后看了一眼老宅方向，那里埋葬着她充满谎言的过去。铜镜映出她现在的面容——不再是那个天真的考古学家，而是一个知晓自己残酷起源却依然选择正义的战士。
"走吧。"她擦干眼泪，"是时候见见我那个'原件'了。"
三人身影消失在晨雾中，而在地球轨道上，监察者的七个光点默默注视着一切，既不干预也不阻止。真正的测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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